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結(jié)束戰(zhàn)斗 背后隱藏的暗殺任務(wù)組
風零語簡直把自己變作了超級計算機,越來越多的奇點令他疲于奔命。視野不斷在戰(zhàn)友們的身上來回移動,奇點有多少個,他就拽著多少根線,法力順著指尖不斷彈射而出,一秒四彈,一秒十彈,頻率越來越快,奇點卻層出不窮。
如果他還有身體,也許額頭已經(jīng)全是冷汗。
葉星星正面的壓力是所有人最高的,腳邊的煙霧無法碰觸,她又必須保證自己在怪物的身前吸引最大的注意力。
“紙片人”的動作不似他龐大笨重的身軀,在之前的交手過程中就有超乎她意料地敏捷度。
她一步又一步小心躲避著煙霧,“紙片人”卻好像一心要將她關(guān)進那團未知的異空間里。
黑熊的體型已經(jīng)無法從間隙里穿過,葉星星無奈變作了更為靈巧的豹子。
當她擺脫迷霧的夾擊時,身形也不由自主地拐進了廢墟的陰影之間。
要遭!
葉星星忽然大叫一聲糟糕。她的身體離開了“紙片人”的視野,那么怪物的注意力很有可能會被牽引到其他的地方。
她勉強自己重新跳出陰影處,面對她的,卻是迷霧的四面楚歌!
“葉星星!”風零語失口叫道。
場上所有人的情況都時刻在他的觀察之中,葉星星被卷入迷霧第一時間就被他知曉了。
伊恩口中所說的異空間果然不是虛言,當迷霧散去,葉星星已經(jīng)徹底消失在了這個地方。
風零語對抗著四處冒頭的奇點,心思卻已經(jīng)亂了。
時間,空間……
這片怪物空間內(nèi)發(fā)生的所有情況都應(yīng)該在他研究的方向上,自信已經(jīng)觸摸到巔峰力量門檻的風零語當然不會認為眼前的一切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時間,空間,時間,空間……
突然,他雙手一合,廣場正中央豁然打開一圈白色的漩渦。
下一秒,一只鮮血淋漓的黑熊從漩渦的正中央一頭撞了出來!
果然是這樣!
葉星星驚喜地望了風零語一眼,顧不得自己身上的重傷,重新迎上了怪物,這次,她的氣勢一往無前!
風零語望著她,心中涌現(xiàn)出無限的愛慕,這個女人戰(zhàn)斗時候流露出的風情,著實令他沉迷。
風零語沖伊恩叫道:“我有辦法讓異空間里的人出來了!”
與此同時,養(yǎng)由基躍上場中央的巨石,高高跳起,人在半空中連射三箭。那三箭瞬間貫穿了伊恩頭上的時鐘小怪。
養(yǎng)由基手一刻不停,利箭連綿不斷。他急促地喊道:“我背后大怪!”
伊恩聞言,朝養(yǎng)由基直沖而去。
果不其然,巨石背后繞出一團兩米多高的黑影,正吸收著腳邊四處的石子。
伊恩大吼一聲,雙刀斬下,那團黑影連同身體正中央的水泥石塊齊齊被斬成兩段。
出于對伊恩百分百地信任,養(yǎng)由基沒有回頭確認情況,抬手又是三支箭,命中了“紙片人”的胸膛。
好像很順利,當養(yǎng)由基再一次抽出箭袋里的箭時,心里這么想。
但他在戰(zhàn)斗中會產(chǎn)生多余的想法只有一瞬,指尖重新搭上弓弦,養(yǎng)由基再次變得專注而敏銳。
忽然,他的膝彎一折,身體不自然地失去了平衡性,朝一面倒下。
他驚訝地望向空中的風零語,發(fā)現(xiàn)對方的臉上也滿是慌亂和迷茫。
背后,伊恩“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的胸膛與肩膀被掏出了巨大的血洞。
更遠處,葉星星的頭顱也已經(jīng)消失不見。
——身體被洞穿,斷成兩截,鮮血從截面淙淙涌出。
怎么會?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過突然,養(yǎng)由基的腦袋里只來得及冒出三個字,視野便徹底黑了下去。
這無疑是奇點出了問題。
壓力太大,還是……
“我算不過來……”風零語難以置信地垮下了肩膀,靈魂無力地墜落當空。
一切都結(jié)束了。
當視野重新亮起光彩時,一幀幀的畫面在彩色氣泡里晃動。
四周回蕩著悠揚的管弦樂。
沒有怪物,沒有震動,也沒有焦臭。
天頂上高掛著風扇悠悠旋轉(zhuǎn),一排排書架矗立兩旁。
書桌上攤開硬殼的書本,頁面粉白,散發(fā)著墨香。
小小的人兒站在書頁上,他氣憤又無奈地抱住了腦袋,悶悶地吼道:“又是奇點!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腳下的書本密密麻麻地排著字,似沒寫完,他正踩著最后一行“……靈魂無力地墜落當空”的“空”字上,右腳正好蓋著最上面那一點筆畫。
氣泡從句尾的標點符號里冒出來,里面呈現(xiàn)的是風零語那張頹然自責的臉。
伊恩昂著頭,照著氣泡里的畫面一幀一幀地尋摸回去,越來越多的氣泡從他腳下浮起,一張張畫面組成了多角度的連環(huán)畫,映照出戰(zhàn)斗中的每一個景象。
腳步急促,伊恩在彩色的氣泡之間穿行,左右高頻晃動的眼球充滿了焦慮。
事實就是,奇點處理上出現(xiàn)了紕漏。
葉星星的走位失誤,導(dǎo)致風零語出現(xiàn)連環(huán)錯誤。
是葉星星的問題嗎?
不對!
伊恩猛一轉(zhuǎn)身,重走一邊。
后期的奇點越來越多,怪物畢竟是怪物,引爆奇點的效率身為人類的風零語哪里比得上?
他的計算量面對后面出現(xiàn)越來越多的奇點,就像暴風驟雨下的小船,又像將傾大廈里的梁柱,只能用獨木難支來形容。
葉星星的失誤只是將結(jié)果提前,就算沒有出現(xiàn)那個環(huán)節(jié),風零語也無非多堅持兩秒。
那么問題在哪兒呢?
腳步頓住。
我和養(yǎng)由基?
犯錯的是風零語和葉星星,但追究回來,恐怕還是因為他們給“紙片人”的壓力不夠。
伊恩推開身邊越來越多的氣泡,將它們拍碎,小步奔至時鐘小怪物出現(xiàn)的那一段,將目光牢牢鎖定在他躍向怪物群的畫面。
“我不應(yīng)該處理這波小怪嗎?”
伊恩迷茫地喃喃自語。
他陷入沉思,回憶起當時的想法。
——本著為葉星星分擔壓力而做出的選擇。
她作為正面吸引“紙片人”的重要位置擔當,如果在當時陷入了時鐘小怪物的圍攻之中,無非就是兩個結(jié)果:戀戰(zhàn)之中丟失了“紙片人”的注意力,或者走位不慎被卷進迷霧。
與此同時,養(yǎng)由基也忙于負責自己那塊地方,要他騰出手來幫忙是不現(xiàn)實的。
但是如果讓她自己來解決問題呢?
伊恩在字里行間轉(zhuǎn)了兩圈,覺得讓葉星星熬到養(yǎng)由基出手是可行的。
整場戰(zhàn)斗的第一優(yōu)先本就是對“紙片人”施加強壓,令它崩潰,沒必要因為過于照顧隊友將節(jié)奏斷開。
很簡單的推理,后面連環(huán)的奇點陷阱大概也是源自于此。
下次再試試吧。
想通這點的伊恩最后放棄了思考,張開四肢仰躺在書頁上。
安靜的環(huán)境與飄蕩的墨香令他著迷,神經(jīng)都放松了許多。
安逸……
打打殺殺真的好累?。?p> 死亡和戰(zhàn)斗確實是一件驚險到能夠震蕩靈魂的事情。
當他握著長槍繞到背后偷襲的時候;當他飛躍在半空中即將落地的時候;看上去很酷在時鐘小怪物之中舞刀弄劍的時候……其實危險和失誤無時不刻伴隨著他。
稍一不慎,就會迎來死亡。
葉星星剛才就失誤了一次,而伊恩從以前算起,失誤的次數(shù)已經(jīng)令自己都數(shù)不清了。
他翻了個身,紙質(zhì)的觸感在身下有些硬,但正好可以讓疲勞的肉體放松一下。
外面的世界真危險。
他打了個呵欠。
還是躺在這里美妙啊……
不一會兒,他就美美地睡著了。
……
鉛筆沙沙地在紙上涂抹,筆直寬闊的高速公路,兩側(cè)郁郁蔥蔥。
筆頭在畫中的兩輛四驅(qū)魔動車上比了比,又放到面前。
白凈胖的男子瞇著一只眼望去,定了兩秒鐘,隨手轉(zhuǎn)了轉(zhuǎn)筆,又在畫板上涂抹起來。
“小甜心——”女孩子雪白粉嫩,卻過分消瘦的雙臂環(huán)在了他的脖子上,“我們還要等多久呀?!彼穆曇裟伒镁拖窈还嗵?,令人心醉。
小甜心咬了咬下嘴唇,拍著她的手說:“琪琪琪,你再掐死我一次肯定就來不及了?!?p> 塑料包裝嘩啦啦地直響,一個更胖且高大的牛頭人從袋子里抓出一片薯片,放在嘴里咬起來。
“怕什么呀,胖紙一抬手的事情嘛?!辩麋麋魉砷_小甜心,兩根麻花辮一蹦一跳,轉(zhuǎn)為膩在了牛頭人的身上。
“對不對,胖紙——有胖子在,達隆兩兄弟這么重的傷都能秒痊愈,還好我神機妙算,臨出門的時候捎上了你?!迸⒆拥穆曇艉芴?,語速卻像機關(guān)槍一樣快,巴拉巴拉地往外吐著字,“胖紙,我夸了你這么多,你喂我吃一口好不好呀?”
正如她所說,他們幾人原本早已出門,但偏偏因為琪琪琪化妝打扮,耽擱了不少時間。女孩子正準備出發(fā)的時候,遠遠看到了吃薯片的胖子,便對他說:“喂!胖子,我們出任務(wù),你來不來?”
被叫做“胖紙”的牛頭人悶聲悶氣地回答:“隨意啊?!彼銇砹?。
一行人到位不久,達隆就因為偵查工作的失誤被保存權(quán)杖傳送了回來,好在胖子作為一名治療薩滿,輕而易舉地恢復(fù)了食人魔的傷勢,頓時從一個“醬油”,成為了隊伍里的救星。
而原本隨意的一聲招呼,也變成了琪琪琪自詡的“神機妙算”。
胖子一聽她討要薯片,倒翻起塑料包裝袋,將里面還有半袋的薯片全部倒進了嘴巴里。
然后瞪著牛眼睛作無辜狀:“唔,你說什么?”
他的嘴里咔哧咔哧咬著薯片,說話模糊不清。
琪琪琪聞言又驚又惱,松開手臂氣得一跺腳:“哼!小氣鬼!”
她穿著緊勒的牛仔小短褲,松弛的背心,如果不是那副消瘦到胸前一馬平川的矮小身材,想必這一抖會讓在座所有男人的眼珠子都掉下來。
可惜小甜心一心畫素描,胖子在腳邊的亞麻布包里掏著下一包薯片,剩下那個被視作“男性”的生物,卻是個趴在地上的矮小食尸鬼。食尸鬼佝僂著背,嘴里不斷發(fā)出“嘿嘿嘿”的,不知是在傻笑還是在喘氣的怪聲。
如果它是在垂涎女孩子的身材也就算了,遺憾的是食尸鬼的目光根本沒有抬起過半寸,至始至終停留在高速公路的盡頭。
這個時候,琪琪琪就開始想起達戈和達隆兩個傻不拉幾的食人魔的好,至少他們的想法還在正常人的范圍之內(nèi),會忍不住朝自己看一眼。
一輛輛魔動車呼嘯而過,狙擊鏡中,每一個司機的臉色都是那樣的緊張和害怕。
也難怪,軍隊剛從這條路過去,城里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聽說了傭兵展銷會發(fā)生了狀況。
終于,目標出現(xiàn)在了道路盡頭。
兩輛漆黑的魔動車,對照車牌號后確認無誤,達隆搖起了手上的鈴鐺。
小甜心一個后仰,伸起了懶腰。
那副已經(jīng)畫好了的素描連同木頭畫架一齊被他踹落山崖,上面依稀可見兩輛被涂黑的魔動車翻在路中央,上面燃著熊熊大火……
……
午后明媚的陽光透過車窗,照在一雙緊致有力,被黑絲裹縛的大腿上,美人翹著二郎腿,心情卻隨著遠處連綿的山坡起伏不斷。
與她同坐后排的中年法師望著美人的側(cè)臉,和她緊繃著的雙唇,忍不住安慰道:“普賽克會長,馬上就要到了。伊恩是聯(lián)盟里難得有幾分手段的人,有他在,你不要想太多?!?p> 他們對這人的信心倒是很足,普賽克一想起伊恩平時那副作風和德性,忍不住嘆息:“就是因為要靠那個憊懶的貨,我才覺得不靠譜?!?p> 她與伊恩的關(guān)系在聯(lián)盟的傳聞里有些曖昧,這樣的話聽在旁人耳朵里難免有些打情罵俏的意思,中年法師氣定神閑地笑笑:“不敢怎么樣,軍團先一步趕到了,場面想必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我們再杞人憂天也沒有用。”
坐在前排副駕駛位的年輕小姑娘抱著一個銀色長匣子,緊張地手都在發(fā)抖。
普賽克不經(jīng)意間看到這幅景象,故意拉開話題問道:“晴天園會長,后面那輛車上的熊貓人是什么身份?”
晴天園答:“那位,是大橋最近拜的半個師父,火金派的武學(xué)大師董必川?!?p> “熊貓人武術(shù)又細又深,大橋那個只知道‘圣光圣光’的木瓜腦袋,別把人家大師氣死。”大橋是圣堂黃昏開荒團的主力圣騎士,也是與普賽克、伊恩、風零語等人的好友之一,想到一個胳膊大腿比人壯的矮人擺著繁瑣的武術(shù)動作,不光是吐槽的普賽克,就連前面抱著銀匣的女孩子都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