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你松手!
白八的突然出現(xiàn)引起一陣騷動,被風吹亂發(fā)髻的長公主神色倉皇,愣神地看著面前的活物和一封請?zhí)?,驚魂未定。
長公主身邊的嬤嬤臉色微變,嘉王府的請?zhí)鞠脘N毀,可在婢女那里翻遍了所有的請?zhí)?,都沒有找到,原以為是婢女漏掉了,難道……被她搶先了???
南雨心伸手搶過那請?zhí)?,翻開看了一眼,猛然合上,“哼!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仿冒的再真也是假的,你竟想蒙混過關(guān)!當長公主愚蠢嗎!”
南雨心一番話凌厲鋒利,更是借著勢頭將請?zhí)莺菟α顺鋈?,而落下的方向,卻是一處鐵架,上面十幾盞燭火燃燒得正旺。
“哼唧唧——”
白八瞬時急了,飛撲過去,黑豆眼里怒火熊熊,那是它辛苦辛苦帶來的!丑東西竟然敢扔!放肆!
砰地一聲響,燭臺翻到在地,周圍的小姐們紛紛尖叫起身,幾盞燭火飛出,躲避不及的小姐們衣裙上沾了火星子,侍女們手忙腳亂地滅火,場面一時混亂。
“啊!公主!您的衣裳!”
南雨心神色難看地瞪著某只壞她好事的豬,忽然聽到侍女的驚喊,匆忙低頭,大腿處的衣裙處,一簇火苗正燃燒著,蔓延的速度極快,她眼眸登時睜大,破音的尖叫聲響徹大殿,“愣著干什么!都看著本公主被燒死是不是!”
白八嘴里叼著請?zhí)旁诹嗽恢?,趾高氣昂地看了長公主一眼,不屑地看了南雨心一眼,然后飛奔到謝臻涼身側(cè)——求摸摸!
謝臻涼眼盲看不見,但耳力極好,眼下什么情形,也猜得出八九分,輕輕摸了摸白八的頭,暗自點頭,雖然長得丑,不可愛也不威武,還很臭屁,但是有靈性,還聽她的話,嗯……決定高看它一眼,回去改善伙食。
明安帝拍案而起,溫和慈愛的面容陰沉,冷聲命令,“來人!給朕抓住這只豬!人壓入天牢!”
謝臻涼抱起白八站了起來,跪久了膝蓋隱隱不適,嘖,萬惡的階級制度,也難怪都想登上高位,坐擁權(quán)勢。
“回皇上,這是澹臺世子的愛寵,秋菱山的神豬,右耳上掛著的木牌是世子特許隨意進宮的腰牌改良制成,做不得假。”南雨心之前的退讓,是礙于澹臺無昭的身份,她思量南雨心會拿請?zhí)伦骷?,以防萬一,早一步讓白八去尋請?zhí)?,并帶回來,她沒有絕對的把握它能完成,眼下的結(jié)果,倒上她喜出望外。
白八在手,她就是有了倚仗,可以‘囂張’了。
明安帝果然遲疑,瞧見謝臻涼站了起來,不悅地瞇起眼,吩咐身邊侍候的人,“去看看?!?p> “是。”
白八暴躁地瞪著走近的人,來人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短暫卻仔細地看了它耳上的木牌,神情一正,急步走回去回稟,“回皇上,是司匠局所出木牌無疑,上面紋路與印刻正是皇上賜與澹臺世子的腰牌?!?p> 明安帝臉色頓時古怪,自嘲般地爽朗大笑,“昭兒越發(fā)頑劣了!朕御賜的腰牌竟隨意放到了一只豬身上!”
眾位公子小姐不約而同的驚異,皇上賜給澹臺世子隨意進出宮的腰牌不說,被糟蹋竟也不動怒?
近幾年澹臺世子甚少露面,他們都險些忘了,早些年他肆意妄為的惡名,也險些忘了,皇上對他的榮寵!
長公主也看了一眼面前的請?zhí)?,是真的,無奈地望向南雨心,心中一嘆,定是瞧她是澹臺世子身邊的人,故意刁難。
南雨心眼見明安帝神色松動,心下不甘,滿臉委屈地哭訴,大大的眼中淚花閃爍,“父皇,你看兒臣的衣裙!燭火哪有這么巧掉到了兒臣身上,分明是她指使那豬干的!她想害死兒臣!”
如果可以,謝臻涼絕對會給她一個冷眼,事到如今仍不罷休,明安帝是九五之尊,坐擁江山,表面再大度溫和,心氣兒也比天高,有個澹臺無昭氣他就夠了,南雨心還在說瞎話糊弄他對自己出手,找死!她很高興再添一把火!
謝臻涼淡淡地道,“聽了公主這番話,民女忽然明白自己會被按上謀害的罪名。神豬白八是世子愛寵,性格暴躁,會攻擊生人,宴會前,是白八惱了公主……公主倒反過來遷怒于我。”
“夠了!”
明安帝忽然冷喝一聲,南雨心哭聲戛然而止,大大的眼中有了一絲恐懼。
“送五公主回宮!禁足一月!圣人訓抄一千遍!另,一月后,陪太后去大普寺,修身養(yǎng)性!下次再若胡鬧,不明事理,不辨是非,就送去看守皇陵!”南雨心驚愣,一時沒了反應,她沒想到明安帝會罰她這么重!
謝臻涼的心里升起不好的預感,南雨心以往不是沒有招惹過澹臺無昭,也不是沒有犯過錯,但絕沒有這次罰得重,實在……過了。
“公主有錯,朕不姑息,你是看養(yǎng)世子愛寵的人,它傷了公主你也有責任……押入天牢!”
明安帝聲色冷厲,擲地有聲,帝王威壓這一刻現(xiàn)露無遺,南雨心得意的笑了,謝臻涼微皺眉頭……明安帝要做什么?
墨沉霽眸光一冷。
門口的侍衛(wèi)進來拿人,正欲架起謝臻涼拖走,不知從天而降一個什么東西,落地一聲脆響后,灰白的煙霧爆發(fā)式地充斥整個殿內(nèi),遇風見長。
“護駕護駕!”
“保護長公主!”
“五公主小心!”
“……”
謝臻涼耳畔一片嘈雜,沒有摸清情況前,沒有擅自行動,只緊繃身體,凝神感知。
墨沉霽捂住口鼻,動用內(nèi)力竟也不能視物,人往謝臻涼的位置摸去——
一步之遙。
下一刻,謝臻涼忽而不見。
大殿橫梁上,謝臻涼被人夾在胳膊下,獨特的淡香,又冷又涼!是他!
她頓時黑了臉,當自己是個物什兒呢!抬手去胡亂地扒他的頭發(fā),“澹臺無昭,你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