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說娘是怕他背負滅族之仇,可是,我娘死后,家里就剩下我哥帶著我四處流浪,那時候到處都在打仗,我們混在逃難的人里,錢和吃的都被搶走了。后來有人販子要把我搶走,旬先生路過救下了我們。把我們送到這里,但是哥哥看不見還是非常不方便,旬先生說能治好,我也覺得哥哥還是能看見最好,就和旬先生一起勸哥哥治眼睛,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好幾年了哥哥還是看不見。”
“以后會好起來的,一定。你哥哥眼睛會好起來的,他答應我了,要是他不好好治,到時候我就帶你浪跡天涯不帶他,讓他一個人留在這里成老瞎子?!泵卓凡敛林蓛旱哪樣峙牧伺闹蓛旱募绨颉?p> “噗嗤,米姐姐你真好,以前是覺得這些事都是傷心的事怕你會被嚇跑,現(xiàn)在你要和我們成一家人了,我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好,瞞著你就像騙了你一樣,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被嚇跑的?!敝蓛簱涞矫卓飞砩希瑑蓚€眼睛亮晶晶的,米糠覺得自己快要彎了。
“五哥,兩個女的在床上抱一起會有娃娃嗎?”突然趙小六的聲音傳來。米糠尷尬了一下,這年頭小娃娃不得了啊,稚兒擦擦眼站了起來。
“趙小六,胡說八道什么,咦?小五你怎么也來了。”稚兒插著腰就要兇趙小六。
“雨淋姐,米姐姐,我娘讓我來問問你們吃飯沒,沒吃去我家吃,大家一起過節(jié)熱鬧熱鬧?!壁w小五拍了小六后腦勺一巴掌,黑亮的臉上笑的漏出兩個雪白的虎牙。
“替我謝謝你娘,剛吃過呢,就不過去了,小六,別流口水了,等下給你裝一碗帶回去?!敝蓛鹤哌^去彈了小六一個腦崩兒。
“哇,雨淋姐,你最最好了,你是天底下最好看最好的姐姐?!泵卓泛孟窨吹搅粟w小六搖著的尾巴。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們小六什么時候這么懂規(guī)矩了,會叫我姐姐了。”稚兒去拿了個裝湯的大碗給趙小六裝菜,小六跟粘人的小狗一樣跟著稚兒團團轉(zhuǎn),嘴上嘟嘟囔囔的說這個多一點,那個也還要。
“雨淋姐,別給小六那么多,現(xiàn)在他跟著爹練槍,吃多了又偷懶說撐著了練不動?!?p> “五哥,你壞,就知道跟雨淋姐說我壞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怕雨淋姐喜歡我就不喜歡你了?!闭f著就躲在葉雨淋身后。
氣的趙小五要繞過稚兒去抓小六:“你小子皮癢了,別以為有雨淋姐護著就揍不到你?!?p> 一個恍神,趙小五繞到了稚兒身后,反手一抓正提著小六的后領(lǐng)向下一壓,一松手小六就摔了個屁股蹲兒。
“哇,小五好厲害!”米糠啪啪啪鼓起掌來。
小六眼圈一紅扁扁嘴就要哭出來。
“行了,不要鬧了,別打翻了菜。男子漢大丈夫,哪能隨便哭鼻子。趕緊回家吃飯去,家里人該等急了。跟趙奶奶說我明天去找她拿繡樣。”稚兒見怪不怪的把菜碗放在趙小五手上,拉起小六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把兩人趕了出去。
“噗哈哈哈哈,這趙家的人都太好玩了。這小五比小六也大不了多少,小大人一樣,跟趙小六這個白胖饅頭長的也不一樣,今天第一次見,一點也不認生呢?!?p> “哈哈哈,小五像爹,小六像娘,別看小五年紀小,他跟著縣城的大師父學武呢,平日是不回來的,過年過節(jié)才會回來。也就比小五大一歲半,大家都夸小五怎么怎么好小六不服氣啊,又不常見面,所以每次小六見到小五總把小五氣的揍他?!敝蓛禾岬节w家的事兒完全忘記了之前的悲傷。
“哈哈哈,別人家的孩子,我懂我懂?!泵卓废氲搅巳~旬,從小就陰魂不散。
“米姐姐你先歇著,我去把碗筷收拾了。今天累死了,事兒做完了要早點睡?!敝蓛捍蛄藗€哈欠。
“嗯,你去忙吧?!泵卓酚行┬奶?,家里就稚兒一個健全的人,明明才十幾歲在現(xiàn)代就是個孩子,卻要照顧兩個行動不便的人,太辛苦了。為了她,也應該振作起來。
正在這時,一個黑影從窗口翻了進來,米糠還沒看清楚,一把小刀就抵在了脖子上。
“別出聲,我不想殺人。路過此地,一會兒就走。把人招來我就只能殺你了?!币宦暤统链植诘穆曇魪拿擅嫒丝谥袀鞒?。一邊說著一邊把刀子又往脖子上壓了幾分。
“好,我不出聲,你把刀子放松點,要流血了,我快成親了留疤就不好了,人家還以為我不想嫁尋死呢?!泵卓芬簿鸵婚_始驚了一下,后來迅速的就淡定了下來,死就死吧,殺手殺人應該很熟練也就疼一下,沒什么大不了的。這個村子很偏僻也不是什么富裕的村子,一般盜匪是不會來的,再想到之前稚兒說的葉家的事兒,可能來的是葉家的仇人,把他們兄妹喊過來簡直是送人頭,做人不能這么沒良心,我太佩服我自己了,臨死還這么偉大。
黑衣人猶豫了一下把刀子稍微放松了點。
“來者何人?闖入我家意欲何為?!泵卓氛趹c幸又自戀,葉雨潭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
“別過來?!泵卓泛秃谝氯水惪谕暤恼f。說完,兩人尷尬的互看了一眼。
葉雨潭站在門口,一揮手看不清什么東西打向屋頂,撒下來面粉一樣的東西,米糠立馬閉上了眼黑衣人也迅速跳開卻也被‘面粉’撒了一身。
“別亂動,藥粉有毒,亂動加快毒發(fā)?!比~雨潭拿手帕捂著口鼻走了進來。掏出藥丸喂給米糠,手指碰到米糠的嘴,有些抖動。
“你是什么人?”黑衣人被藥粉撒了一頭一臉,嗆的咳嗽眼睛也看不清了,蹲坐在一角,驚訝的問道。
“自然是這家的主人?!比~雨潭走到米糠床邊摸到米糠臉上還有藥粉,猶豫著拿袖子給米糠擦了起來,并不管角落的黑衣人。
“沒事沒事我自己來。”米糠抓起葉雨潭的袖子在臉上蹭了起來。葉雨潭就這么站在床邊被米糠抓著袖子,臉紅紅的。
“明明是個小山村,怎么會在家里放毒藥粉。閣下隱瞞身份絕非君子所為?!?p> “山里蛇蟲多,放藥粉怎么了,沒放鼠夾算你走運,你一個鉆窗而入帶著兇器的人提君子,不覺得害臊么?!比~雨潭語露嘲諷。
“你!……”黑衣人話沒說完就倒下了。
“你沒事吧?稚兒去叫里正了。有我在,別怕?!比~雨潭語氣輕柔。
“嗯,”米糠看著葉雨潭,臉燒了起來,幸好他看不見,不然肯定會不好意思到鉆地縫。自己母胎單身三十多年,真的要被眼前這人撩了,太丟人了。
我可能想在這里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