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想不得不感嘆,這女人心思縝密,絕不是尋常人物,躲在這玉露宮里倒是顯得有些浪費(fèi)了。
他屏氣凝神,半點(diǎn)也不敢大意,畢竟這個女人與他只是初次相識,并不知道她所言是真是假,如今他被洞穿了琵琶骨,可以說在絕情峰上十多年修煉的功力已經(jīng)折損大半。
皇宮內(nèi)又有如此多的宗師級別高手,若是這個女人真的出賣自己,那就再也沒有什么后路了。
“討厭,你怎么這個時候來?沒看見我正在洗澡么?”
門外那人樣貌看不清楚,花無想從門縫中瞥見,這人身穿一身鎧甲,竟然是一名御林軍。御林軍與宮女勾搭,不用想也定然是一個死罪。
他想再看清楚這個人面貌,卻被蕭瑩瑩身體擋住了。
“你不是巳時才洗澡的么,今天怎么這么早?”外頭那人明顯有些懷疑,畢竟有了他做開頭,保不齊蕭瑩瑩又會勾搭別的男人。
“什么時候我洗澡的事情也要你來管了?!笔挰摤撚行┥鷼?,可也不好直接將這人支走。
“你是不是背著我有了別的男人?!边@名御林軍如此說,好驗證一下自己猜測。
“你這是在想些什么呢?我倆這件事情就讓我成天提心吊膽了,更怎么還敢跟別的男人?”蕭瑩瑩總算看清這人面目,竟然是一個心胸狹窄的小人。
“趁著我現(xiàn)在渾身難受,你就來服侍我吧!”
御林軍推著蕭瑩瑩,想進(jìn)入這男浴室,所作所為當(dāng)真是膽大包天。
“你住手!以往你都是等天黑了才來,今天來這么早,就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
蕭瑩瑩竟死死抓住門欄,絕不肯讓這個御林軍就此闖進(jìn)來。
“你還不知道吧,那帝后恐怕是不行了,整個皇宮的人,都圍著看熱鬧,現(xiàn)在,早就有已經(jīng)沒有認(rèn)了?!庇周娨荒橉捪?,看得蕭瑩瑩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舒服。
“你還是趕快離開吧,我也要告訴你一個消息。太醫(yī)院來了一個神醫(yī),說不準(zhǔn)就能將帝后的病給治好。她此刻就在玉露宮沐浴,很快便有宮里的人前來迎接。你快走吧!”蕭瑩瑩將利害關(guān)系都給這御林軍講得清清楚楚。
“真是倒了血霉了?!边@御林軍不會不知好歹到被人裝一個正著,只得伸出手在蕭瑩瑩大腿上狠狠捏了一把,悻悻而歸。
送走了這個瘟神,蕭瑩瑩立即將門給關(guān)上了。她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花無想正死死盯著她,看得她神魂丟失。
“你為什么會幫我?”
蕭瑩瑩換了一個笑臉,娓娓說道:“小女子的命就掌握在你手里,我干不聽你的話么?再說了,剛才那一幕你要是給大帝說了,我死了不打緊,其他宮女怎么辦?”
很顯然蕭瑩瑩沒有說出實(shí)情,花無想則坐在了地上,懶得再去多管閑事。蕭瑩瑩說得不錯,很快便會有皇宮里的人來接他,他得做好準(zhǔn)備。
“你不說就算了!”
花無想穿著衣服跳入了熱湯中,裝模作樣開始擦拭著身體,就算是洗澡了。
“如果我告訴你,我要離開這深宮大院呢?你有會不會幫我?”蕭瑩瑩直視花無想,毫無避諱。
“看你在這深宮里的日子過得也挺好,怎么會想要離開呢?”
蕭瑩瑩當(dāng)然明白花無想意思,嘆息一聲說:“你以為我想這樣,我也是被逼無奈,和我一樣處境的宮女不在少數(shù)。這些御林軍仗著掌握內(nèi)宮安全,便對我們橫行無忌?!?p> 竟還有這種事情發(fā)生,“難道大帝不管么?”
蕭瑩瑩走到湯池邊坐下,一臉愁苦:“大帝成天圍在帝后身邊,那里還有閑情管這些事。那些后宮嬪妃們又沒有執(zhí)掌后宮的大權(quán),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再說,和暈林俊有染的,不只是我們這些宮女?!?p> 若不是為了救人,花無想真不想進(jìn)入這皇宮,聽聞蕭瑩瑩這般說,更是覺得這深宮之內(nèi),凈是一些骯臟之事。
“我已經(jīng)洗好了,替我更衣吧?”花無想從湯池里爬上來,一身衣裳全都已經(jīng)濕透了。
“這……你不把衣服脫了,這叫我怎么更衣?”
“那就算了,你將衣服找來,背過身去,我自己換上就是。至于你說你想離開這皇宮,也不是沒有可能?!?p> 蕭瑩瑩激動地站了起來,也顧不得什么,雙手按在花無想肩頭上,一雙眼睛瞪得如銅鈴般打小。她這個年紀(jì),正是青春年華,眸子里應(yīng)該是清澈見底。
可花無想看到的,竟然是一雙空洞的眼睛,聽說這個消息,才少有的露出一些光澤來。
看起來,她所說的這些遭遇,并不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哦!是我唐突了,我這就去給你找衣服。”蕭瑩瑩從換衣間里找來一身嶄新衣服,遞給花無想后,便自己轉(zhuǎn)過身去,一直等花無想說了一聲:“換好了。”她才轉(zhuǎn)身過來。
眼前的花無想,好似變了一個人。衣服很合身,更襯托得他面如冠玉,好似那書中說的宋玉潘安。蕭瑩瑩看得有些癡了,正要說些什么,才發(fā)覺自己縱然喜歡眼前這個男子,也無濟(jì)于事了,自己早早被御林軍玷污,又怎么配得上。
這遲疑了一下的動作,讓花無想全部看在眼里。
“你沒事吧?”花無想見蕭瑩瑩心事重重,不覺得出口安慰一句。
“沒事!沒事!我這就帶你出去?!笔挰摤撛谇懊孀咧?,這是步履早不如她送花無想進(jìn)浴室時候的從容,倒反而有些沉重。
等走出門來,路然禎早早已經(jīng)在外面等待,見了花無想,原本想喚一聲無想哥哥,忽想起他們現(xiàn)在是師徒關(guān)系,也就作罷。
“師父,你怎么洗了這么久啊,讓徒弟我等得好辛苦?!?p> 路然禎則會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玉露宮掌事蕭瑩瑩也是渾身濕透,一時間思緒復(fù)雜,心亂如麻。
“為師這不是已經(jīng)來了么?看你那失魂落魄的樣子。”
蕭瑩瑩停下腳步,望著路然禎天真顏容,忽覺得,這兩人要是配成一對,必定是天造地設(sh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