第六十章 設(shè)法營救(九)
睿王府后面的那一大片竹林,時而會傳出颯颯的聲響,即使風(fēng)雨交加,那些聲音也會隱隱約約的傳過來,總能把睡得很淺的竹寒驚醒過來。而每每白日里,去探看卻看出什么究竟。這怪事大抵算得上是扎在竹寒心中的一根針。
自皇上拿到聯(lián)名上書,便赦免了睿王的死罪,卻憑著一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改了睿王的刑罰,最后收了兵權(quán),打二十大板,關(guān)兩個月以示懲戒。
而這兩個月里,年家也是費盡心思把年畫音救了出來,自此年氏畫音變成了南城中地位尊貴的,不干凈的小姐。
只是,不干凈,也不過是坊間的傳言,事實卻是,年畫音從未懷胎,從未流產(chǎn),那日的情況不過是計謀罷了。
這些事件,已然查清,皇帝便昭告了天下,心下卻不快的很,如今這睿王的欺君之罪,他也沒法治了。
而在百姓中卻將睿王與年畫音當(dāng)做重情重義之人。
睿王為保幼年玩伴清白,一力承擔(dān)自己未行之事;年畫音為不違己心,竟有膽識做出此舉,一時傳為佳話,廣為傳唱。
可世人不知的是,睿王救年畫音不過是為削弱年家,并未摻雜兒女私情。
而令世人震驚甚至拍手稱好的是,年相救出年畫音后,竟向皇上請求賜婚,竟是想讓皇上將年畫音嫁給睿王。
當(dāng)然,此話是在睿王被收回兵權(quán)之前。
而皇帝準了,并將日子定在了睿王出獄后的一個月。
幾乎無人知曉皇帝用心,但該知曉的人知曉。
睿王事件一出,皇帝像是突然看透了一般,開始讓皇子們掌握一些實權(quán),他派建王協(xié)理吏部禮部各項事務(wù),派夏王協(xié)理兵部刑部,而派太子協(xié)理戶部工部,甚至將他從睿王手中收來的兵權(quán)給了夏王,他此行無疑是示意將把皇位傳給這三人之一,甚至也消了消年家的銳氣。
對南國來說,最重要的無非吏部、刑部,二者卻都不在太子之手。
“主子,再有數(shù)十日,王爺便要回來了。”知含端了一碗湯藥和少許蜜餞,從外間走了進來,身上還帶著些許暮夏的燥熱,行至竹寒處時,竹寒也可感到些溫度。
竹寒知她是在為她擔(dān)憂,抿了抿唇,還是沒說出自己的計劃,只是笑著打趣兒,“知含,你莫不是想他了,不若我讓他收你做偏房?”
知含臉紅,她自然知曉主子是在打趣她,便也不接這話,看向竹寒漸漸顯現(xiàn)出的傾城之貌,轉(zhuǎn)而問道:“主子,您每日喝的這些藥可有用?”
那日花漣羽來求她出手救南宮曲時,給的藥物無甚虛假,竹寒拿來研究,現(xiàn)下她的氣色比往昔不知強了多少,樣貌也漸次恢復(fù)了,如此她便是離開了,也算是少了一件憂心的事情。她突然有些感激花漣羽,但她也很明白,花漣羽做這些也只是為了做戲,不得不說這個女人還是很聰明的,只是心不好。
“你看看我的臉不就知曉有用無用了?”竹寒扯住自己的臉,只往知含面前送,對著剛剛放下藥碗的知含表示自己很好,不用擔(dān)心。
竹寒喝下那藥,苦的她俏眉直皺,一口氣悶下去,一碗藥便見了底,微微喘息后,立刻將魔抓伸向了蜜餞。
知含看著她的動作,覺著這位主子若是相處久了,便真的越看越似小孩兒。
看竹寒喝完吃完,便開始在身上摸來摸去,像是找什么物什。
知含端起碗一臉疑惑的的看竹寒,竹寒此時也正看著她,臉上滿布疑云,有些糾結(jié)而無奈地問道:“知含,你曉得我的帕子在哪么?”
知含滿臉黑線,這已經(jīng)是第幾次了,主子總記不住自己將東西放在哪里,分明主子也不亂丟東西,卻偏生每次收好了,轉(zhuǎn)眼就忘了放在了何處。
記得有次,主子分明手上拿著她要找的東西,卻還在翻箱倒柜。
“主子??!世人都道你睿智無雙,卻不知你這記性竟不如那三歲孩童?!?p> “世間萬物,記一人足矣。”此話一出,竹寒頓覺不妥,便又加了一句,“只是如今亦不必再去記那人?!?p> 是啊!南宮曲若回來了,不日便要接年畫音進府了。
她也不得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