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重回過去（七）
最后幾場戲，全部是女一號陳瑩和男一號羅斌的戲份，小南飛沒有事干，就在現(xiàn)場看他們拍戲，或者幫著劇務(wù)跑跑腿。這天，小南飛獨自坐在小板凳上，看著不遠(yuǎn)處的拍戲的大伙們正出神。這時，她感覺背上咯咯疼，原來有人正向她扔小石頭。
她站起來，環(huán)視四周，喊著：“誰，誰給我扔石頭？”
這時，從一人高的草叢堆里走出一個人，小南飛定睛一看竟然是還流著鼻涕，掉了兩顆大門牙的大壯。
“你干嘛扔我小石頭?！毙∧巷w不爽地問道。
大壯搓了搓衣角，臉紅撲撲的，聲音微微地問道：“聽說這戲快拍完，那你是不是跟那大導(dǎo)演走了？”
“你不是說我是這村里的災(zāi)星嗎？我走了，你不是很開心才對？”小南飛覺得大壯今天怪怪的。
“那是我媽說你一出生，家就變得支離破碎的。才叫你是災(zāi)星，可不是我說的?！贝髩鸭泵忉屩?。
“那你還常常欺負(fù)我了！”小南飛的腦還里還立刻浮現(xiàn)出大壯揪著自己小辮子的場景。
“你走了，還會回來嗎？”大壯的眼神里都溢滿了哀傷。
“堅決不會！這里沒有一點東西讓我快樂的。”小南飛毫不含糊地說。
“但我會不舍得你，這樣吧，長大以后我出來找你！”
“我才不要了?！毙∧巷w轉(zhuǎn)頭準(zhǔn)備走。
“嗨，別走，今天除了我還有人找你。”大壯連忙叫到。
“嗯？誰？”小南飛狐疑地望著他。
“陳淑芬啊，她說在村口梧桐樹下等你，你現(xiàn)在去吧。”大壯說道。
“為什么她自己不來找我？”小南飛不解地問道。
“我怎么知道嘛！你快點去啦。不然她以后看見我了，肯定打我。”10歲的陳淑芬足足高8歲的大壯一個頭，而且還是村長的寶貝的女兒，所以陳淑芬每次打大壯都輕而易舉，重點是大壯在父母的教導(dǎo)下絕不敢還手。
初生毛驢不怕虎，就算吃了上次的虧，小南飛也沒有絲毫懼怕，小小年紀(jì)的她還是知道陳淑芬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了。
果然，陳淑芬的就梧桐樹下等著小南飛。
“你怎么這么晚?！标愂绶沂植粷M地說道。
小南飛和她保持一定距離，說道：“你想怎樣？”
“你上次受傷可不關(guān)我的事?！标愂绶亦f道。
“但是你媽媽干的。有分別嗎？”雖然小南飛只有6歲，卻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十足地愛憎分明，這母女已經(jīng)讓她討厭到底，她不可能像平常同齡的小朋友那樣握握手又做好朋友。
“你可以叫你的余叔叔把我?guī)蠁?？我想?dāng)演員，不想留在這破村子?！标愂绶倚⌒∧昙o(jì)，野心可不小。
“我為什么要叫叔叔把你帶上。你這人這么討厭。”小南飛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道。
“你才討厭，小賤貨。”陳淑芬氣得躲著腳，圓睜著眼睛，嘴里噴出刺耳的叫聲。
“你就是討厭，而且非常丑。”小南飛伶牙俐齒地回罵道。這時臉憋得通紅的陳淑芬像獅子般向小南飛撲來，扯著小南飛的頭發(fā)像瘋了似的。
小南飛為了自保想拔腿就跑，可惜小南飛卻給陳淑芬死死糾纏住了，躲在不遠(yuǎn)處的大壯卻在笑著看好戲。
陳淑芬突然看見前頭地上有塊板子，上面還有口釘子。從小給自己媽媽的壞性格耳濡目染，陳淑芬的心靈早就變得黑乎乎的一片渾濁，她此時正揪著小南飛辮子往地上板子上推。
6歲又長期營養(yǎng)不良的小南飛怎么是10歲的陳淑芬的對手，眼看小南飛的臉就要給板子上的釘子扎上了。只是她趴在地上用手撐著地頑強地做著最后的抵抗。
大壯不是傻子，眼看就要出事，立馬去做通訊兵，跑去找劇組的人。
大伙聞訊都從村里的拍攝現(xiàn)場跑到了村口，余可風(fēng)可是跑在最前頭，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陳淑芬揪著小南飛的頭往地上按，他大聲吼道：“放開南飛。”
聽到大人的喊叫聲，陳淑芬一時慌神了，小南飛趁機用手抓了把沙往陳淑芬眼睛撒去。沙進入眼睛了，她送開小南飛，用雙手揉著眼睛，可惜越揉越痛，她開始尖叫著。此時大伙已經(jīng)趕到了梧桐樹下了。頭發(fā)亂糟糟的小南飛躲在眼睛看不見的陳淑芬后面，眼睛里沒有恐慌卻露出一種刺骨的寒意。
“來，南飛，到我這。”余可風(fēng)抱著沖到懷里的小南飛，正要質(zhì)問陳淑芬。驚心動魄的一刻就發(fā)生了，陳淑芬一時錯腳摔倒了，那顆釘子不偏不倚扎到她右眼球上。
陳淑芬的鮮血很快把黃土地上染成了一片鮮紅，而陳淑芬竟然疼到暈倒了。
余可風(fēng)大叫：“救人啊！”給驚到愣愣地大伙才緩過神來，其中一個大叔立刻抱起手上的陳淑芬跑去了鄉(xiāng)里的衛(wèi)生所。
“叔叔，她會不會變成瞎子?。俊毙∧巷w心里有點愧疚地說著。
“這也叫自作自受了?！庇嗫娠L(fēng)搖了搖頭。
衛(wèi)生所里，村長老婆卻在鬼哭狼吼，村長臉色也黑沉沉的，湊熱鬧的村里人都擠在門口打聽情況。而醫(yī)生告知陳淑芬的右眼以后會看不見的時候，她父母差點眼睛一黑暈倒在地，但過度的憤怒卻讓他們硬撐著倚在墻邊哭成淚人。
余可風(fēng)帶著小南飛到了衛(wèi)生所，本來前來慰問村長夫婦，怎知村長老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看見小南飛就像發(fā)了瘋的女人揪著小南飛的頭發(fā)往墻上撞，好在余可風(fēng)身子骨強壯一把推開了她，不然小南飛肯定受的傷不輕。
“你這臭丫頭來這里做什么，你把我女兒害成這樣，你開心了吧！我肯定要你不得好死的。”村長老婆樣子就像夜里的女鬼，呲著牙，圓睜怒目，發(fā)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你對著一個小女孩，這樣說話，是不是有問題。”余可風(fēng)說道。
“我女兒現(xiàn)在瞎了。都是她害的?！贝彘L老婆指著小南飛怒罵。
“村里很多人都親人看到，是你女兒揪著南飛的頭發(fā)往釘子上撞。只是南飛脫身以后，你女兒卻不小心摔在上面了?！?p> “為什么會摔，不就是這臭丫頭給我女兒撒了沙子，讓她眼睛看不見了才摔到?！贝彘L竟然開口說道。
余可風(fēng)對待潑婦和小人真的毫無辦法，正給雷得一時說不上話，一旁的秦楠卻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們怎么會這么蠻不講理，如果南飛不撒沙子，現(xiàn)在眼睛失明的就是她了?！闭f完，秦楠就拉著小南飛和余可風(fēng)往衛(wèi)生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