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翎深吸了一口氣,邁進祥華宮。
祥華宮里已經(jīng)坐了好幾個人,東海龍君,龍后熹和,暖云生母仁妃;玄梅君,繼后朝芳;翠羽族族長溫若和族后凝鷨。
她走上前坐在金鵬帝君左邊,見金鵬帝君面色凝重,心知事情不太好辦,于是便只能坐在一旁靜觀其變。
只聽東海龍君緩緩開口,“原本東海不準備插手此事,只是小女竟然因此死在魔族,著實令本王惱火,還希望帝君梅君可以給本王一個交代。”
朝芳卻接口,“交代?龍君這是認為龍女之死與我英族有關(guān)?”
仁妃頓時開始哭哭啼啼,吵著要暖云回來,熹和雖然不喜她如此,然而礙于龍族的面子也只好閉嘴看著她如同潑婦一般胡鬧。溫若凝鷨一臉冰霜,畢竟剛死了個兒子,換做誰都不會好受。
“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仁妃突然發(fā)起瘋來拽著朝芳大哭大鬧,她沒膽子動金鵬帝君和玉翎,玄梅君又是個男人,加上朝芳離她最近,便直接抓了朝芳撒潑。
朝芳嚇了一跳,她沒想到龍君的妃子竟然敢這般無理取鬧,頓時慌了手腳,幾個男人不由得皺眉,熹和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她原本就討厭仁妃,這下倒是正中下懷,仁妃越是胡鬧龍君就會越討厭她。
玉翎輕輕咳嗽了聲,開口問道,“敢問龍君,這和親的人選是誰定下來的?”
東海龍君一愣,隨機回答,“自然是天尊。”
“那龍君何故拖家?guī)Э趤砦冶壁m大鬧,傳出去不怕被別人笑話嗎?”
仁妃哭道,“若不是你哥哥金鵬帝君向天尊提起我女兒,她又怎會被送到魔族?怎會丟了性命?”
“哦?”玉翎笑了笑,“可本君怎么聽說最初的人選是二小姐暖儀呢?如果本君沒記錯,暖儀是龍后所出,龍君最受寵的女兒。龍君應(yīng)該感激哥哥才是,怎么今日偏要帶著毫無見識的深宮婦人來我北冥宮造次?”
仁妃見玉翎罵自己毫無見識,松開朝芳沖她撲過來,玉翎不想被她碰到,便在她撲來時捏訣在身邊設(shè)了個結(jié)界,仁妃果真直接撞在結(jié)界上,額頭開始流血。
龍君原本就自知理虧,礙不住仁妃在宮里哭哭啼啼這才帶了龍后仁妃一同過來,此時他臉色已經(jīng)鐵青,起身道,“是小仙唐突了,告辭?!闭f罷拂袖而去。
龍后緊跟其后,仁妃見撐腰的人都走了,惡狠狠盯著玉翎,“惠澤公主不要欺人太甚,我不會放過你的!”
玉翎卻笑道,“素日聽聞暖云像極了她母親,今日一見果不其然,母女倆倒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仁妃娘娘還年輕,有的是機會還能生下孩子,本君只希望娘娘以后的孩子別這么像娘娘,恕不遠送?!?p> 打發(fā)走了龍族,剩下的都是羽族英族自家人,溫若這時才緩緩開口。
“小仙發(fā)現(xiàn)犬子時,他身上并無傷痕,應(yīng)該是熟悉之人所為?!?p> “疏影呢?可有派人去尋?”
凝鷨點頭,“回帝君,已經(jīng)派人去了?!?p> “影兒不會做出這種事,”玄梅君十分激動,站起來大聲道,“她一定被魔族抓走了,一定!”
玉翎坐在一旁聽溫若和玄梅君之間的爭吵,聽了半天也聽不出什么來,溫若十分堅持一定是疏影殺了溫然,而玄梅君為了義女據(jù)理力爭,剩下兩個女人一個垂淚,一個沉默不語,金鵬帝君和自己一樣一言不發(fā),看著他們爭吵。
她低聲問金鵬帝君,“哥哥準備怎么做?”
“溫然的死與疏影脫不了干系,然而為何會牽扯上魔族,我也想不清楚。”
玉翎想了想,扯著金鵬帝君,“哥哥一定派了自己人去調(diào)查吧?”
見金鵬帝君點頭,玉翎捂著鞭傷往金鵬帝君身上歪,金鵬帝君知道她又在“裝病”解圍,便抱起玉翎,“本君的妹妹舊傷復(fù)發(fā),諸位這些日子就住在北冥宮吧,扶風(fēng)會給各位安排住處,先走了?!?p> 金鵬帝君陪玉翎回了景華宮,吩咐晚照準備參湯,坐下來問玉翎,“你怎么看?”
“我看不懂,”玉翎攤手,“哥哥有派人調(diào)查疏影和她母親么?”
“派寸心去了,你也懷疑她的來歷?”
“是,”玉翎點頭,“我總覺得她母親與魔族有關(guān)聯(lián),說不好……”
“這事本不該驚擾你的,”金鵬帝君帶著歉意,“喝了湯就睡下吧,明日再說?!?p> “哥哥還要回祥華宮么?”
“扶風(fēng)應(yīng)該安排好了住處,我也該回去了?!?p> “哥哥不如就留在景華宮陪我,派人暗中盯著他們兩族?!?p> “你這是撒嬌么?”
玉翎搖搖頭,“我擔(dān)心我自己一個人會被人盯上,”她笑了笑,“畢竟從沒外人在咱們這兒過夜,我有點害怕?!?p> 紅妝已經(jīng)把另外一個大一些的臥房騰了出來,“帝君自從責(zé)打過公主后,公主每夜都睡不著,以前她從來不夢魘的,現(xiàn)在卻經(jīng)常半夜驚醒,然后就再也睡不著了?!?p> “多嘴,”玉翎呵斥她,“還不快把參湯端來?”
金鵬帝君叫住紅妝,“你說得可是真的?”
“紅妝不敢說謊,”李紅妝不卑不亢,“公主從來沒有說過夢話,然而她這次回到景華宮一直徹夜睡不著,私底下叫醫(yī)君開了安神的藥也沒用?!?p> 金鵬帝君擼起玉翎的衣袖,看著她胳膊上絕云鞭的鞭痕,“多怪我太心急了,”他安慰玉翎,“你恨我么?”
恨?玉翎心里微微嘆氣,她是恨金鵬帝君的,若不是金鵬帝君,她還能和迦音見面,然而她又何嘗不恨迦音?若不是迦音不想拋棄自己佛主地位,她又怎么會被金鵬帝君責(zé)打囚禁在北冥宮?可是這一切難道不是她貪戀可望不可即的迦音而咎由自???歸根結(jié)底她應(yīng)該恨自己才對吧?
她笑了笑,握著金鵬帝君的手,“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妹妹好,妹妹怎么會怪哥哥呢?”
金鵬帝君接過晚照送來的參湯,一口一口喂玉翎,“絕云鞭留下的痕跡很難消退,你恨我也在情理之中,我不怪你。”
“哥哥說得哪里話,”玉翎道,“平日穿著衣服外人又看不見,再者說哥哥也是為了我好,我怎么會恨哥哥?”
金鵬帝君喂她喝完了參湯,拍拍玉翎臉蛋兒,“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這件事情疑點眾多,明日還要與你商討?!?p> “哥哥慢走。”
玉翎送走金鵬帝君后也沒有做什么,畢竟金鵬帝君就睡在她隔壁的偏殿,她不敢再折騰什么。
只是玉翎突然覺得,自從自己被打之后,仿佛覺得自己體內(nèi)的力量比以前更強了。她在禁地里面學(xué)了很多東西,然而神力并沒有太大長進,只是現(xiàn)在她感覺自己能夠控制很多東西。方才在祥華宮,她原本只想擋住仁妃無理取鬧,卻不想仁妃竟然撞得額頭都開始流血,她很清楚并不是仁妃用力過猛,而是自己結(jié)界上的神力迫使仁妃這般。
玉翎在床榻的簾子全部放下之后悄悄化作原型,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尾巴的翎羽已經(jīng)全部恢復(fù),一根都不少,而最中間的一根竟然已經(jīng)由黑色變成了金色。
她詫異十分,難不成自己真的是鳳凰?玉翎不敢多想,她慌忙恢復(fù)了人型,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人卻徹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