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切都被徐君器想的太過簡單,當(dāng)徐家人趕到城門口的時候,眼睜睜的看著城門緊緊的合上了,這樣徐君器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徐子英一路高呼:“別關(guān)城門啊,別關(guān)門!”可是絲毫不見效果,那城門仿佛在高呼聲中關(guān)得越來越快。
“別喊了?!毙炀靼櫫税櫭碱^。
“這是怎么回事?”徐子英大為不解,就連徐君宇也不解的看向徐君器。
“如今都是江南遷徙過來的流民,這些城是有意拒之門外的?!毙炀鲊@了口氣。
“為什么???”不少人紛紛圍攏了過來,心中滿滿的憤慨。
“如果所有的人都讓進城,那么這個城還怎么管理?城鎮(zhèn)的人口也會出現(xiàn)問題,想必這些城就是基于這些考慮,所以才拒之門外的?!毙炀骱唵谓忉屃艘幌?,雖然口中這么說,可是他的心里是不甘的。
安頓了大伙在附近找了個平坦的地方休息,徐君器一個人乘著夜色出了營地。
此次他離開營地倒是學(xué)得聰明了,找了徐君宇和幾個家族長輩商定,由他一人前去城里探探,畢竟城門高聳,一般人是進不去的,整個徐家除了徐君器,怕是再沒有人可以保證安然入城了,所以由他探路最為穩(wěn)妥。
之所以要探路還有一個緣由,因為他們是江南來的遷徙百姓,所以需要路過城鎮(zhèn)官府給予路引簽章,而手持路引的人需要登記入冊的,方可通過這個城,進入下一個地方,所以說城是必經(jīng)之路,即便城里不讓入住人口,也是要通過的,這樣直接緊閉城門,百姓便不能通過,只能繞道而行,如此一來,路引無法簽章事小,這一繞就不是一天兩天的路程了,有些個大的城鎮(zhèn)沒有十天半個月是繞不開的。
所以徐君器這一趟入城勢在必行,如果不能搞清楚具體原因,那白白增加的行程累了人還好,沒有糧食可怎么生活?耽誤了遷徙行程不說,只怕還沒找到落腳之地,便只能暴尸荒野了。
清涼的秋季,在夜晚更顯得孤寂,冷風(fēng)刮雜著泥土的味道,帶著幾分寒意席卷整個荒原,這是一座在荒原上的小城,城門不過七八尺寬,兩邊的拒馬槍整齊擺放,高聳的城墻上青苔的濕味很重,徐君器背著銀色的長槍,一腳踏上拒馬槍,一個彈跳,直接跳到了城墻上,幾路巡查的官兵正好走過,徐君器忙閃身一手抓住城墻,整個人懸掛在城墻外,等人走后,這才手臂用力重回城墻上。
站在城墻上,可以看到整個城已經(jīng)陷入死寂,偶爾的幾盞燭火閃著微弱的光芒,若不是月色照耀,徐君器甚至都看不清房屋道路,繞過了幾批巡查的隊伍,徐君器小心翼翼的下了城墻,沿著城墻根邊走邊看。
夜晚的城真的看不出入住率,也搞不清楚居民的虛實,這讓徐君器有些煩躁,沿著小街巷一路快走,除了偶爾遇到的更夫以外就再沒有任何人影了,也不知走了多遠(yuǎn),一座略顯高大的建筑出現(xiàn)在眼前。
上前仔細(xì)一看,從門樓建筑格式來看,必然是官宦人家,門口的牌子上隱約寫著府衙的字樣,徐君器一喜,這正是探查的好地方,跳過圍墻,一路小跑,終于看到了亮著燭光的房間,輕手輕腳上了屋檐,剛站穩(wěn)就聽屋內(nèi)有人聲傳出,徐君器忙俯身趴在房頂仔細(xì)一聽。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一個男聲似是很憤慨一般,話音剛落還伴隨著摔東西的聲音。
“大人,那眼下?”一個細(xì)微的男聲應(yīng)和。
“這還用問!一律不許放入城!”
“可如果不放入城,那路引便無法簽章,只怕到了下一個城,會被查出……”
“哼,你以為那些個老東西會開城門?我看他們一個個比我精明的多!這種事不用擔(dān)心!”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那對大人您的聲譽……”男子聲音越來越小,似乎十分忌諱。
“那明日一早開了城門,你帶人到城門口給那些遷徙的人簽章?!边@個大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大人……”男子頓時發(fā)生哀嚎一般的聲音,卻又突然一轉(zhuǎn)語氣,忙道:“小人遵命?!?p> “記住,千萬不要讓那些流民鉆到城里來。那些人都是一些南蠻子,若是進了城,說不定傳染了什么怪病,那就麻煩了!另外,城里發(fā)布告,這一個月內(nèi),所有人禁止出入城。”
緊接著便是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直到燭火熄滅,都再沒有任何動靜了,徐君器緊緊握緊了拳頭,他真想沖進房內(nèi)將這個所謂的大人狠狠胖揍一頓,可是現(xiàn)在他還不能,入城是眼下最重要的事,他們徐家的糧食已經(jīng)不多了,這種天氣若是一直露宿,加上溫飽出了問題,只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
匆匆的出了城,徐君宇等人正在等候他的消息,等幾人會合,徐君器這才將所見所聞一一說了出來,而后恨恨道:“簡直是狗官,為保一方平安,拒這么多流民于外,實在可惡!”
“確實?!毙炀钜哺c了點頭,這種大事大非的關(guān)頭,家族的內(nèi)部矛盾暫且放到了一邊,想了想才問:“那我們怎么辦?難道真的簽了路引,做了登記,然后就要繞道而行嗎?”
“不行,決不能繞道。”徐君器搖了搖頭,“眼下我們口糧已經(jīng)不多了,加上有幾個孩子重病需要好好休息,這一繞路起碼要多走十天,這么一來,吃住都成問題,只怕……”
“是啊,不能繞路了?!睅讉€長輩也紛紛嘆息。
“那要怎么辦?”徐君宇皺緊了眉頭,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何是好?
“我有個辦法?!毙炀髅Φ吐暤溃骸懊魅找辉缥視c徐家分開行走,這還需要大哥跟大家說清楚,千萬不要漏了馬腳,待城門打開之際,我會強行威迫守城官兵,不許城門關(guān)上,大哥需要聯(lián)絡(luò)附近的流民,以最快的速度入城,只要入了城,就不怕不讓我們采購休息?!?p> “這樣一來,那你?”徐君宇皺緊了眉頭,確實是個可行的辦法,只是這么一來,徐君器就身在險境了,若是一個不測,可是這么一想,徐君宇突然心中開心了起來,只是面上仍是擔(dān)心不已的樣子。
“大哥放心,我自會想辦法擺脫官兵的圍捕,等你們采購好離城之時,我自會前來會合,倘若我真的不幸被抓……”徐君器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看了看眾人的臉色,這才悠悠的說道:“你們只管離開,千萬不要為了我搭上徐家上百人的性命。”
“君器!你這是什么話!”徐君宇義憤填膺的回駁,臉上的怒氣顯而易見。
徐君器微微一笑:“大哥放心,我會注意安全。另外,你們進城后分幾路人馬,分別去就醫(yī)、吃飯、采購,務(wù)必越快越好,我估計那個大人一定會派人城里搜捕,甚至惡意驅(qū)逐,到時候反倒是麻煩,不過我會盡量多拖延一些時間?!?p> “好!”徐君宇重重的點了點頭,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了,幾位長輩也紛紛點頭,然后回去各自通知安排,為明天的事做準(zhǔn)備。
因為食物空了,馬車也就空了下來,次日天微微亮,所有的老弱病殘都進了馬車,幾個徐君宇在附近聯(lián)系的流民隊伍也都蓄勢待發(fā),只等徐君宇一聲號令,大家就沖入城中。
約莫卯時剛到,城門傳來一陣陣鎖鏈的聲音,此時的徐君器早已只身潛入城內(nèi),待城門剛開,只見一個瘦弱矮小的男子捧著一個木盒帶著一隊官兵緩緩出了城,那邊徐君宇早已準(zhǔn)備好,見城門打開,頓時大喝一聲:“沖!”
所有的車隊人馬都瘋狂的朝著城門的方向沖去,門口的拒馬槍也不知道在何時被徐君器一同丟到了一邊,眼看著一陣呼嘯聲傳來,那個剛出城的瘦弱男子驚慌大呼:“快關(guān)……”
只是還沒等他出來的時候,一桿冰涼的長槍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徐君器扯了塊布蒙了臉喝道:“讓他們不許關(guān)城門,否則你命不保!”
男子頓時嚇得瑟瑟發(fā)抖起來,手中的木盒因為發(fā)抖發(fā)出碰撞的聲音,四周的官兵團團圍住,卻沒有人敢動,誰都知道,這個被綁架的可是守城大人的親信!
“你,你是什么人?”男子磕碰著牙齒發(fā)抖的問。
“少廢話!”徐君器將長槍逼近了一些,又道:“誰敢關(guān)城門,我今天就殺了誰!”
“別,別動,別激動。”男子嚇得頓時腿發(fā)軟,臉頰上不自覺的流出兩道清淚,真是媽媽個咪呀,他這輩子也沒遇到這種情況啊,就是打仗動亂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窩在家里,直到自己的表舅成了守城大人,自己有幸來此混口飯,卻沒想到還遇到了這種倒霉事!
“那就少羅嗦,告訴他們,不許關(guān)城門。”徐君器威嚇一聲。
男子忙道:“別,別關(guān)城門,別關(guān)城門?!睂τ诒砭说脑?,和自己的小命來比較,還是命比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