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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愛寵暖無疆

第九章 彼此相安即好

首席愛寵暖無疆 二月霜滿 5288 2017-06-09 10:33:32

  巴爾扎克曾說日內(nèi)瓦湖是愛情的同義詞,我曾有幸揭開過這份愛情的神秘面紗,卻匆匆而過,還來不及領(lǐng)悟它的真諦。

  有人說醫(yī)院是最傷心的地方,因為那里每天都承載著無數(shù)死別,但我相信生死輪回總有定數(shù),逝去的生命都會以一種新的方式重新出現(xiàn)在我們身邊。有人說機場是最傷心的地方,這點我無比贊同,機場每天上演著最多的生離,明明都在同一個地球上,卻要分隔兩地,不能相見,只能靠思念來維系。

  我從不會因為是否有人同行而決定去一個地方,即使是一個人,我也覺得可以有一個人的樂趣,漫無目的地走過我想去的每一個角落就是一種簡單的快樂。

  換好了登機牌走到安檢口,在茫茫人海之中,我看見了言希一個人定定站在身后,好像看到了這么多年,從小學(xué)到現(xiàn)在,她一直都以最好朋友的身份陪伴了我走過這許多年,我的第一次窘迫,她的第一段婚姻,我和徐嘉羨的分手,和安茉莉的隔閡,哭過笑過,她都明白。眼中忽然一酸,我轉(zhuǎn)身奔到她面前,然后伸手給了言希一個熱情的擁抱,言希緊緊地回抱著我,語氣中帶著極力克制的傷感,“別出去野太久啊!早點回來!”

  “言希——”我不知道該說什么能貼切的表達我此時此刻的不舍之情,再矯情的文字似乎在這一刻極難表達出我的心情,但是言希會懂我?!拔視肽愕?!”

  “好了,傻姑娘!快走吧!早去早回!爭取帶個金發(fā)碧眼的大帥哥回來!”其實言希的心里也不好受,為了我的離開,同樣也為了一件策劃已久的事情,但這個時候她不會表露出一絲一毫的悲傷。

  我松開言希,她的表情有一點奇怪,唇邊的笑容沒有那么純粹,像是帶著一點猶疑,仿佛有什么重要的秘密她想要告訴我,卻欲言又止,離開一段距離我又回頭望了望言希,她依舊站定在那里,唇邊的笑容還是我所熟悉的那抹笑容,好似釋然,卻又無比沉重。

  來不及細想,我已經(jīng)隨波逐流地沒入人群中準(zhǔn)備排隊過安檢。“樂意!”視力不佳的我在那一瞬間卻能夠準(zhǔn)確無誤地認(rèn)出樂意相距甚遠的身影,連我自己都忍不住驚訝。

  樂意轉(zhuǎn)過身,長長的睫毛下清澈明亮的瞳孔里倒映出我的身影,“這樣也能遇到?”

  “這說明咱倆有緣唄!”樂意聽我這么說,于是干脆走到后面來和我排在一起。

  “你去哪兒?”樂意揚了揚手中的機票,“我去瑞士日內(nèi)瓦,你呢?”

  “這么巧?我也是去瑞士日內(nèi)瓦!咱倆好像是一個航班!”在平靜如水的生活里的確是需要驚喜這個調(diào)味品來激活一下原本精神頹廢的我們,而樂意的出現(xiàn)無疑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歡愉,“太棒了!一會兒我就有伴兒了!不用擔(dān)心怎么打發(fā)飛機上的時間了。”

  樂意用標(biāo)準(zhǔn)的皮笑肉不笑看著我,讓我不由想翻個白眼,還不如不笑呢,我和樂意的關(guān)系熟悉起來似乎正是源于那次的巴黎風(fēng)波,雖然我沒能繼續(xù)留在尚希集團擔(dān)任攝影師,不過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收獲了樂意這么個好朋友,“可別高興得太早了,我們不同路。”

  我一把勾住樂意的胳膊,卻忽略了樂意不易察覺的皺眉,她本不喜歡別人的過于靠近,但無奈胳膊被我纏得緊緊的,似乎鐵了心一般不讓她掙脫,“樂意你放心,我這個人出行從來都沒有什么特別計劃好的路線?!?p>  我討厭一切按部就班的路數(shù),不知道要走的路有時候或許會比有規(guī)定路線能夠得到更多的驚喜,而樂意,顯然這樣的隨性并不適合用來形容她。

  飛機于第二日的清晨時分抵達日內(nèi)瓦,長途的飛行讓我覺得十分疲倦。樂意接了一個私活,要去蒙特勒為一對新人拍攝婚紗照,我本來就漫無目的,索性跟著樂意一起去蒙特勒。

  我們搭乘火車從日內(nèi)瓦機場去蒙特勒,樂意做事有條不紊,即便是拖著一個銀色的金屬制行李箱在路上走也無法掩蓋即她身上那種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優(yōu)雅氣息,嗯,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忽而覺得優(yōu)雅這個詞又不足以形容樂意。

  縱然是在寒冷的冬日里,日內(nèi)瓦的風(fēng)光也好得驚人。一望無際的大片綠色田野飛快地從窗戶里向后倒退,陽光投射在玻璃上折射出溫暖的光影,我累極,不知不覺靠著樂意的肩膀就沉沉睡過去,這樣的靜謐美好讓我覺得心安……

  葉笒剛剛學(xué)成回國不久,他一早就知道要接受家里的生意,對于這點并沒有多大的排斥,對于早已定下的命運他選擇了接受?!鞍⒏?,明天你就跟我去公司熟悉熟悉業(yè)務(wù)?!比~溢擱下手中的碗筷,聲音不大,卻在原本安靜的客廳里讓人無端感到一陣壓迫感。

  葉溢已年過花甲,一頭梳得整齊的短發(fā)里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不少斑白,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面容上有著一雙深邃的眼睛??v使年邁,那種常年在生意場上日積月累的洞察力絕不會隨時間的推移而散去,他的豐富閱歷使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精練。

  “這事兒全憑爸爸做主吧!”葉笒心不在焉地敷衍道,“我吃飽了,先上樓了。”

  葉夫人剛盛了半碗湯,見兒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起身離開飯桌,“再喝點湯吧!這魚湯吳嫂燉了很久的,補身體是最好的了?!?p>  “媽,我吃飽了,你多用些?!比~笒的眼神不知飄向何處,好像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立刻去完成。

  自從那天分開以后,葉笒沒有再見過我,當(dāng)然除了那天晚上他送我回去后的道謝,我與他之間就好像斷了聯(lián)系,不論葉笒怎么打我的電話都打不通,發(fā)信息也不回。他的焦慮似乎在一天比一天濃重,那種悶悶的感覺好像缺了什么的情緒一直緊緊懾住他的心魂。葉笒不可控制地再一次拿起手機,這一次卻是給言希打了一通電話,他突然覺得那天在宴會私下里留了言希的電話號碼是個多么明智的舉措,“你好,我是葉笒,很抱歉這么突兀地打擾你。”

  “沒關(guān)系,說吧!什么事兒?”言希大聲道,她開著免提鍵,一邊忙碌著自己手頭的事情。

  “冒昧地問一下,蘇瓷去了哪里?”葉笒的語氣不自覺地變得謹(jǐn)慎起來,雖然不抱有什么期待,但還是對言希的答案有最后一絲希冀。

  言希爽朗地笑道:“哈哈哈!你找小瓷??!小瓷她去了瑞士,不過這個點兒她估摸著還在倒時差吧!哦,對了,你找她有事兒嗎?”

  葉笒心頭一松,牽著唇角露出淡淡的一點淺笑,“也沒什么特別的事情,我聽說蘇瓷家里是做燒瓷生意的,剛好家里購入了一批新瓷器,想看看她有沒有空幫忙鑒賞一下?!?p>  言希輕嗤道:“葉笒,我們明人不說暗話。說吧!你到底找小瓷什么事兒?絕對不會僅僅是要她鑒賞一下瓷器吧?”言希自然是不會相信的,憑葉家的實力地位,即便是要鑒賞瓷器也會找一個有名的專業(yè)鑒賞大師,又怎么會先想到蘇瓷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丫頭呢?

  葉笒忽而輕笑,帶著一絲無可奈何,卻也并沒有因為言希的揭穿而惱羞成怒,他的態(tài)度一直都很禮貌,“果真是什么都瞞不過言大小姐,難怪旻庭每次跟我提起最怕的便是老婆的一張嘴。”

  言希有一瞬間的遲疑,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轉(zhuǎn)而這種凝重又消散在淡然之中,仿佛那種凝重從未有出現(xiàn)過在她的臉上,“葉先生有一句話說錯了,我是易太太,可不再是言小姐了?!睆那暗难韵T缇驮诮Y(jié)婚的一瞬間就死了,她現(xiàn)在活著不過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只要一天不擺脫這段婚姻,她就一天要活在這樣的幾乎要把她逼瘋的境地里。

  “我可沒有忘記言小姐上次在party的時候說、提醒過我并不習(xí)慣易太太這個稱呼,怎么?言小姐這么快就忘記自己說過的話,又或者,言小姐改變了心意,決定……”葉笒沒有說完,言希就打斷了他接下去要說的話。

  “沒想到葉先生對我的話這么上心呢!那我可得好好跟我們小瓷說道說道。”言希氣得咬牙切齒,耳邊縈繞著葉笒方才戲虐的話語,但她不是個習(xí)慣于示弱的女人?!叭~先生,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向我打聽小瓷的動向,我還是有一句話要奉勸你?!?p>  “洗耳恭聽?!?p>  “作為一個有未婚妻的人,你早就已經(jīng)失去了和任何其他女人曖昧的機會。”言希停下了手中的一切動作,只是默默站在原地,諾大的房子里大多數(shù)時候其實只有她一個人。

  原以為葉笒會直接撂電話,但言希確實低估了葉笒,“言小姐仿佛深有體會,十分有經(jīng)驗的樣子,不過,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蘇瓷曖昧,你的擔(dān)心未免多余了。”

  “希望葉先生記得自己今天說過的話,否則我不介意給你點顏色看看?!毖韵o心和他繼續(xù)聊下去,只能尋了個理由掛斷了電話。

  葉笒坐在書房里,他的唇邊是還未曾消退的淺笑,書房的門不知被誰推開,葉夫人親手端了一盤切好的蜜瓜走進來,葉笒起身,接過水果盤,“媽,你怎么親自端上來了?”

  “看你晚飯吃得不多,臉色也不大好,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葉夫人原本就出生書香門第,盡管雪白的肌膚上已經(jīng)看得出許多歲月風(fēng)霜,但多年的沉淀積累讓她帶著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感覺。

  葉夫人隨手拉開書桌前的椅子,端正地坐在那里,目光中含了慈祥的意味,葉笒的眼神幽斂,狀似沉著道:“媽你想多了,一切都好,只是剛剛回國,還有些不適應(yīng)?!?p>  “也是,你十六歲就去了法國學(xué)醫(yī),媽媽沒能在你身邊好好照顧你,現(xiàn)在想想真是心疼得不得了?。 比~夫人慈靄地笑了笑,“不過你現(xiàn)在也長大了,媽媽老了,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你也該是時候成家立業(yè)了?!?p>  “媽,我現(xiàn)在才剛剛回國,正是想好好搞事業(yè)的時候,一窮二白的哪有姑娘肯嫁給我呀?”葉笒好聲好氣地哄著葉夫人,他的思緒一下子被葉夫人的話攪得有些渾濁,心頭沒來由地往下一沉。

  “這可就是胡說了!我的阿笒這么俊朗,多少好姑娘們上趕著要嫁呢!前兩天,孟太太還跟我提起,她家的小丫頭也二十四了,從小和你一塊兒長大的情分,我看著也是不錯的,想問問你的意思?!泵霞业莫毶镶佩鞘谴蛐喝~夫人看著長大的,說句不為過的,孟馀妍就是她半個女兒。

  葉笒語氣淡淡,唇邊原有的笑意凝成一抹意味深長,“馀妍還在念書,怎么就早早論起了婚嫁?這丫頭……”

  嘴上是嗔怪,但語氣里卻是明顯帶著幾分寵溺的意味,葉夫人道:“早早定下婚事,免得人家好姑娘被搶走了,到時候你后悔都來不及了?!?p>  “媽,你剛才還說多少好姑娘等著要嫁給我呢!”葉笒拿葉夫人方才的話堵住她的口,一時間葉夫人倒想不出更多能夠說服葉笒的話來,葉笒繼續(xù)說道,“好姑娘也不只孟家的,媽,你說是嗎?”

  葉夫人聽出一絲不同,眸光略略流轉(zhuǎn),“這么說阿笒已經(jīng)心有所屬?”

  “現(xiàn)在說這些為時尚早,我想多放些心思在事業(yè)上?!比~笒說得模棱兩可,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孟馀妍和他從小一同長大,結(jié)婚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但真正到了葉夫人拋出這個橄欖枝的時候,第一時間他卻沒有想要去接的意思。

  夜色濃稠得像是一團花不開的墨跡,空氣里猶如藏著數(shù)柄鋒利的刀子,剮在人的肌膚上只覺得生疼生疼。從未覺得陰云如此貼近,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墜散。

  安茉莉坐在辦公桌前剛剛完成新產(chǎn)品宣傳活動的最后一個步驟,她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伸展雙臂,身子軟軟地靠在椅背上。自從進入公司以來,加班就是家常便飯的事情,安茉莉?qū)嵲谑切枰稽c喘息的時間。

  高強度的工作迫使安茉莉忘記原本困擾她的情感,她以為終究有一天那樣的感情會在忙碌之中逐漸被淡忘,可是每每工作到深夜的時候,那種打心底油然而生的落寞感就會像一張網(wǎng)鋪天蓋地地兜住她,讓她連一絲逃脫的機會都沒有。安茉莉感到恐懼,恐懼這樣驟然停歇下來的時光帶給她無盡的哀愁,提醒著她感情上的挫敗。

  安茉莉拿起桌上的筆,停頓了片刻又重重擱了下來,她關(guān)閉了電腦,從抽屜里拿出手提包,起身準(zhǔn)備離開辦公室。辦公樓里已經(jīng)幾乎沒有亮著的辦公室了,安茉莉也早就習(xí)慣了這種早出晚歸的生活了,她走進電梯,剛想按關(guān)門鍵,一只手忽然從電梯門縫里伸進來,安茉莉嚇了一跳,她警惕地看著重新打開的電梯門,只見路喧白拿著公文包走進來,看著安茉莉驚魂未定的容顏,他歉然道:“抱歉,嚇到你了?!?p>  “沒,沒事!”安茉莉撫著心口露出一絲哭笑不得的表情,“這么晚了,路組長還沒有回去嗎?”

  “工作上還有一點收尾工作,一忙起來就不知不覺這么晚了。”路喧白笑得很靦腆,雖然已經(jīng)二十八歲,但著實在愛情經(jīng)驗上為零。

  氣氛一瞬間有些沉默,從二十六樓下來的電梯似乎變得極為漫長,安茉莉不自在得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樓層跳動,“你……”路喧白剛想說些什么,電梯叮得一聲已經(jīng)到達一樓,而剛剛那個你字也早已淹沒在其中。

  門剛打開,安茉莉迫不及待地走出電梯,路喧白跟在她的身后。安茉莉打開玻璃大門,一陣寒風(fēng)呼嘯而過,她不禁下意識攏了攏衣襟,卻依舊擋不住冰到了極點的嚴(yán)寒。安茉莉的腳步突然停住,路喧白也不自覺停了下來,她抬起頭,孤燈下映照出幾絲潔白的飛雪,安茉莉伸出手,雪花隨風(fēng)飄落,觸手即化,她的掌心里涼絲絲的,“下雪了?!?p>  “真的呢!咱們算是趕上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了!”安茉莉的長發(fā)散在腦后,臉頰凍得微微泛紅,算不上十分美艷的側(cè)顏此時此刻在雪中卻也顯得有些動人,天地之間她一如她的名字一般,是雪夜中一朵潔白無瑕的茉莉花。路喧白凝視著她,心中微微一動,“這個時候如果能來頓火鍋那真是完美了!”

  安茉莉偏過頭,眉眼含笑,“組長今天的興致很好?!?p>  “怎么樣?有沒有興趣?一起吃個火鍋?一起見證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也算是有緣了!”路喧白的目光帶著一絲期待。

  安茉莉抿了抿唇,沒有作聲,路喧白的心有些忐忑,他潛意識里真的不希望安茉莉會拒絕,但是……就在他以為自己的要求太過唐突時,安茉莉忽然道:“好?。∥乙埠镁脹]吃火鍋了!”

  路喧白不意峰回路轉(zhuǎn),安茉莉竟然答應(yīng)了,他的心情仿佛坐了過山車一般,在跌落到谷底的時候又瞬間沖上云霄?!澳恰呛?!我先去開車,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

  安茉莉點點頭,她望著路喧白離開的背影,心中掠過一絲淡淡的暖意,似乎在這個平寂的夜晚所有的挫敗和傷痛都得到了暫時的撫平。她會在空閑之余想起她們是否安好,卻從未計較過自己是否安好。只是這一刻,安茉莉突然覺得那樣執(zhí)著的傷痛不過是愧疚之后的自我懲罰,她心心念念的其實唯有彼此相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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