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名了

　　其他人在聽到洪超悲傷的過去后，雖然也是義憤填膺，但也沒有像程坤的反應(yīng)這樣激烈，從程坤那殺氣騰騰的表情上來看，他說的話恐怕不是騙人的。

　　洪超也睜大了眼睛看著程，他心中雖然一直想要報仇，但卻明白，這不是那么簡單的事。

　　之前就說過，在程坤的心中，功夫的意義之一就在于給弱者一個反抗命運與不公的機會，當(dāng)暴力降臨時，如果求不得公正，便以暴制暴，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這世上的力量有很多種，權(quán)勢，金錢，美色……其中最直接的一種便是武力，當(dāng)你強大到能掌控他人的生命時，你便自然而然的變成了強者。這等事不被他知道也就罷了，現(xiàn)在知道了便不會視若無睹。

　　程坤在心里輕聲念著，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念了幾遍過后，念頭愈發(fā)堅定，他看著洪超，眼睛亮的嚇人：“洪超，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想不想給你的爹娘報仇？”

　　洪超牙關(guān)緊咬，雙拳緊握，大吼一聲：“想，我怎么可能不想，此仇不共戴天。我記不清多少次在夢里見到爹和娘死去的情景，他們什么錯都沒有，只因為那家丁跋扈，便雙雙離世，我恨不得將兇手碎尸萬段！”

　　程坤手掌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好，這才是好男兒。”

　　但洪超很快痛苦的搖著頭：“可是光想又有什么用，我還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兇手逍遙快活，有那郭家庇護，我根本拿他沒辦法。”

　　程坤聽他這么說，反而笑了起來，引得洪超怒目而視，若不是程坤剛剛有恩與他，他簡直想照著程坤的臉上來一拳。在他如此痛苦無奈的時候，這家伙卻笑了起來，簡直喪心病狂。

　　程坤臉色一正，對他說道：“我之所以笑，并非嘲笑你，而是笑你實在太笨，你現(xiàn)在只是一個預(yù)備的大頭兵，沒有權(quán)勢，又沒有武功，當(dāng)然報不了仇。但現(xiàn)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也不行。權(quán)勢這東西，我?guī)筒涣四?，但是武功嗎，我多少還懂一點，你想學(xué)的話，我可以教你。待你武功有成，自然有力量報仇了?！?p>　　洪超有些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看著程坤。

　　他也曾想過學(xué)武，但找到的師傅聽說了他的遭遇后雖然也很同情，但都表示武功不可輕授，師資要給不說，起初只會傳授一些簡單的拳腳。想學(xué)到真本事？好啊，一點點熬吧，真?zhèn)髫M能輕授。

　　但現(xiàn)在坤哥兒卻說他愿意教自己武藝，這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程坤見他傻在那兒，好像傻了一樣，鄧小閑和其他人在一邊都急的抓耳撓腮，恨不得以身代之，替他一口答應(yīng)下來，這還猶豫什么，萬一過一會兒坤哥兒后悔了怎么辦。

　　程坤故作不快地對洪超說道：“怎么，你以為我只是隨便說說？還是說你看不上我教的功夫~”他語氣有些不善。

　　洪超聽到之后回過神，有些慌了，趕緊答應(yīng)下來：“坤哥兒你誤會了，我只是歡喜得傻了，你愿意教我武藝，我怎么可能不愿。這份恩情，我永世不忘，只要我能報得大仇，今后我這條命便賣給你了?！?p>　　眾人都看得出來，洪超最后幾句話說的很認(rèn)真，此時的人們還有春秋遺骨，重恩仇，輕生死，千金一諾。

　　程坤卻搖搖頭：“”不必如此，我教你武藝，只是想讓你能夠有力量把握自己的命運，武者是要有所堅持的，心中要有一把尺子，丈量人心、公道，否則我輩習(xí)武還有何意義？”

　　洪超卻不說話了，他心里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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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程坤再去校場練拳時，發(fā)現(xiàn)身后總有人對自己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傳到他耳中。

　　“就是他嗎？”龍?zhí)准住?p>　　“不錯，就是他，此人名叫程坤，是晉陽郡人，我昨天親眼見到他沖到人群之中，伸手將人一抓便甩出幾十米開外，簡直不費吹灰之力。”龍?zhí)滓摇?p>　　“我也見到了，此人神力，非常人可及?！饼?zhí)妆?p>　　“沒想到，今年的新兵之中居然有如此英雄！”龍?zhí)锥　?p>　　人越聚越多，。這時忽然混入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大家不要聽這些人胡吹，他們都是晉陽佬，牛皮都要吹上天了……”

　　眾人回頭看是何人出言反駁，看到此人長相之后，有一人笑了：“我見過你，你是上谷郡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昨天那兩幫人打起來時，你就游離在人群之外，眼看著同伴被人打倒?！?p>　　其他人聽到后，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這人沒想到自己這么小心，還是被人認(rèn)了出來，羞愧之下，啞口無言，掩面而走。

　　昨天發(fā)生的是經(jīng)過一天的發(fā)酵已經(jīng)傳遍了這個軍營，軍營之中的日子枯燥乏味，難得有這樣的樂子，尤其是程坤展現(xiàn)出的神力，更是讓這些人津津樂道，就連那些老兵也注意到了程坤。

　　可以說，在這軍營中，程坤一戰(zhàn)成名了。

　　程坤倒沒想到，自己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與赫連勃勃那一戰(zhàn)相比，昨天輕松地就好像吊打小朋友一樣。但他與赫連勃勃的生死之搏只有師父和喬峰等寥寥幾人知曉，出于對他的保護，這件事被隱瞞了下來，所以在旁人眼中，程坤還只是個普通的少年郎。

　　而昨天的一戰(zhàn)雖然輕松，因為看到的人很多，反而讓他聲名鵲起，世事之離奇，著實出人意料。

　　程坤無意成為他人議論的對象，一套拳打完之后，便回到自己的營房。

　　鄧小閑和洪超也在，鄧小閑還眉飛色舞地向洪超敘述坤哥兒現(xiàn)在是如何如何牛逼，洪超沒有說話，聽得倒是很認(rèn)真。程坤的腳步很輕，兩人都沒有聽到，程坤越聽臉色越古怪，鄧小閑吹的太過，連他臉皮這么厚的人都有些聽不下去了。見鄧小閑滔滔不絕，正在興頭上，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他只好輕聲咳了一聲。

　　聽到聲音，鄧小閑的話戛然而止，回頭一見是程坤回來了，臉上有些訕訕。

　　程坤笑道：“猴哥兒啊猴哥兒，你這副嘴皮子來當(dāng)兵實在是可惜了，你更適合去酒樓說書，一定能賺大錢?！?p>　　鄧小閑嘿嘿一笑，卻不說話了。

　　洪超看著程坤，開口想說什么，卻沒有說出口，神情有些糾結(jié)。

　　程坤一看，心里就明白了，這家伙是怕自己昨天只是說說，今天會反悔。他也不解釋什么，直接上前伸出手，從頭到腳，把洪超的全身仔仔細(xì)細(xì)，摸了一個遍。洪超雖然不解，卻老老實實的站著，任由程坤折騰。

　　程坤檢查了一遍洪超的身體之后，心里有了底。情況比他之前想的要好得多，可以說是意外之喜。洪超天賦異稟，筋骨之強悍遠(yuǎn)超常人，而且他現(xiàn)在還沒有真正成年，還有成長的空間，這種資質(zhì)用來修煉拳法簡直再適合不過了。

　　但正因為如此，他反而要更加慎重，洪超天性淳樸，心性上佳，最適合他的武功便是像《鐵衣訣》這樣的武學(xué)，只是沒有經(jīng)過師傅同意，他現(xiàn)在不好傳給洪超。程坤心里暗自打定主意，找機會把洪超領(lǐng)到師傅面前，他不信這樣的良材美質(zhì)師傅會不動心！

　　《鐵衣訣》暫時教不了，程坤便拿出了虎嘯金鐘罩，戰(zhàn)場之上，還是這樣的橫練功夫最實用，程坤經(jīng)過三年的練習(xí)，虎嘯金鐘罩已經(jīng)大成，便把剩余的藥酒都交給了洪超。之后又把五形拳之中的虎形拳交給他。洪超不如幽然那樣聰慧，暫時只教他一路拳法，練精了比同時學(xué)幾門要強得多。

　　洪超不知道程坤心里已經(jīng)安排好了他的武學(xué)之路，他現(xiàn)在全部的心思都投注到程坤交給他的功夫之中。這個機會他已經(jīng)等了太久，如今終于等到，爆發(fā)出的熱情讓程坤都料想不到。

　　程坤在一旁看了一會兒，洪超練得沒出什么差錯，便悄悄出去，把房間暫時留給了洪超。教完功夫之后，他什么話都沒說，因為程坤知道，洪超心里的仇恨會不停驅(qū)趕著他，一刻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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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一天，幽州各郡選拔出的兵員都趕到了軍營，定山軍安排的教官也終于姍姍來遲。

　　來到軍營的第八天早上，所有人到校場集合，從今天起，新兵訓(xùn)練就開始了，一直會持續(xù)一個月，這中間若有人堅持不下來便會被遣返到郡里的地方軍中，那里要求要低的多。

　　各郡的人加起來足足有三千多人，集合之后占據(jù)了校場三分之二的空間，高臺之上，一名身高足有六尺的壯漢身穿盔甲如山聳峙，用一雙瞪起來猶如銅鈴的巨眼掃視臺下的眾人。在他身后兩側(cè)，還有兩名士卒手持長刀，護衛(wèi)著此人。

　　看到所有人都來齊之后，這個身材魁梧的不像話的教官開口訓(xùn)話，他沒有刻意大喊，可聲音還是像悶雷一般，輕而易舉的傳遍整個校場，震得程坤兩耳發(fā)麻。

　　“你們這些小子都給我聽好了，我叫鐵牛，是定山軍里的一名校尉，現(xiàn)在也是你們的教官。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你們最好表現(xiàn)的好一點，把身體操練好了，免得上戰(zhàn)場找死。還有，我最看不起那些像世家子弟一樣的軟蛋，若被我見到你們偷懶，就等著挨鞭子吧，哼！”

　　他的話十分粗魯，但也很直接，程坤注意到一旁的方寒聽到他的話之后臉色青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fù)正常。

　　程坤本以為訓(xùn)話結(jié)束之后就會開始訓(xùn)練，誰知鐵牛教官頓了一下之后又開口說道：“前天在軍營之中參加斗毆的人都給我出來，讓我看看你們這些好漢都長得什么樣子?！?p>　　這下子，臉色變青的就不止方寒一人了，程坤也叫了一聲苦，果然這頓罰還是躲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