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暗叫不好,心中不由埋怨起來:這蓉小姐真是的,什么不提非要提二公子!
徐君宇也跟著皺起了眉頭,四處看了看道:“誰見到二弟了,怎么出了事也不見他人影?”
徐君宇的話炸開了鍋。
“或許是睡了?畢竟守夜是很辛苦的?!庇⒆用Υ鹪?,這個時候他只能期盼徐君器能早點回來。
“是嗎?”徐君宇淡淡的看了一眼英子,揮揮手道:“我去看看二弟?!?p> 眾人本就好奇,這時聽到這段對話,自然忍不住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正如徐君宇所想,找了幾個地方,看了幾個屋子也不見徐君器的身影,眾人有些疑惑了。
“二哥人呢?”徐君蓉故作緊張的追問:“誰看到我二哥了?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吧?”
徐君蓉的話似乎是“提醒”了徐君宇,忙吩咐人道:“大家四處看看,千萬不能讓二弟出什么差池!”
“人都不見了,還說什么守夜值班,還好丟的是糧食衣服,要是人受傷了可怎么辦!”那拎著自己被撕爛的衣服的女子有些不滿的跺了跺腳。
女子的話很快引起了眾人的重視,確實,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險,那可就糟了!可是那個聲稱在值夜的徐君器人卻不見了,說的好聽點叫玩忽職守,說的不好聽點就是沒有責任!
想到這一層,尋找徐君器的人興致也都不高了,甚至有種他出事了也是活該的心理。
而此時的徐君器正快馬加鞭一路飛馳而來,本來他肯定更早點回來的,可是因為心急忘記將留下的印記給抹去,這才回去了一趟毀滅了證據(jù),再次一路飛奔。
眼看就要看到遠遠的農舍了,一聲洪亮的聲音傳到耳畔:“停下?!?p> 徐君器感覺自己聽的清晰,忙一扯馬韁猛地停了下來,不遠處,佝僂的腰的徐明站在地上,正直勾勾的看著他。
徐君器頓時揚起了嘴角,自己正是要去找他的,也好,他已經來了,想到這,忙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快步走到徐明面前道:“明叔,正好,我想找你?!?p> “找我?”徐明有些不解,隨后輕輕嗅了嗅,轉而看向徐君器的眼神有些怪異起來。
徐君器忙微笑的從馬背上解下一個布袋,摔到了徐明的面前道:“明叔,我不弱!”
徐明有些驚訝了,原來是自己的一句話的緣故?不用看他也知道,布袋中一定是一個血淋淋的人頭,而且不用說也知道,這個人一定是饒城的縣令!
“看來明叔已經猜到了?!毙炀骱敛粸橐獾目粗厣系陌?,嘴角露出了笑容。
“第一次殺人?”徐明淡淡的開口,似乎殺人這種事在他看來,就是小兒科。
徐君器一愣,老實的點了點頭,確實是第一次,所以在動手的時候他差點犯了致命的錯誤,將自己暴露,也正因為是第一次,本來可以速戰(zhàn)速決的事情,讓他拖延了整整一夜。
“還是弱了?!毙烀魈ь^瞅了一眼徐君器,“這種證明并沒有什么用。”
“我不僅是為了證明自己。”徐君器昂起頭,理直氣壯的說道:“為族長大伯報仇是我的職責,我義不容辭,同時,我想告訴您,我并不弱,或許之前我弱了,或許現(xiàn)在我弱了,但那是因為我缺少了磨練,我相信,我絕不會弱!”
徐明嘴角露出不可察覺的笑容,只是一逝而過,戰(zhàn)得筆直的徐君器哪里看的到。
“即便你現(xiàn)在證明了自己又怎樣,徐家可是炸開鍋了。”徐明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民舍。
“發(fā)生了什么事?”徐君器微微一愣。
看著有人過來,徐明來不及解釋,快速將地上的布包找了個草垛一掩,然后低聲道:“跟我走,回頭再說?!?p> 徐君器自然也感覺到了有人靠近,心中頓時生疑,也不敢怠慢,忙拉著馬匹迅速的跟著徐明身后繞開所有四處尋找的人,到一處籬笆口停了下來,將馬匹栓好了,這才隨著徐明繞開籬笆進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屋子,很顯然,這是徐明昨夜休息的地方。
“先喝點水?!毙烀鞴炒蛄艘粔厮f了過來。
徐君器也不客氣,他現(xiàn)在很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等到眾人找到這個小屋的時候,徐君器這才詫異的站了起來,看著眾人道:“這是怎么了?”
隨后趕來的英子先是一愣,而后忙上前低聲道:“你怎么在這?”
徐君器微微一笑,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而后看著帶人前來的徐君宇道:“大哥,這是怎么了?”
“昨夜你去了哪里?”徐君宇皺了皺眉頭,當他看到徐明的時候,他就有些不好的預感了,徐明是什么人?說的不好聽點,就是一個外人,但是誰都不會把他當做外人來看,這么多年他守護著宗祠,功不可沒,更何況,他一直都是老族長徐自強的親信,就連開祖宗會議,老族長都會帶上徐明。
“我……”徐君器有些為難的四周看了看,忙道:“沒去哪?!?p> 徐君器的態(tài)度頓時引起眾人的懷疑。
“二公子,你還是如實說了吧。”
“就是,若是睡了也沒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誰說不是大事了!”拎著破爛衣裳的女子紅腫著眼睛沖了出來。
徐君器先是一愣,還不等他問情況,一邊的英子忙低聲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徐君器恍然,忙上前道:“實在抱歉,是君器失職,我保證這種事以后不會再發(fā)生了!”
“你們也不能依賴著君器一個人守夜啊?!币贿叺挠⒆影櫫税櫭碱^,突然感覺徐家人怎么突然這么不講道理了。
“就是?!甭樽右Я艘豢谑种械谋★?,甕聲甕氣的嘟囔。
英子的話頓時讓眾人啞口無言,確實,徐君器畢竟不是族長,也不是少族長,若論資格,徐君宇更應該去守護,而如今徐君器主動守護已經是很不錯的了,卻還要因為偷懶睡覺被人責怪,實在說不過去。
“當然不是君器一個人守夜?!毙炀钋辶饲迳ぷ樱^續(xù)道:“這件事我和幾個老輩也商量了,以后由年輕小伙組成一隊,每天輪流值班,保護大家安全,即便遇到什么事,也能有個通風報信的。”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這樣一來最好不過的。
“不過……”徐君宇話鋒一轉,看著徐君器道:“二弟,我們畢竟是在外留宿,這種遷徙的日子不必以前,說得不好聽些,我們也只是一群流民,你若不說清楚昨夜去了哪里,恐怕對誰都不好交代,畢竟你是我們徐家的一份子,你已經沒有資格任性妄為了!”
徐君宇的話說得極重,眾人看向徐君器的眼神也略帶不善,英子一聽火冒三丈,又只能忍著不敢發(fā)作,倒是一邊的麻子怒了,抬頭就是一嗓子:“誰任性妄為了!大公子,你別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在這逮誰說誰……”
“麻子!”徐君器一聲怒喝,打斷了麻子的話,“昨夜是君器不是,不該擅自離開……”
“二公子是替我回去拿了這個東西?!蓖蝗?,身后的徐明緩緩走上前,手中捧著一塊牌位!
眾人頓時呆住了,那塊牌位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死去的老族長徐自強的牌位,本來這牌位與其他祖宗牌位一同放在祠堂供奉,畢竟那是神圣的地方,不能帶走,牌位也就跟著留下了,只是大伙沒想到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似乎看出大家的疑慮,徐明接著說道:“昨夜我十分想念老族長,怕他牌位放在祠堂孤獨,想著他的愿望是族人可以過上平靜安定的生活,便去求了二公子,幫我把牌位帶了過來,也好在日后可以讓老族長看看我們這一路的奔波,看看我們落腳的地方?!?p> 徐明的話讓所有人陷入了沉默,即便是徐君宇也沉默了,他不是沒想過將自己父親牌位帶出來,可是畢竟祖宗們的牌位都在那里,他也不敢搞特殊,沒有老輩們的提議,誰也不敢提起帶上族長牌位的這件事,現(xiàn)在想想,也就只有徐明敢了,畢竟他不僅是個老人了,更是老族長最相信的人!由他捧著老族長的牌位,相信誰也不會有異議的。
“君器,你怎么不早說,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英子松了口氣,若是這種事情,倒真的是情有可原了。
“是我求二公子不要說的?!毙烀鲊@了口氣,“畢竟是從祠堂里拿出了牌位,怕驚動了大家,所以才叫二公子守口如瓶,倒也沒想到這么一晚上就出了事情。”
眾人恍然大悟,如此倒也說得通了,沒什么可追究的,眾人也就散去了,天也大亮,各自總要回去收拾收拾,今日還要趕路,乘著吃喝尚足多趕點路,也是好的。
麻子眨巴眨巴眼睛,木訥的看著英子道:“這就結束了?”
“不然呢?”英子斜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昨夜若不是有些人依賴著二公子,也不至于發(fā)生這種芝麻谷子的爛事?!?p> 英子的話說的明確,有心之人都聽得出話中有話,鋒利的語氣直逼徐君宇,徐君宇皺了皺眉頭,沒有多說,眼下形勢明顯對自己不利,他也沒想到徐君器竟然有這么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害的自己白忙了一場!
站在一邊的麻子腦袋直不會轉彎,聽不懂英子的話,傻傻的回道:“那為什么大伙都來找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