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篇（2）

　　“老五?。∧阋嘈盼业那灏?。”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揚西特別喜歡叫第五人老五，雖然別人是老大。

　　第五人揉了揉太陽穴，現(xiàn)在他頭腦發(fā)脹，很想直接提刀砍了這貨，“信了你才有問題?！眲訖C當然很簡單，就是因為揚西覺得有趣罷了，第五人當然清楚，所以很無可奈何。

　　要不是異能所禁止內(nèi)部人員打斗，我早就滅了這貨。第五人煩躁，他妹妹做出這么出格的事情，雖然本質(zhì)上確實是他教育的疏漏，但沒有這個家伙的推波助瀾，第五人絕對不信。

　　“你的能力能不能不要用在這么奇怪的地方？”第五人恢復平靜，他真不好干掉這人，不然他妹妹就有危險了，來自異能所的危險。“但是?。　睋P西保持著陽光的笑容，瞇著眼睛，好像夜晚里的陽光，啊呸，第五人才不這么想。揚西突然睜開眼睛，笑容瞬間陰暗，“我發(fā)現(xiàn)你妹妹是能量持有者哦！”

　　話里有著絲絲威脅的意味，聽的第五人十分不舒服。他并沒有輕舉妄動，畢竟這個人敢如此肆無忌憚，那么必定有所依仗?！澳俏覟槭裁床簧蠄?？”第五人先裝傻，看看揚西會如何反應。

　　“呵？”揚西似乎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你不要覺得我不懂你的情感殘留，我對一切有趣的事物感興趣，你嘛……”

　　看來這貨是瞞不過去了，先想想怎么和他周旋折中。這么想著，第五人端起茶杯，輕輕飲上一口，茶香在口中四溢，頓時讓他覺得舒心不少。

　　“就特么一個死妹控?！?p>　　“噗！”

　　繞是第五人這般淡定的人也淡定不能了，但他還是很快恢復了鎮(zhèn)定，抽出一張紙擦嘴，“你是想死還是找死？”

　　揚西聳聳肩，表示無所謂，“我說我欠抽怎么辦？你能抽死我？”

　　這貨作死溜的。第五人的心情頓時又沉了下去，光他妹妹那邊就夠他喝上幾壺的了；現(xiàn)在這個人還嫌不夠亂，添油加醋都不夠，還要壞自己心情。

　　分子手環(huán)一亮，大刀出現(xiàn)在第五人手里。他站起身比劃了兩下，陰沉著臉盯著揚西，分明在說：我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你要試試？（請原諒作者的趣味）揚西再次打個哈哈，“誒嘿嘿，開個玩笑，不要這么認真嘛。”

　　他將椅子端到第五人的后面，調(diào)好角度，正好能讓第五人坐下；然后雙手輕按他的肩膀，把第五人按回座位；最后力度恰到好處地揉著第五人僵硬的肩膀，“我這嘴就是這樣，千萬不要介意。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我一馬?！?p>　　還算識趣，第五人端起茶杯，默默地又喝了一口，待會還要打掃一下書房。不過，“你來的目的是什么？”第五人可不認為揚西的目的就是過來打鬧一下而已。

　　揚西松開手，慢慢走到窗戶邊，“你為了你的妹妹能做到哪一步？”

　　第五人想了想，正色道，“除了剛才的事的任何一步。”揚西繞有興趣地打量了一下第五人，第五人倒是非常淡定自若地威脅，“你下次要是還敢做這種事情……”

　　說著，第五人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哈哈哈，你知道?！睋P西站上窗戶，“我可沒有這么不識趣。”說完縱身跳下。

　　第五人看著他跳下去，心里詛咒他摔死，不過這人敢跳窗肯定有所依仗。他整個人倚靠在椅子上，真是有夠麻煩的。

　　……

　　第二天早上，第五人做好早餐，并整理了這么一沓講稿。搞了一場夜襲，他認為有必要和第五蘭講講關(guān)于倫理。

　　德骨這種地方要避免。不過沒有父母也不怕有人打斷腿，更何況人間有幾個人能打斷他的腿？額，偏了。

　　今天是周末，來到客廳看到第五蘭吃完早飯。

　　“蘭，快來?！钡谖迦藴睾偷匦χ盟谱蛱焓裁词虑闆]有發(fā)生。第五蘭一臉狐疑，今天哥哥是不是吃錯藥了？怎么笑得這么燦爛。想到這里，第五蘭不由得有點背脊發(fā)涼。

　　第五蘭尷尬地笑笑，“呵呵，算了。我今天去找塵茗雪?！崩蠋熥蛱煺f她生病了，作為好友當然是去她家探望探望。第五人心中一凜，紙包不住火，這點他知道，不過目前能拖一下就是一下。于是他收起笑容，很嚴肅地道，“這周還是不要去了?！?p>　　“嗯？為什么？”第五蘭看到哥哥的表情比翻書還快，不禁追問。

　　第五人做出一副沉思狀，“這個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那邊有一群犯罪團伙，上周四才發(fā)現(xiàn)的，現(xiàn)在異能所正在嚴肅追捕，你還是先避避風頭，下次再去?！?p>　　看得第五人這般鄭重模樣，第五蘭也不好推辭，“好吧，那下次去?！彪m然很擔心塵茗雪，但是不安全就不去了。“那塵茗雪住在那里怎么辦？”第五蘭擔憂地看向第五人，畢竟好友還在生病不是么？第五人一笑，“異能所出馬，你擔心這個？比起這些，先過來?！比缓笳惺衷偈疽馑^來。

　　第五蘭最后還是乖乖地聽從了第五人的命令，滿臉狐疑地來到來人沙發(fā)旁邊，“那，哥，什么事？”

　　“什么事？”第五人放好講稿，第五蘭剛感到有些不妙的時候，她就被速度爆表的第五人抓住了?！罢O？哥，你想干啥？”說完這句話她又放棄掙扎，說不定哥哥終于想通了，要來一次晨襲，哎，真是的，昨晚那么主動哥哥還這么害羞，轉(zhuǎn)眼間要搞晨襲。

　　第五人雖然不理解為什么妹妹放棄了抵抗，不過以他的身體素質(zhì)，第五蘭肯定比不過他。于是拿出了事先準備的繩子。

　　捆綁play？原來哥哥好這口。這次換第五蘭懵逼了，沒想到哥哥是這種人。

　　第五人將自家妹妹的雙手綁好之后，滿意似的點點頭，然后拿起那沓厚厚的講稿，站在第五蘭對面，“好了，今天我要教育的題目是……”

　　“等等?！钡谖逄m打斷他，“不是晨襲么？”

　　滿頭黑線，第五人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兩下，現(xiàn)在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是什么表情好了?？吹剿@個表情，第五蘭嬌蠻道，“不是就快點把我放開?！?p>　　“不，”第五人捂住了臉，他現(xiàn)在的無語絕對不是什么話可以形容的，“今天你要好好聽我教育?！薄安宦牪宦?，王八念經(jīng)?！闭f著，第五蘭站起來?！叭ツ膬海俊钡谖迦肆舫鲋缚p，看著他的妹妹。第五蘭理直氣壯地哼了一聲，“當然是回房間?！?p>　　如果你想問第五人反應神經(jīng)有多快？那么請看他在第五蘭剛說完就動了的身形；如果你想問第五人速度有多快？那么請看他在移動不到半秒就在第五蘭身邊身影；如果你想問第五人的力量有多大？那么請看第五蘭在毫無反抗的情況下被按回原位。

　　“干嘛？”第五蘭不耐煩地質(zhì)問。第五人緩緩轉(zhuǎn)過頭來，臉色陰沉到畫風突變，感覺從日常到了恐怖小說一般，現(xiàn)在他的心情煩躁到了一個極點：“給我乖乖坐好。”

　　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第五人完全不知道他的表情氣得扭曲到了哪個程度。

　　嚶，哥哥生氣了，第五蘭心中小兔子一跳，雖然感覺很害怕，又覺得有些詭異，還莫名覺得有點帥氣。總之就是乖乖地坐好了，就像一個乖寶寶。可愛地微笑朝向自家哥哥，臉上寫滿了：我很乖。

　　第五人松了一口氣，開始了他的教育。

　　三小時以后，第五人陶醉在自我的演講多么精煉，多么具體，多么有說服力。“所以，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懂么，蘭？”說著，第五人看向第五蘭。

　　剎那，自我陶醉有多深，他頭上的黑線就有多突起——竟然睡著了。

　　第五蘭感到背脊一涼，猛地醒過來，睜開眼，正瞧見自家哥哥正瞪著自己。第五蘭無奈，這種事情她才不想聽，趕緊打個哈哈，“??！哥哥講的好棒?。‖F(xiàn)在該吃午飯了吧？”

　　“剛才我講的是什么主題？”

　　“這個，我想想，好像是……”

　　蜜汁尷尬。

　　第五人一副服了你了的表情，解開第五蘭的繩子，“不準夜襲，記??！”第五蘭剛想抱怨，隨即打住，她可不傻，趕緊點頭：“嗯嗯，哥哥教誨的是?！?p>　　“好吧，我去做飯了?！苯忾_繩子的第五人徑直走向廚房。

　　看到哥哥進了廚房，第五蘭心中大喊勝利。哥哥明明就很喜歡自己嘛，看來還是有機會。

　　……

　　今天相安無事。第五人在晚上第五蘭入睡后，來到書房，好在妹妹今天沒有發(fā)起任何攻勢。如果真的讓妹妹肆無忌憚地發(fā)起攻勢，第五人也不敢保證他能一直保持清醒。

　　“砰砰”

　　敲擊玻璃的聲音。

　　第五人回頭，印證了心中的想法，這個人不能走大門么？

　　“喲！老五?！睋P西一如既往的笑容。第五人再也不忍耐，一拳打出。

　　深夜中的一聲鬼哭狼嚎驚醒了周圍的居民，這一聲叫喊驚天地泣鬼神，哀轉(zhuǎn)久絕。后來警方調(diào)查也沒有任何結(jié)果，最后不了了之，留下了都市傳說。嘛，都是后話了。

　　此刻，第五人不管揚西的死活，關(guān)上窗戶，告訴這家伙多少次了，不要亂叫他名字。

　　……

　　星期二，第五人下班回家。看了看時間，業(yè)已七點過了。弄晚飯吧！看了看還在看電視的妹妹，第五人麻利而又熟練地做好了晚飯。

　　“蘭，吃飯了?！彼闷鹦乱黄诘膱蠹?，等待妹妹入座。第五蘭剛坐下，便說，“哥，待會吃完飯后我想去看看塵茗雪?！?p>　　“不好。”第五人一口否決，“那邊的犯罪團伙到了最后階段，等等吧！”第五蘭倒是有點疑惑，異能所的辦公效率不是很高么？為什么三天還沒有抓到？而且可能還不止三天。

　　感覺有問題。第五蘭沒有任何依據(jù)，但還是不由地懷疑起自己哥哥，她甚至還有些驚訝，畢竟從來沒有懷疑過哥哥。如果茗雪還沒來學校，那么星期天放假的時候去看看好了，第五蘭這么決定。

　　……

　　平靜地過了一個周，今天第五人正在異能所內(nèi)完成研究。

　　“這個地方怎么推導呢？”大叔（與雙星篇為同一人）撓了撓他那亂雞窩似的頭發(fā)。第五人看了看，沉吟了兩分鐘，伸出手，“從丹田出發(fā)，是這樣流動，那么不穩(wěn)定的區(qū)域分別是這兩處。如果有人在能量持有者精疲力竭的時候接觸，那么就可能轉(zhuǎn)移。不過具體還要繼續(xù)推算一下?！?p>　　“哈！不愧是第五人，果然就是six?！币幻芯咳藛T感嘆道，大叔聳了聳肩，“我也好久沒睡覺了，現(xiàn)在我去看看2號，然后再睡個覺吧?！?p>　　“2號？”第五人疑惑地念叨了一遍。大叔這才想起這事還沒有和這位大佬講過，“就是上次抓了三個人不是么？然后分別編了4個號?！?p>　　第五人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后大叔繼續(xù)緩緩道，“2號就是聞牧墨和塵茗雪兩個人為一份?！钡谖迦嗣济惶?，兩個人？所以才讓他們來研究這個。

　　突然第五人臉色一變，研究人員第一次看到他臉色大變，不由地大吃一驚，“折壽了，第五人竟然有這么生動的表情?！贝笫蹇蓻]有這么不識趣，關(guān)切問道，“怎么了？”

　　“不知道，”第五人搖搖頭，神色恢復了幾分，“突然感覺很不好。大叔，我還是先回去一趟?！?p>　　“哦！好?！贝笫鍛室宦?，目送第五人離去。他突然覺得不對，“他剛才叫我啥？”“大叔。”一位研究人員笑嘻嘻地看著他，挑了挑眉頭。

　　“我，”大叔一陣無語，“我明明是被稱為娃娃博士的人，竟然是大叔？”“得了吧！”另一個人無情地打斷大叔的話，“你現(xiàn)在的樣子比大叔還邋遢?！闭f著，拿出了鏡子給他照，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一點形象，以后好找女朋友?！?p>　　“你不是也沒有女朋友么？”

　　……

　　第五人打卡下班，快步走向家里。心中愈發(fā)濃郁的不安促使他在街上小跑到家。“蘭?！钡谖迦髓€匙一轉(zhuǎn)，用力一推，門上留下了一個掌印。鎖了？鑰匙再繞兩圈，焦急地沖進門，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過——沒有？第五人這下有點急了，心中不安的情緒如陰影般揮之不去。

　　會在哪？

　　他深吸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事到如今好好分析一下再行動。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進門沒有換鞋，看來需要拖地了。

　　如果是有人劫走了妹妹，那么肯定有線索，更不會還把門反鎖。再說了，世上能有幾人有實力和自己叫板？揚西那個二貨卻是兩說的問題，不過以他的行徑也不至于惡劣到這個地步。所以就是第五蘭自己跑出去了。第五人揉了揉太陽穴，會去哪里呢？

　　猛地醒悟：塵茗雪家。

　　分子重組推進裝置，騰空而起，直奔塵茗雪家。其實第五人也沒有任何依據(jù)妹妹就在那兒，但直覺就是這么不講依據(jù)。

　　小區(qū)前，第五人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影，以他的眼力，一下便看出是自家妹妹的身影。此刻的不安升騰到了最高點，但第五人還是緩緩降落。第五蘭緩緩抬頭看向哥哥，雙眼有點失神。

　　第五人將推進裝置用分子手環(huán)收起，然后抓住第五蘭的肩膀，“蘭，和我回去吧！”

　　“哥，”第五蘭恍若未聞，第五人此刻怎么不能明白妹妹到過塵茗雪家，一切都暴露了?！案?，他們說的是假的吧？”第五蘭眼角有點點淚花，“警察為什么要抓茗雪？肯定是你們抓的，對不對？”

　　第五人此刻不知應該說什么，對于凡人，異能所簡直就是一個不可想象的地方，比如他自己就是出自異能所的改造，早就不是正常人了?！澳阏f??！”第五蘭晃了晃自己最愛的哥哥，“她爸爸都不在了，你們都不能放塵茗雪，你們就不能放過阿姨么？她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你們?yōu)槭裁础?p>　　第五人捂住了妹妹的嘴，“這事是機密，不能說。”雖然在人間，異能所與警察合為一體，并眾所周知，但是很多事情還是不能為人所知。比如：異能所的權(quán)利基本被攬在長老院手里，以第五人的能力，也不敢說能應付長老院。能夠有實力應付長老院的人，唯有已經(jīng)很久沒和他見面的托馬斯。

　　之所以能抗衡還是拳頭大，這點連boss也做不到。

　　“有什么東西不能讓我知道？”第五蘭拉開哥哥的手，“是和我身體里被封印的東西有關(guān)吧！”第五人心頭大驚，沒想到妹妹這么敏銳，但他還是保持鎮(zhèn)定，“別說了，先和我回家。”

　　第五蘭甩開他的手，“你總是這么獨裁專制呢！”第五人看到妹妹眼中的神情如臘月的寒冰，似鋒利的刀子刺入他的心中。

　　但這一切都不是最嚴重的，接下來的這一句話才真的深深地刺傷了第五人那唯一的軟肋：

　　“哥哥什么的，真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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