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餛飩
也不知道是趙允墨良心發(fā)現(xiàn),還是因為他最近事務繁忙,到了侍寢的時候居然沒有再跑到張媛媛這兒。
張媛媛雖說巴不得他別來,但一想到趙允墨要是去了別人房里,心里反倒有些不是滋味了。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心里著種不舒服的感覺,索性又偷偷溜出宮去了。
可沒想到的是,她才剛翻出宮墻,就被事先待在墻底下的趙允墨抓了個正著。
“愛妃可真是好有雅興啊!”趙允墨的嘴角帶著一絲戲謔的笑,繼續(xù)道,“這夜都深了,居然還有閑情逸致出來玩!可愿意多帶上個人?”
張媛媛一臉的懊惱,她若是說不愿,這趙允墨就能放過自己?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無奈之下張媛媛也只能點頭答應了。
在街上胡亂走了幾圈,張媛媛的腦子里仍是亂糟糟的。
“怎么,不帶我去那家酒樓坐坐?”趙允墨看到張媛媛一臉苦惱的樣子,也不知道張媛媛是因為自己跟著她,妨礙了她去見人,還是因為其他的事情苦惱,居然有些怒意。“難不成怕被我發(fā)現(xiàn)什么不成?”
張媛媛看著趙允墨略帶怒氣的模樣,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不過趙允墨提到酒樓,倒是讓張媛媛想起來一件事兒。
“皇上若是愿意,便跟我去個地方!”說罷,張媛媛也不等趙允墨反應過來,就飛快的往前走去。
趙允墨見狀,連忙邁步跟上。
也不知道繞了多少路,穿過了多少巷子,最終,張媛媛在一戶不起眼的小院子門前停了下來,有節(jié)奏的敲了幾下門。
片刻后,門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老伯,雖說頭發(fā)已經(jīng)發(fā)白了,但精神勁兒十足,看到門外是張媛媛,臉色滿是笑容,問道:“年丫頭來了??!”
張媛媛點了點頭,示意那老伯旁邊還有人,說道:“王伯,這位是……”
不等張媛媛介紹,趙允墨便搶先說道:“王伯好!我是媛媛的夫君。深夜來叨擾,實在是不好意思!”
“年丫頭,你嫁人了?”王伯愣了一下,繼續(xù)道,“你咋不跟我說一聲呢!怎么的,是瞧不起老頭子了?連杯喜酒都不讓喝了?”
“王伯,瞧你這說的什么話!”張媛媛轉頭瞪了趙允墨一眼,繼續(xù)道,“我嫁人那天您還沒到京城呢!怎么請您喝喜酒??!這不是把人帶來見您了么?別生氣了!”
王伯是之前張媛媛在江南時偶然認識的一個老人家,兩個孩子都已經(jīng)成家,在外闖蕩,王伯就和老伴于氏兩人經(jīng)驗著一家包子鋪,偶爾也賣賣餛飩之類的小吃食。張媛媛對他家的餛飩情有獨鐘,常常去吃,久了也就跟兩位老人家熟悉了。
雖說這個時代的調味品不多,可抵不過王伯的手藝好,張媛媛就花了很大的功夫把王伯請來,負責手底下一些人的伙食,他的老板于嬸子,就負責給王伯打打下手,管理一些婆子幫忙縫縫補補一類的。
張媛媛手底下的人大多都已經(jīng)來到京城,所以張媛媛干脆連王伯和于嬸子也一起接了過來。
王伯聽見張媛媛說的話,笑道:“你呀!怕是帶人給我見見是假!饞餛飩了是真!”
“哪里能?。∫娙耸钦?,饞餛飩也是真!”可能是因為掛念著二十一世紀的奶奶,張媛媛對王伯和于嬸子格外的親切,“還不是因為王伯您手藝好!”
“行!快進屋吧,我這就給你做餛飩去!”王伯笑著,轉頭看向趙允墨,“小伙子,怎么稱呼?”
趙允墨回道:“王伯喚我辰良便可。”
“辰良……辰良……好名字!年丫頭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王伯念叨著,突然笑了起來,“我看你一表人才,言行舉止都有大家風范,果然是配得上我們年丫頭!”
跟著王伯進屋的時候,張媛媛挑了挑眉,問道:“皇上何時改名叫辰良了?”
趙允墨答曰:“先皇御賜表字,愛妃有何異議?”
張媛媛撇了撇嘴,說道:“不敢?!?p> 趙允墨反問:“年丫頭何解?”
張媛媛翻了個白眼,回答道:“小女子姓張名媛媛,字錦年!”
其實錦年是月娘一開始給張媛媛取的名字,只是張媛媛為了證明自己在二十一世紀是真實存在過的,這才把名字換了,而錦年二字,便作為表字留著。
而結實王伯的時候,張媛媛仍叫張錦年,所以王伯便一直喊張媛媛年丫頭。
“錦年辰良,果然是絕配!”趙允墨笑道,“王伯果然有眼光!”
張媛媛翻了個白眼,沒有多說什么。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這個男人越來越喜歡占自己便宜,現(xiàn)在連名字都不放過了。
進屋后,于嬸子也還沒睡,老兩口干起活來干凈利落,不一會兒就把餛飩做好了。
聞著餛飩的香味,趙允墨也覺得有些饞了。
原本他還保持著他高高在上的帝王之資,覺得這里有些臟亂,可始終耐不過饞蟲的引誘,便吃了一口。
Q彈的餛飩皮包裹著新鮮的豬肉餡兒,咀嚼之下,混在肉餡里的姜末融合著肉香一齊在口腔內迸發(fā)。再喝一口湯,濃濃的骨湯配上蔥花,那滋味,簡直讓趙允墨想連舌頭一并吞了。
“難怪愛……夫人總念叨著王伯的餛飩,吃著一口,連我都覺得終生無憾了!”趙允墨感嘆道,“恨不得能天天吃到著人間美味!”
“哈哈哈哈,小伙子著嘴可真甜!”于嬸子一邊在燈下做著活計,一邊道,“看來你是沒吃到年丫頭做的飯菜,她那手藝,可比皇宮那御廚還好!”
“哦?”趙允墨拖著長長的音調,眼里滿是笑意的看像張媛媛,“夫人的手藝竟比皇宮的御廚更甚?”
“嬸子,你這吹捧,不怕我飛天上去?。 睆堟骆掳档乩锊攘粟w允墨一腳,道,“這次來,我是想來問問那丫頭怎么樣了?!?p> “唉,那丫頭是個苦命的,被銀霜丫頭送過來以后,天天躲在屋里哭,說是怕被鎮(zhèn)國公府里的人抓回去!”王伯嘆了口氣,“這鎮(zhèn)國公府里怎么凈是這些歪瓜裂棗!這都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造孽啊!”
原來銀霜在王伯到達京城之后,便將那萍兒安頓在了這里。
一聽見鎮(zhèn)國公府幾個字,趙允墨就打起了精神。
張媛媛見狀,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與趙允墨。
聽完此事,趙允墨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抿緊的嘴唇,以及握緊了的拳頭可以看出他的憤怒。
“這鎮(zhèn)國公府的人,當真是覺得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了不成?!”趙允墨怒道,“他們眼里就沒有王法了嗎?”
“鎮(zhèn)國公是開國功臣,誰不知道就連那些個皇親國戚都得讓他三分!”王伯感嘆道,“那小丫頭才十三歲啊!被陳浩騫那畜生壞了清白,若不是年丫頭,她怕是早就活不下去了!”
“我曾聽人講過,早些年的時候,在江南那一帶有個員外,姓什么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員外家有個姑娘,”于嬸子道,“當時這姑娘是遠近聞名的才女,結果被鎮(zhèn)國公府那個陳炳君看上了,強搶不成,他便殺人放火!那員外一家,一夜之間被燒的精光!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活口……”
借著于嬸子無意間幫忙說出來的故事,張媛媛趁機加了把火,道:“我娘便是那員外家的姑娘!當年幸得師公云游四海遇到我娘,便將其救下,收為徒弟……只是我外祖父連同當年十二歲的小舅舅,都在那場大火中喪生了?!?p> 聞言,王伯和于嬸子都沉默了。他們哪里知道,張媛媛的母親會是那員外家的姑娘呢?
“簡直欺人太甚!”趙允墨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道,“難道他們就不怕被抄家處置嗎?”
“天高皇帝遠,百姓的苦,皇帝哪里能知道!”王伯嘆了口氣,“就說江南邊緣一帶的水患,從京城發(fā)來的救災銀全被那群狗官貪污了……”
趙允墨道:“可江南一帶回來的消息卻都是好消息……”
“那群狗官貪了官銀,又從百姓身上收刮來修繕水壩,我們老百姓都苦不堪言……”王伯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眶,“且大多數(shù)官員都有鎮(zhèn)國公府的人擔保著,又官官相護,連告狀都走投無路??!”
“怪我!這些年來竟聽那些人傳來的好消息,信以為真……”趙允墨道,“結果反而被蒙在鼓里,自欺欺人,覺得自己做的足夠好了,哪想到……”
王伯看了一樣趙允墨,安慰道:“辰良啊,你也別太氣憤了,有些事情不是我們小老百姓可以去干涉的!”
“王伯,能不能讓我們去見見萍兒?”張媛媛說道,“當初救她回來的時候,她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p> 王伯聽言,便起身帶路。
趙允墨也起身跟上。今晚的事情對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雖然他也知道陳家人當初做了一些不堪的事情,但沒想到竟是如此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