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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入南宋

0095章 情深義厚的主仆

亂入南宋 冷氏子興 2031 2017-08-04 11:15:00

  昨夜李伯言豪氣買下瓦舍,然而卻意外遭到仇巾眉的冷落?;貋碇畷r(shí),一句話都不說,似乎對(duì)于李伯言大手大腳的行為產(chǎn)生了厭惡,李伯言只好說,買了瓦舍是用來賺錢的。

  然而,仇巾眉信嗎?當(dāng)然不信。

  “東家,用喊仇姑娘下來用膳?”段景瞅了一眼二樓,小聲詢問道。

  李伯言打著哈欠,搖著手道:“不用了,昨夜賭氣回來后,沒說過一句話。待會(huì)兒讓小二留一份就是。咱們吃完了,去趟滸墅關(guān)看看味精的倉儲(chǔ),然后帶上錢,就去把那瓦子買下來。”

  段景不解地問道:“東家,咱們不是要搞垮唐家,這唐家也沒有瓦舍的生意,這么大費(fèi)周折的,就賺些小錢,與咱們物流大計(jì)不沾邊啊?!?p>  “笨,唐家靠什么吃飯?”

  “綢緞、布莊?!?p>  “那現(xiàn)在是什么時(shí)令?蠶都還睡著呢,哪里來的絲給你織?”李伯言喝著粥,“要搞垮唐家的綢緞生意,等開了春,照樣來得及?!?p>  “哦?!倍尉安恢溃畈远亲永镉衷诒锸裁磯乃?。

  李伯言朝樓上望了望,低聲道:“瓦舍的事情,千萬別讓她知道。”

  “誰?”

  李伯言一巴掌拍在段景腦門上,“還有誰?仇巾眉啊?!?p>  “哦,為啥啊?”

  李伯言斜嘴一笑,“就讓她覺著欠著我,也挺好?!?p>  ……

  ……

  攢花棚,也就是李伯言昨夜看中的那個(gè)瓦舍。后頭的戲房外,吵鬧聲響成了一片。

  方桐抱頭蹲在地上,一副痛哭流涕的樣子。

  邊上的老人聲音洪亮,一副愁容,勸道:“方桐啊,這是你爺爺,你爹兩代人的心血。當(dāng)年你爺爺走南闖北,在天橋下賣藝,好不容易攢下的錢,換了這座瓦子,從小瓦子變中瓦子,你爹付出一生的心血,現(xiàn)在,你說賣就賣了!你如何向你死去的爹交代!”

  “是啊?!边吷弦粋€(gè)身材魁梧的大漢蹲在方桐邊上,“咱們瓦子雖說生意不景氣,但是熬過這些時(shí)候,那些老主顧對(duì)象棚的新鮮感沒了,又會(huì)回到咱們這兒來,咬咬牙,熬過去?!?p>  “秦伯、大民,我的志向在哪兒,你倆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在世的時(shí)候,為人孝悌,不得不從,如今爹過世,守孝三年也完畢了,我要去科試,為何汝等還要攔我?莫不是讓我一輩子都交代在這瓦子里,你們才甘心!”

  老頭兒搖頭苦嘆道:“我如何不知?你要去考功名,你盡管去,這瓦子,我給你守著。但是你要賣了,我堅(jiān)決不答應(yīng)。到時(shí)候萬一考不上,你連退路都沒有了?!?p>  “我寧可餓死在臨安,也不想再回到這里!不賣了這里,你們這些老父生前交代,要好生待之的人,我拿什么照顧你們?秦伯,吾意已決,莫要再勸了?!?p>  “萬萬不可啊,方桐。就當(dāng)我跪下求你了,別賣了瓦子。你為我們好,可這新來的東家,看著生意不景氣,倒頭來還不是得把我們趕走,你這不是在救我們,是在害我們啊!”

  方桐猶豫不決,皺著眉將跪倒的秦伯扶起來,說道:“秦伯,你這是在逼我?。 ?p>  一應(yīng)雜技班的年輕男女們紛紛跪在戲房之前,抹著淚,央求方桐別賣了瓦舍。

  李伯言帶著段景恰好感到,聽到戲房哭聲一片,便推門而入。

  “方老兄,這是……”

  秦伯掃了眼李伯言,面色難看地說道:“公子,別買這瓦舍,這是老方家的命根子,不能買啊。”

  方桐眼神絕決地說道:“李公子,你能答應(yīng)我昨日的請(qǐng)求,善待這些瓦舍的老人們嗎?”

  “嗯,我可以保證,不辭退一人?!?p>  方桐咬著牙,“賣!契約我擬好了,請(qǐng)公子過目。”

  “完了,完了。”跪在地上的秦伯仿佛被抽干了氣力一般,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上,東家都這么決絕,他還能如何挽留?

  一群人面如死灰地哭著,李伯言倒是被這主仆間深情厚誼的場面搞得莫名其妙。這是咋的了?

  兩人簽字畫押,大局已定。

  方桐的眉宇間閃過一絲釋然,拱手道:“從即日起,這攢花棚的東家,就是公子您了?!?p>  “錢箱在后邊馬車上,您去點(diǎn)點(diǎn)?”

  方桐拱手一禮,道:“勞煩公子差人抬進(jìn)來。”

  “好?!?p>  兩個(gè)大錢箱擺在戲房前,方桐打開錢箱,手中挑起幾大貫錢,走到失魂落魄的秦伯身前,將他扶起來,道:“您老是跟著我爺爺走南闖北,戲班里資歷最老的,這些錢您拿著,別舍不得花,這些年辛苦您了。”

  “東家啊……我是為了這個(gè)嗎?誒!”

  方桐拍了拍秦伯的手背,說道:“不管如何,您都拿著。你們后邊的人,每人去那里支一貫錢,是我方某人沒能帶好大伙兒,這兩年讓大伙兒跟著我吃苦了,方某人再次給諸位賠不是了!”

  方桐叉手長拜,久久不起。

  這些原本止住哭聲的人,又抹起眼淚了。

  “東家,不怪您,是咱們沒本事,帶不來生意?!?p>  “東家,別這么說……”

  方桐抬起身子,男兒有淚不輕彈,如今雖掛著淚,還是滿臉的喜色,道:“當(dāng)初從老父手中接過瓦子,便是不得已之舉,如今我也要去科試了,諸位,后會(huì)有期!”

  方桐抹了眼淚,便進(jìn)屋去收拾東西了。

  眾人還沉浸在瓦舍易主的悲慟之中,這些年,即便是沒賺錢,方桐待他們也是極好,早就有極深的感情了,如今這么一別,不知道將來還能不能再見。

  李伯言見到情緒低落的眾人,便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我是你們的東家了,便說兩句。瓦舍誰當(dāng)東家,都不是重點(diǎn)。開瓦舍不是開善堂,咱們是要將盈利的,也就是賺錢?!?p>  秦伯嘆氣道:“李公子你是好人,不過咱們都是些老把式,沒人稀罕看,若是你要辭退咱們,也無話可說?!?p>  “咳咳,可能說句不好聽的。攢花棚今日生意不景氣,可能就是因?yàn)榭偸悄敲蠢系囊惶?,沒人看,不好看了。既然我接手,自然需要改變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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