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女狐媚
不一會兒,回到聽雨軒。
安卡果然發(fā)來圖片。
他們正在某個酒吧里喝酒,尹時騰和姚雪也在。
安卡說的男生長得很秀氣,頗有吳奇隆的神韻。
伍海彥停好車子,搶了手機去看。
他勃然作色,將電話撥回安卡,咬牙切齒,“安卡,你好哇,挖我墻角!”
安卡在電話里哈哈大笑,“誰讓你Hold不住她!”
“見面看你怎么死。”伍海彥也笑,“我跟康城打報告去,居然打我的主意。”
“你再讓曼曼不樂,我這媒人就做定了?!卑部ǖ穆曇魪泥须s的酒吧里傳來,隱約間聽到姚雪在唱歌。
“你們玩吧?!蔽覍Π部ㄕf,“我剛剛回家?!?p> “你不生他的氣啦?”安卡低聲問我,“讓我瞎操心?!?p> “回頭跟你說?!蔽覓炝穗娫挕?p> 伍海彥嘴上不說什么,但悒悒不樂。
他將我的舊車開走,一夜無夢。
第二天面見職場新人。
新人牛淼很靦腆,第一次見我,嚇得手腳發(fā)抖。
堂堂七尺男兒,居然這么膽小,我是又奇怪又納悶。但看他簡歷,也就剛剛出來工作一年。
誰都是從完全沒有工作經(jīng)驗的校園里出來,融入社會這個大鍋爐的,有些人的確膽小,我于是放緩語氣,盡量恰到好處地和顏悅色。
他偷偷覷睨我,每看一眼,就臉色徒然一縮,緊張又局促。
我讓米娜領他去實驗室。
昨夜淅淅瀝瀝下了一夜的細雨,如今天色微亮。
窗外的小花園美人蕉將葉面上殘余的水滴一滴滴地排去,滴滴答答地打在路基上。
這一周里,工作量徒然增多,雖然新進來來的牛淼有些工作經(jīng)驗,但終究是新人,不能單槍匹馬上任。
接下來的幾天里,大家各自忙碌。周四的時候,新設備到了。
新設備一到,更忙碌。直到周六下班,我們科室才將占地幾十平米的大培養(yǎng)箱裝滿了巴掌大的,上面盡是枯草芽孢桿菌的培養(yǎng)基。
周日,躺床上做著美夢,忽地被電話鈴音吵醒。
伍海彥。
“維曼,有個事要你幫忙?!彼偷偷暮寐牭哪幸魝鱽?,“我那個女客戶,點名要你陪打球?!?p> “啊!”一個激靈打過來,我清醒了,“怎么說?”
“我的客戶指名要你,我來接你吧?!?p> “今天?”
“嗯,八點?!?p> 我同意了,這點忙哪能不幫他。只是那個紅裙女郎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細細回想,她最后挑釁的眼神在眼前晃了一晃。
盥洗,換上運動裝,將防曬露在全身擦了個遍,帶上防曬裝,帽子,大口罩,大墨鏡。
伍海彥開著卡宴4.8T來接我。
我們在貴賓廳里吃著精致的點心,慢悠悠喝著檸檬汁,等著伍海彥公司的女貴賓的到來。
幕墻的落地窗外,是波浪起伏的茵茵綠草,一望無垠,有潔白的沙坑點綴了單調(diào)的綠色草坪。
靠近左側(cè)是練習場,教練們正手把手教著新手們發(fā)球。
八點二十的光景,伍海彥的高貴女賓客現(xiàn)身。
她的男秘書將合同拿了出來,雙方在上面簽了字。
她依舊不屑地看我。我一時弄不明白她這是要做什么。
去更衣室打點。
我們兩個女生渾身上下裹了個密實,我捂著大口罩,她綁著圍巾,我們都戴著墨鏡。
名義上,我是伍海彥的秘書,和伍海彥的助理一樣,我們只能距離他們一米多遠地跟著。
女貴賓與伍海彥肩并肩走路,時而竊竊私語。
黑炭一樣的球童跟在我們身后。
他們打18洞。
女貴賓一個藍色樁子都沒夠得著。但沙坑打得極好,不揚半星子白沙。
她時而就回頭往我們這邊張望,頗有炫耀的味道。
9洞以后她受不了了,要了電瓶車,又打了4洞。
坡頂上有休息室,她累的氣喘吁吁,卸下裝備。
伍海彥陪她。
我和她的下屬收拾余下的殘局。
伍海彥只剩了3洞,我3桿就搞定了。
回去。
她看得目瞪口呆。
伍海彥掩著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伍總,我看您秘書球技不在您之下哦?!彼苫?。
“我跟林總一樣感到意外。”伍海彥贊許地看我,女貴賓頓時收回了笑意。
午飯。
在廂房里。
女貴賓的男秘頻頻敬酒,伍海彥擋酒。
“為陸小姐的精湛的球藝敬一杯?!迸F賓與我干杯,我輕輕呷了一口。
她不依不饒,非要我見底了不可。
“抱歉,我……”我不好意思說下去,作為伍海彥的秘書,為老板擋酒是理所當然的事。
“來來來,我替她敬您?!蔽楹┱酒饋砼c她來了個底朝天。
抽紙巾時不經(jīng)意掉地板了,我躬身去撿,卻看到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桌子底下,女貴賓用腳輕輕地磨蹭著伍海彥的腿,他往里收了收腳,那雙穿著高跟鞋的腳卻又撩了過去。
我當場傻了眼。
“伍總?!彼茑?,“下周末我爹爹宴請您,請您務必賞臉?!?p> 伍海彥彬彬有禮地點頭,“恭賀府上喬遷之喜。”
散宴席。
我開著伍海彥的卡宴,回到聽雨軒。
冬日的太陽下山早,才五點鐘光景,天已然暗了。
“我不許你去她家參加宴會?!蔽覍④囃_M地庫,坐在駕駛座上說。
“哦?!蔽楹┌氩[著眼,打了個酒嗝,“她們公司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p> “我知道。”我抿起嘴,“我就是不許?!?p> 他伸手拉我,我避開了。
“商場上真真假假,你別往心里去了?!?p> “我不要?!蔽也恢罏槭裁矗棺灶欁哉f起來,“我把車子還給你,從此我不要你管了。”
“曼曼,別。”他又打了個酒嗝,“你倒說說理由。”
“若一定要說個理由,那便是在秦嶺上風的時候,你說過這一年里,你已經(jīng)將自己賣身于我,得聽從我的話的?!?p> “?。 彼纱罅搜?,這也算?”
“算?!蔽液V定地點頭,望著他。
他突然哈哈大笑,“也不知道你那個腦袋里裝的什么東東,好吧,依你就是了,可滿意了?”
我璀璨一笑,“這才是話?!?p> 伍海彥與我之間,什么關系也算不上,但卻總是千絲萬縷地交織著我們的笑,我們的淚,和我們彼此的不離不棄。
看見那個女狐媚撩他,即便他無動于衷,于我來說,也是磕眼的一粒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