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臨安城,較之四月,平靜了許多。城北的運河碼頭,依舊繁忙,靠岸和啟航的客船絡(luò)繹不絕,但都是臨安和各地的人員的正常流動。
建康的戰(zhàn)事已了,金人的軍隊早已到了長江北岸,號稱女真戰(zhàn)神的完顏宗弼,差點葬身長江,暫時不會再南侵。
加上大夏朝廷,對金乞和的策略正在實施,雖雙方還未派使節(jié),談具體事宜。但大夏朝,如一個騷娘們兒,頻頻朝金國拋媚眼示好,即便金主是個木訥不解風(fēng)情的漢子,大抵也曉得大夏朝廷的心意。
一艘木船,??吭诖a頭上,楊霸身背一個大大的包袱,跳上木船的船頭,又轉(zhuǎn)過身來。秦松站在船頭的岸邊臺階上,拱手對楊霸道:“楊兄,此去務(wù)必將兄弟所托之事辦妥。我們今后,得靠那些人和這條線路,幫助我們完成心中的偉業(yè)。至于錢兩,楊兄不必擔(dān)心?!?p> “秦兄弟,我辦事,你放心,保證將一切都辦得妥妥的?!睏畎杂挚戳搜郏S秦松前來為自己送行的仇千雪道:“唉,只是這回荊湖北路的路途遙遠,一路上免不了要承受孤單,若有仇妹妹的陪伴,那將是一趟,嘿嘿,一趟美妙的旅程?!?p> “你想得美,楊霸,你就是個臭不要臉的漢子,總是,總是在算計我,惦...惦記我?!背鹎а┱f到后面,覺得措辭有些不對,便聲如蚊吟起來。
楊霸大笑道:“哈哈,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原來我在仇妹妹心中,如賊一般呀,那我這個賊,遲早要偷了你的心,偷了你的...”
仇千雪在地上撿起一顆小碎石,扔向楊霸,口中罵道:“去死吧你,快滾回你的龍陽縣去,我要讓人偷,也是讓秦公子這種高富帥偷,沒你楊霸甚事,嘻嘻...”
仇千雪說完居然雙手抱住秦松的一條胳膊,秦松覺得不好,甩了幾下,沒有掙脫仇千雪的箍抱,只好自嘲地對楊霸笑笑。這時船家已將船頭撐離河岸,秦松和楊霸互道保重,楊霸是性情豪爽之人,并未因仇千雪的話語和行為而臉色不好。
木船遠去,漸成一團黑影,秦松對還抱著自己手臂的仇千雪道:“嘿嘿,仇姐姐,剛才的話可當真?”
“當真?zhèn)€鬼,那不是為了氣楊霸的么,總占本姑娘的便宜,哼?!背鹎а┮娗厮捎行┾嵉乜粗约?,伸腿給了秦松一腳道:“你們男人怎么都是一副德性啊,秦弟弟,我看你屋中的兩房媳婦,都應(yīng)付得夠嗆,還想偷食么,嘻嘻?!?p> “啊,這個呀,男人對這個事,大抵都是和對錢兩一個態(tài)度吧,多多益善?!?p> 從北邊回來這幾日,一直都在理順錢莊的生意,如今臨安城明里的對手,就是趙記錢莊的掌柜趙德貴和林家布行的馬伯庸,暗地有多少對手,就不可得知。
秦松也算是經(jīng)歷個戰(zhàn)斗的人,于殺人的戰(zhàn)爭而言,商戰(zhàn)就溫和得多,表示對商戰(zhàn)很淡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麻痹的,對于那些背后搞他口子的人,不會放過,終會讓他們一一嘗到和他秦松作對的后果。
秦松想到馬伯庸,就來氣,一個吃軟飯起來的男人,干甚處處要和他作對,不看一面也要看一面,怎么說如今也算是他名譽上的女婿啊。
不過林若兮告訴秦松,她娘親已和馬伯庸離婚,娘親如今已搬去臨安西郊玉屏山下的道觀居住,一心事佛,財產(chǎn)大多留給了馬伯庸。
“秦公子,我想吃涼皮?!背鹎а┰谝粋€賣涼皮的小攤旁停了下來:“許久不吃這個了,這是家鄉(xiāng)的味道?!?p> “呵,這還不簡單,買碗吃就是?!鼻厮尚χ?。仇千雪有些扭捏道:“可...可人家沒錢啊?!?p> 秦松一拍腦袋,道:“哎呀,這事我可忘了,仇大女俠,行走江湖,沒有錢怎么行,回去到賬房支一些,就算我的,再說...楊兄一再囑咐,要我好生照顧仇姐姐的?!?p> 仇千雪揪了一下秦松的胳膊道:“你...你就這么想將我送到別人的懷抱里去?!”
二人吃完涼皮,租了輛馬車,去西湖,正當在西湖玩的高興的時候,被老張硬拖著去靈隱書院給學(xué)子講北方的戰(zhàn)事。講真的,秦松一肚子的火,正和美人玩得好好的,卻被打擾。老張也算是老熟人,不好當面打他的臉。
快到靈隱書院時,老張快步上前,跑進靈隱書院。秦松和仇千雪到了書院門口時,老張帶領(lǐng)著一群學(xué)子在門口夾道迎接,口中叫著“熱烈歡迎戰(zhàn)斗英雄蒞臨靈隱書院宣講戰(zhàn)斗事跡”。
真的操蛋,他秦松在鎮(zhèn)江參加戰(zhàn)斗的那點事,怎么就傳進了這些人的耳里。秦松感覺老張等人,好像時時刻刻在關(guān)注他的一舉一動,這種好比被人偷窺的感覺,實在是不怎么爽。
秦松和仇千雪走進靈隱書院,被老張帶進一間大房間里,學(xué)子紛紛涌了進來。朱喬年坐在房間里,見秦松到來,起身客套了一番,道:“同學(xué)們,下面熱烈歡迎秦松秦少爺,以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闡述一個書生怎樣報國?!?p> 靈隱學(xué)院的學(xué)子,掌聲如雷地歡迎秦松。秦松真的很懵逼,不知道老張,朱喬年,又在對他耍怎樣的陰謀,但眼前的這些年輕學(xué)子,如果腦洗得好,將來可以為他所用,那就從洗腦開始吧。
秦松道:“諸位,我們先不談怎樣報國,先談?wù)劥笙某某雎穯栴}。諸位中間,肯定有地主出身的,你們回去問問你們的老子,你們的爹,愿不愿意改變現(xiàn)狀,將手頭的土地,分給佃農(nóng)。愿不愿意打仗,讓祖上累積下來的財富,毀于戰(zhàn)火,大抵都是不愿意的。而皇上,就是最大的地主,和你們的爹,想法大致是一致的。所以在現(xiàn)行社會的構(gòu)架下,大夏朝的命運,是無解的,只能這樣?!?p>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是說在律法方面,應(yīng)該人人平等。諸位有沒有進一步思考,每個人,其實都應(yīng)該是平等的,生命是天賦的,那么每一個人的權(quán)利也是天賦的,天賦人權(quán),人人平等,理想的社會是這樣子的。歷朝歷代,都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卻有弄出個刑不上大夫來?!?p> “如果你是一個有獨立見解的人,你會發(fā)現(xiàn)歷朝歷代,好多話都是一個謊言。諸位之中,有沒有,讀書是為了升官發(fā)財光耀門楣,肯定是有的。從遠古而來,到現(xiàn)在,經(jīng)歷了多少朝代?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逃不掉歷史的輪回,諸位現(xiàn)在主張抗戰(zhàn),就算把這個大夏朝打碎,從建一個王朝,又能怎樣?”
有學(xué)子提問道:“那么秦少爺,怎樣才能找到一條民族的出路呢?”
“民主,用民主來建立一個王朝,才能逃脫歷史輪回,真正千秋萬代。民主、平等、自由,才是立國之本。我不是在說教,只是在和諸位探討。也沒有要大家造皇上的反的意思,在我看來都沒有用,愛當下的國,是你們的義務(wù),也是你們的時代局限,但你們終究是走在時代前列的人。儒、法兩派爭論了幾千年,其實都是統(tǒng)治人們的工具。只有民主才是出路?!?
方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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