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shí)挺辛苦的,看你要怎么報(bào)答我?”聽了徐君器的話,洪秀一挑眉,轉(zhuǎn)頭來看著徐君器。
徐君器苦笑,伸手摸了摸胸口,皺眉道:“這幾下你打得可夠重的,怎么?還不夠?”
“那哪夠啊。”洪秀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嬉笑道:“真想多打幾下的,誰知道那個(gè)徐自宏那么容易就被騙了?!?p> “再打下去,我就要真的吐血了。”徐君器苦笑,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沉聲又道:“今日的三叔確實(shí)太容易上當(dāng)了。”
“難不成有問題?”洪秀一聽忙問,對于自己的演技,她可是打滿分的,這樣是被識破了,也太沒道理了吧!
徐君器搖了搖頭,輕身起來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這才道:“一來這所有的經(jīng)過都是他親眼所見,三叔自負(fù),不肯輕易相信別人,卻對自己的所見十足自信,這二來嘛,不得不說,你演的太好了,我都要懷疑我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對吧對吧,我也這么覺得呢!”洪秀一聽頓時(shí)喜笑開顏,一副傲嬌的模樣。
“言歸正傳。”徐君器輕笑著繼續(xù)道:“還有一點(diǎn),三叔是太想讓我死了,所以當(dāng)他看到這一幕后,他從來沒有想過其他,只想著我何時(shí)會死,這才是他這么容易上當(dāng)?shù)淖钪匾?,否則,光看我吐的鮮紅的血,他就應(yīng)該明白中毒是假了!”
確實(shí),當(dāng)一個(gè)人認(rèn)定了一件事情后,明明漏洞百出,卻絲毫不會往反方向去思考,只會沿著自己認(rèn)定的結(jié)局去考慮,正如徐君器所說,徐自宏太過自負(fù),也太過小心,所以才會在這個(gè)漏洞百出的詐死中自行入套。
“下面怎么辦?”洪秀似懂非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于這個(gè)計(jì)謀她實(shí)在是搞不懂,反正徐君器叫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咯。
“等一下季平吧,這次多虧了他?!毙炀飨肓讼牖卮?。
正如徐君器所說,整件事多虧了季平,就在他們與徐自宏趕路的時(shí)候,徐君器明顯感覺到不對勁,因?yàn)樾熳院晏逼攘?,急于趕路,又對家族里面的情況支支吾吾,所言不多,這就讓徐君器敏感起來。
畢竟徐自宏曾有意陷害自己,雖然他沒有證據(jù),但是他知道那場天火就是出自徐自宏的手筆,干得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徐君器可不會認(rèn)為自己的三叔是個(gè)什么好鳥,說來也巧,那日夜里,徐君器沒有睡沉,隱約聽到聲響,追了出去竟然是季平。
對于季平,徐君器多少有些了解,畢竟是洪秀的貼身保鏢,洪福仁最信任的人之一,徐君器自然也是很信任的,從季平口中徐君器終于明白徐家早已轉(zhuǎn)變了行走方向,而正北方的是前來巡查的欽差大人!不用說也知道,徐自宏這是要送他入虎口,若是讓欽差抓到自己,那還有活路嗎?
但同時(shí),徐君器也了解到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徐子英,自從徐子英捎信回來讓大家速度撤離后,就再沒有回徐家隊(duì)伍,若說是走失了,這實(shí)在說不通,一個(gè)大活人,而且還是個(gè)腦袋靈活的,怎么也不至于丟失,何況徐家一直走的是官道,最是好尋的。
所以只有兩種可能,一種便是遇害了,另外一種便是被抓了!
對于這個(gè),徐君器更傾向于第二種,因?yàn)樗幌嘈判熳佑⒕瓦@樣死了!
既然知道了徐自宏的算盤,徐君器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以季平的意思直接砍了一了百了,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三叔,在還沒有危害到家族利益的時(shí)候,徐君器下不了這個(gè)手,更何況,他還想通過徐自宏了解到第一撥人馬的情況,了解家族內(nèi)部到底還有誰在盤算著害人的游戲。
經(jīng)過商議,決定由季平放一條拔了毒牙的七色蛇在他們的附近,然后讓洪秀故作被蛇咬,因?yàn)樾炀髅靼祝绻亲约褐苯颖簧咭?,那就是漏洞,以徐君器的武功,?shí)在不大可能,所以只要用洪秀作為橋梁,所有的氣息微弱、口吐血都是洪秀用藥的效果。
季平在快到午時(shí)的時(shí)候終于如約而來,手中還抓著幾只剛抓的野兔野雞,見到徐君器和洪秀,季平顯得很高興,主動生了火,將野兔野雞宰殺清洗了直接放到火上烤了起來。
多日沒有吃過油葷的洪秀,聞著濃濃的肉香,聽著噼啪的油烤聲音,簡直口水都要滴下來了,也顧不得淑女形象,抓著一根插著野兔的棒子,仔細(xì)認(rèn)真的烤了起來。
“二公子有什么打算?”季平沉重的問起了正題。
徐君器看著洪秀純真的模樣,微微揚(yáng)起了嘴角,輕聲道:“你帶秀兒先回洪家,我還有事要辦?!?p> 本來一本正經(jīng)烤肉的洪秀,聞言猛地抬起了頭,蹙著眉頭道:“你要去救英子?”
季平也是一愣,隨即釋然,早就聽聞徐君器的為人,若是置徐子英不顧,那也不值得他季平聽命了。
徐君器點(diǎn)了點(diǎn)頭,沉聲道:“英子是我的親人,是我徐家的人,他們可以不顧,我卻不能不管?!?p> 季平了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徐君器口中的他們無非是徐自宏、徐君宇等人,對于他們,他季平也是不屑一顧的:“可是畢竟危險(xiǎn),要不我陪你一起去?!?p> 徐君器搖了搖頭:“秀兒就交給你了,務(wù)必要將她安全送到洪家,交給洪大當(dāng)家。此事畢竟是我徐家的事,我不能把你們牽扯進(jìn)來,何況你們的身后也是一個(gè)家族?!?p> 季平想了想,這才點(diǎn)頭道:“好吧?!?p> “我不同意?!焙樾汔岬囊宦曊玖似饋恚p眉緊蹙,雙目圓瞪著徐君器道:“反正我早晚是徐家的人,我跟你一起去?!?p> 季平聞言猛地一陣咳嗽,自家小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直接。
徐君器顧不上害羞,只是微微輕咳了兩聲道:“不要鬧了,這件事非同小可,你不能去?!?p> “我不管!”洪秀一聲冷哼,“多危險(xiǎn)我都要去,你們誰都別想說服我,我的性子你們清楚,即便你偷偷溜了,我也會追上去,除非你們永遠(yuǎn)綁著我!”
徐君器愣了,看著洪秀認(rèn)真的樣子,那因?yàn)樯鷼馕⑽q紅的臉頰,一雙圓瞪的雙目,和幾乎要連到一起的雙眉,不由的笑了,他起身伸手抓住洪秀的手,輕聲道:“好,那就一起去?!?p> 洪秀展顏,可是季平懵了,左看右看,甚是尷尬的抬頭望了望天,最終猛地一陣咳嗽道:“既然小姐都去了,我就沒道理不去了。”雖然要一路礙眼下去了,可是不去不行??!季平的內(nèi)心很是苦悶,卻又無可奈何,只能長長的嘆氣。
既然洪秀要去,徐君器自然不介意多一個(gè)季平,畢竟季平的功夫他是見識過的,絲毫不遜色于自己,某些手法上更甚,有季平在,起碼能保證洪秀的安危。
吃飽喝足,三條身影踏著月色終于上路了,而此時(shí)的宋川人正坐在帳篷里,聽著探子的回報(bào),一張忠厚慈祥的臉龐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一縷小胡子隨著他開口說話輕輕顫動著,坐在不遠(yuǎn)處的是徐子英,徐子英雖然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被叫到這里,但是他依然打足了精神,畢竟在他看來,宋川人這個(gè)“笑面虎”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這么說,徐家已經(jīng)轉(zhuǎn)了方向?”宋川人捋了捋小胡子,眼神有意無意的看向徐子英。
徐子英微微松了口氣,這樣說來,就不會碰上了,真是件好事。
似乎看出徐子英的想法,宋川人笑了笑看著探子問道:“難道他們就不想救徐子英嗎?還是說他們根本不知道徐子英在這里?”
“回大人的話,據(jù)探聽來的消息,徐家人是知道徐子英的下落的,只是所有人都閉口不談,似乎不愿提及……”
宋川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嘆息道:“為了一人之命,置全族不顧也確實(shí)不是明智之舉?!闭f著宋川人又看向徐子英道:“看來,你已經(jīng)被徐家給棄了?!?p> “那又何妨?!毙熳佑⒌恼f著,似乎毫不在意一般,但是宋川人鋒利的眼神一直灼灼的看著徐子英,微微帶笑的面容看得徐子英心中慎得慌。
沒有誰會在得知自己被家族拋棄后,還能真正做到平靜的,他徐子英,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