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聚會
第二天,在喜鵲嘰嘰喳喳的鳴叫聲中醒來。我睜眼,看見了天花,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大床上,摸摸身上,發(fā)現(xiàn)身上穿著大大的男性睡衣,蓋著被子。
霍的坐起來,想起這是在伍海彥家里。
把臉埋進手心里,仔細想了想。昨天晚上,醉醺醺的我趴在沙發(fā)上睡。
伍海彥喝得比我多,但卻比我清醒。
好似他拿來睡衣將我塞進洗手間,“今晚就在這兒睡了?!彼絿?。
我抬了好幾次的手,才勉強將裙子換下來。扶著墻走出洗手間,我在伍海彥的攙扶下,挨著床沿躺下,好像就睡的不省人事了。
洗手間的大鏡子里面,我頭發(fā)凌亂,穿著大大的白色男子的睡衣——伍海彥的睡衣,長及大腿,衣服上散發(fā)著淡淡的從沒聞過的味道,好聞的味道。
這裝著顯得我很灑脫,仿佛剛硬的線條里面裹著柔和的棉球,一種別樣的味道,別樣的美。我仔細欣賞、沉迷起自己來……
“維曼,你在里面嗎?”伍海彥在外面敲門。
我開門。
他怔怔地看著我。
“沒想到,穿我的衣服能穿出這個韻味來?!彼嚾桓袊@。
“我也這樣覺著,從沒穿過這么大的——”我張手,做了個pose,“感覺蠻好?!?p> “別動!”他說,一張相片落進他的手機里。
“喂,拿來!”我收起僵在空中的手,“連帶昨晚那張,一起繳了?!?p> “不給?!彼?,“昨天說好了,除非你在某個方面贏了我,才給你,任你處置。”
“霸道?!蔽胰氯?,大笑,伸手去搶。
然而怎么可能搶得到,他足足一米八的個頭,我再長十幾公分才跟人家平高。
“別鬧了,小心上班遲到了。”他舉著手機喘著氣笑,“你出規(guī)矩?!?p> “沒什么點子?!蔽乙残?。
“好了,今天給你時間使勁想,想不出來就依我的?!?p> 盥洗完畢,與他出門去吃早餐,然后送我回公司總部。
米娜早在前臺處等我,昨晚我一夜未歸,因醉酒也沒跟她打過招呼,現(xiàn)在見了她有些過意不去,想開口解釋,卻覺得也沒啥好解釋的,于是兩人打了招呼后就都不出聲了。
因為昨天超強發(fā)揮,引得總部實驗研發(fā)中心向喬德申請,讓我在實驗室指導一段時間。我趁機揩油,跟喬德要了幾天假期。
我們公司運作很成熟,用人層層篩選,能在實驗室里留下來的基本是精英,更何況是總公司里的。
我其實僅僅就業(yè)6年多,比起某些資歷厚的老前輩,那是小鮮肉一碟。大家敬重我的,是我東京醫(yī)大的學歷,這個我非常地有自知之明。所以,盡管表面上,老專家臺下認真聽我講課,其實我心底是有數(shù)的,因而非常地謙虛。
幻燈片里的細胞或是細菌體圖像換了一張又一張,終于一天又即將過去了。
筋疲力盡。
回酒店。洗過熱水澡,舒服地躺床上。拿過手機看信息。
昨天發(fā)朋友圈的那幾張照片收集了滿框的贊。在BJ工作的同學說來了BJ了,就不放過我了。
因為上課,我的手機是飛機狀態(tài),現(xiàn)在消息紛至沓來。
伍海彥也打過電話給我,還在微信里留了言。
一一回復,今晚就與在BJ工作的同學見個面,總共也就四五個。我下班的早,約會在7點,一會兒同學來接我。
打電話給爸爸報平安。他免不了在電話里嘮嗑一番,說各種注意事項。我安慰他,跟他講有米娜跟著我呢,這讓他稍稍安心。
說到米娜,我打了電話過去,“米娜,今晚你可有約?”
“陸經(jīng)理,沒有。”
“那今晚,你陪我出去吧?!?p> 米娜欣然應允。她是那種標準的文秘,長相一般,臉上有稀疏的雀斑。然而訓練有素,舉手投足之間一看就是職場的文職。
來接我的竟然是俞項。
他們在全聚德定了包間。
“跟葉小燁有聯(lián)系嗎?”上了他的車,打過招呼我就單刀直入了。
“起初的時候有,現(xiàn)在沒有了。聽說,你還單著呢?”
“是單著?。∧隳??”
“我小孩都有倆啦?!彼实匦Γ澳阋ト毡咀x研,書讀得太多了,不好處對象啊……不過沒事,還年輕呢。”
“女研究生是李莫愁,對吧?”我自嘲。
他有些尷尬,“書讀高了,要找到匹配的不容易??!”
“不單止書讀多了,也是老了呢。”我笑。
“不老,不老,四十歲出嫁都不老。”他越發(fā)窘,理科生就是這樣,一條藤下去,連個彎都不曉得轉(zhuǎn)。
讀大學那會兒,我跟他聯(lián)系不多,如果他不是葉小燁的男朋友,我對他就更沒印象了。
“陸經(jīng)理是還沒玩夠呢。”米娜幫他解了圍。
難怪葉小燁見了楚楠連書都不讀了,跟這呆頭鵝說過兩句話,就知道這是傳統(tǒng)的木訥厚道的理科男了。
“那是,有得玩就使勁玩吧??纯次覀儸F(xiàn)在多累啊!壓力山大,還是遲些結(jié)婚好?!?p> “呵呵?!蔽倚?,不再撩這種話題,“你孩子多大了?”
“六歲和四歲?!?p> 天哪!我心里暗暗驚叫道,孩子都這么大了,也難怪他會那樣說我。
很快到了約會地點。
老同學見面,噓寒問暖之后,便是各自的感嘆,大家都在事業(yè)的拼搏期,說的多是生活的艱辛。
大家都艷羨我,艷羨我的文憑。但我知道,若干年后,他們之中就有脫穎而出的,論成功,論財富,從來都不是與文憑掛鉤。
就目前,沒得說,他們在拍拖的時候我在努力啊。好在大家都懂,所以問我為什么在大家都瘋狂去玩的時候,懂得瘋狂去努力。
我苦笑。沒有人懂因為我受了情殤,因為我的童年的經(jīng)歷,他們都不懂啊。
俞項也拍拖,也失戀,但并不是個個失戀的人都選擇努力。
這次聚會,我又一次成了同學們飯后余資,都說我出門帶助理,唉。
通過這次聚會我還知道了原來楚楠畢業(yè)后的就業(yè)形勢嚴峻,楚楠當時不愿跟我說實情,僅僅說要等BJ的通知。況乎,我覺得天無絕人之路,只要堅持,總會有出頭之路。誰知道原來葉小燁同他講好條件,只好同她結(jié)婚他就可以去她家族的公司就業(yè)。
時隔多年,我早將他置之腦后,他有無苦衷我絲毫不想去考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