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坤有種日了狗的感覺。
孰不知察爾汗也在心里暗罵,他沒想到戴月兒會這么廢,竟然被幾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家伙打成重傷,還失手被擒,簡直丟盡了黑天教圣女的臉。
他不禁懷疑自己費了這么大的勁來接應(yīng)她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該,如果戴月兒只有這點本事的話,那他還不如早點洗洗睡了,再另選一位圣女出來。
如果戴月兒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話一定會很委屈:
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啊,還不是那頭山羆的錯,否則她又怎么可能落到這種地步。
局面一時間僵持了起來,定山軍的眾人紛紛試圖用眼神殺死察爾汗,只可惜他們沒有學(xué)過直死魔眼,沒有成功。
彭柔無疑是一定要救的,哪怕為此放過已經(jīng)抓到手的戴月兒也在所不惜。因為她不僅僅是定山軍的左積射將軍,更是天戈侯的嫡女,在這些人眼中,后者更加的重要。
如果彭柔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們也不用回去了,直接找根結(jié)實點的繩子在樹上吊死算了。
彭大將軍的女兒都被弄丟了,你們TMD還是人嗎?
沉默沒有持續(xù)多長時間,剛才被戴月兒一掌重傷的楚流云在身邊的人地攙扶下走上前,對著察爾汗說道:“放了彭將軍,我可以做主把戴月兒交給你們?!?p> 定山軍的眾人有些騷動,但終究沒有出言反對。
察爾汗看向楚流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何人,有什么資格來做主?”
“都尉楚流云,除了彭將軍以外,在場的定山軍中我的軍銜最高,自然由我說的算?!?p> 察爾汗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哦,你就是那個'楚瘋子'吧,倒也能算是個人物,我金狼衛(wèi)的兒郎沒少損失在你手里。”
楚流云冷哼一聲:“你若想要為手下報仇,我隨時恭候閣下大駕,但現(xiàn)在你最好還是先放開彭將軍。相信我,如果彭將軍有什么閃失的話,我定山軍就是追到天涯海角,追到??菔癄€也會把你碎尸萬段!”
察爾汗想到楚朝那位現(xiàn)世戰(zhàn)神,鎮(zhèn)國大將軍彭遠(yuǎn),罕見地沉默下來。
天戈侯雖然是匈奴人的大敵,但拋開敵我立場,他對彭遠(yuǎn)也是十分的欽佩,戰(zhàn)場上真刀真槍地拼殺輸?shù)袅?,他也是服氣的?p> 他怎么說也是匈奴單于,胸中自有英雄的氣魄,想的是有朝一日在戰(zhàn)場上正面將彭遠(yuǎn)擊敗,打破他戰(zhàn)無不勝的神話。相比之下,拿對手的女兒做文章未免格局小了一些。
因此,察爾汗考慮了片刻之后就答應(yīng)了下來,這也是眼下唯一能解決問題的辦法了。
田化宇壓著戴月兒走到空地的中間,程坤、凌真還有定山軍的其他幾位高手也跟在后面,他們的眼睛全都警惕地盯著察爾汗,提防他言而無信,出什么幺蛾子。
戴月兒的臉色蒼白的就像是一張白紙,此次傷上加傷,已經(jīng)撼動了她的武道根基,傷愈之后,她突破宗師的時間最少也要推遲三年。
從剛才被抓住開始,她就沒有說一句話,表現(xiàn)的很配合,但走到程坤身邊時,她突然看著程坤的眼睛問道:“我可否知道擊敗我的人的名字?”若不是程坤出手,她未必會被定山軍抓住。
程坤灑然一笑:“吾姓喬單名一個峰字。”
身后的喬峰校尉臉黑成了鍋底,田化宇和凌真則捂住了嘴,差點沒笑出聲來。
戴月兒秀眉蹙起,明顯有些不滿,那眼神里分明在說“你這是糊弄鬼嗎?”
程坤仰天打了個哈哈,正色道:“說笑而已,在下程坤,戴姑娘可要記住了?!?p> 戴月兒把這兩個字默念兩遍,記在了心里。這一次她算是跌在了程坤手里,她發(fā)誓等傷好之后,一定要找機(jī)會一雪前恥。
程坤渾然不懼,笑話,下次再見面的時候誰強(qiáng)誰弱就不一定了。
兩邊人很小心地靠近,彭柔要害被制,而且丹田也被察爾汗封住,體內(nèi)的真氣無法動用,變成了一個弱女子,這是為了防止意外。
三聲之后,察爾汗和田化宇同時放手,將彭柔(戴月兒)向前一推,然后把自己一方的人帶了回來。
一切都很順利,兩邊的人都很明智地沒有搞什么小動作,因為這代價他們承受不起。
可就在他們放松了繃緊的神經(jīng)的時候,意外還是出現(xiàn)了。
山谷的另一邊,傳來一大群烏猿的啼叫,轉(zhuǎn)眼間,上百頭烏猿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程坤的眼神一下子被打頭的一只烏猿吸引住了。
它的體型要比其它同類大得多,外形也大相徑庭,白頭紅腳,毛臉雷公嘴,毛發(fā)很長,雙眸之中滿是兇厲之色。更讓程坤驚訝的是,它手里居然還提著一根粗長的石棍,色呈灰白,表面凹凸不平,像是用山巖打磨而成。
臥槽,猴哥,是你嗎?
程坤一時間有些呆住了。
彭柔驚呼出聲:“朱厭?不好,大家趕緊離開此地,朱厭出現(xiàn)的地方必有大兇。”
《山海經(jīng)·西山經(jīng)》:“又西四百里,曰小次之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赤銅。有獸焉,其狀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厭,見則大兵?!?p> 彭柔的決定很正確,但這些烏猿卻并不想就這樣讓他們離開。
它們把蛻變成功的老祖宗叫過來不就是為了報仇嗎,怎么可能讓眾人就這么跑了。不用懷疑,這些家伙就是這樣,從來不記仇,因為它們從來都是有仇當(dāng)天就報了!
程坤看到好幾只烏猿湊到那只朱厭身旁,手舞足蹈,手臂指向了彭柔的方向,表情動作看起來相當(dāng)?shù)娜诵曰?p> 他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尼瑪,這是坑爹啊。
朱厭的眼神掃過來,程坤只覺得全身寒毛炸起,這頭朱厭帶給他的壓力非常之大,他的身體甚至在微微顫抖,這是一種生命層次上的壓制。
他不知道的是,朱厭在異獸之中也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存在。
別看戴月兒之前碰到的山羆那么橫,真要遇到朱厭,它也不敢炸刺。因為朱厭除了身負(fù)異獸的異能,可以天人交感,汲取天地元氣之外還能夠?qū)W習(xí)人類的武道。
一頭活的時間足夠長的朱厭,完全可以看作是一位另類的絕頂宗師,甚至還有人傳說有朱厭再次蛻變,走上和人類大宗師一樣的登仙之路。
這頭朱厭過來就是給兒孫出氣的,見到山谷中有這么多人類,它眼中的兇光大盛。它可不知道這些人還分成了水火不容的兩方,總之只要是人類不管是誰,全都要死!
彭柔因為真氣被封,氣機(jī)弱小,沒有被它當(dāng)做是第一目標(biāo),而在場實力最強(qiáng)的察爾汗就躺著中槍了。
一聲猿啼之后,眾人心里頓生恐怖,而朱厭在樹上一個墊身,飛身拔起,石棍抬起,從上到下,縱劈下來。這一劈,如泰山陡然崩塌,石棍劈破空氣,轟然一聲雷炸,好似攪亂了陰陽五行,將這一片天地送回到鴻蒙一片的狀態(tài)。
見到這一棍,田化宇如癡如醉,相比之下,他自己的棍法就像是小孩子玩耍一般可笑。
察爾汗很想罵一句“mmp”,明明是彭柔惹的禍,現(xiàn)在卻輪到他來背鍋。但朱厭可不會給他解釋的機(jī)會,察爾汗只好咬牙迎上去。
可他的手剛一接觸到朱厭劈打下來的石棍就忍不住臉色大變,他低估了這一棍的威力,代價就是一只手指骨斷折。
察爾汗身形暴退,他已經(jīng)明白自己絕非這只兇獸的對手。他立刻喊手下撤退,眼下的情況一個弄不好他帶出來的這些金狼衛(wèi)全都要折在這里。
朱厭屈膝縱躍,又追了上去,速度比尋常宗師施展輕功還要快上許多。
察爾汗的臉苦的一逼,但為了掩護(hù)手底下的人也只好再次頂上。
這次他總算學(xué)的聰明了一些,找機(jī)會拾起了一把戰(zhàn)死者用的鐵锏當(dāng)做武器。沒辦法,空手對上朱厭那破碎乾坤的棍法根本就不是人能干出來的事。
蘭陀趁機(jī)帶著其他人離開,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喬峰和程坤居然在這個時候沖了過來,喬峰一式大摔碑劈頭砸下,蘭陀橫肘一攔同時嘴里大罵出聲:“你們瘋了不成,現(xiàn)在不抓緊時間離開,難道想拉著所有人一起被這頭畜生打死嗎?”
但喬峰只是蒙頭狂攻,一句話也不說,蘭陀簡直要被他逼瘋了。
七招過后,程坤的聲音響起:“喬大哥,快撤,我已經(jīng)得手了?!眴谭迓勓粤ⅠR翻天一掌將對手逼退一步,然后飛速撤退,當(dāng)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蘭陀扭頭一看,好懸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只見程坤帶著一個人飛速狂奔,不是戴月兒還能是誰!
剛才混亂之際,程坤趁機(jī)又將戴月兒抓了回來,其他的金狼衛(wèi)全都不是他的對手,又因為亂成了一團(tuán)沒有及時合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發(fā)生。
程坤邊跑邊對戴月兒笑著說:“戴姑娘,我們兩個真是有緣啊,這么快就又見面了?!?p> 戴月兒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程坤,一時間氣怒攻心,竟然就這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