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山莊依山勢而建,并無甚特別之處。
但白玉堂告訴九妹,別看這山莊從外看不出什么,實則占盡了地利。只有你站在望樓之上,山下的一切盡收眼底。
九妹仰視著對面的山莊,審視良久,忽然問道:“為何叫茉莉花山莊?”
她語氣自然,絕沒有要嘲笑這名字的意思。
白玉堂神情一尬,“這、這個嘛。。。說來話長。。?!?p> “那就長話短說?!本琶没仡^。
“其實也沒什么意思。早前這里一到夏季就漫山遍野的開茉莉花,因此得名罷了。”
“后來呢?”九妹敏銳的抓住了他話里的漏洞。
“后來嘛。。。嗯。。?!卑子裉蔑@然不情愿說。
“說!”九妹開始瞪眼。
“后來我大哥娶了江南丁家村的大戶丁小姐為妻,因丁小姐閨名茉莉,所以。。。”
九妹笑道:“想不到你大哥還是個癡情人呢?!?p> 白玉堂暗嘆一聲,“不提也罷。做人做到這種份兒上,我都替他覺得丟臉?!?p> 九妹沉吟:“你大哥失蹤,大嫂。。。呃,我是說茉莉夫人應該在山莊內吧。”
“非也。嫂嫂住不慣這里,她有花粉癥,是以常年住在娘家,難得回來一次?!?p> 花粉癥?白瞎這好聽的名字了。
“如今茉莉花山莊之內還有何人?”九妹問。
“丁貴。”
“丁貴是何人?”
“丁貴是嫂嫂的陪嫁,為人精明能干,大哥極為欣賞。我們不在,山莊就由他全權打理?!?p> 說著話峰一轉,“你該不會。。。”
九妹點頭。四鼠失蹤的太過詭異,再說他們這趟押送任務極為隱秘,除了身邊的心腹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曉。
“可丁貴不可能?!?p> “為何不可能?你對他很了解嗎?”
“丁貴是丁家的老人,對嫂嫂一家極為忠心,怎會傷害大哥呢?這說不通?!?p> “這世上沒有什么是信得過的。”柴玉的聲音適時從身后傳了過來。
白玉堂蹙眉,“關你什么事?!?p> 柴玉悠然搖著扇子,“朝廷賑災銀兩丟失,而且很可能跟四鼠有關,你說關我什么事?”
“哼!姓柴的,莫非你是懷疑銀子是咱們陷空島獨吞的?“
”本公子可沒這么說?!?p> “哼,你就是這個意思。告訴你,咱們陷空島光明磊落,從來不做這等不義之事,你別誣賴好人。”
柴玉冷冷道:“是嗎?那你就拿證據(jù)。沒有證據(jù),誰都脫不了干系?!?p> 這話說的極重,似乎柴玉已經認定此事是陷空島做下的了。
“哎呀,你們別吵了。。。”九妹夾在中間真是左右為難。
“好!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拿出證據(jù)的。咱們走著瞧。”白玉堂狠狠瞪了柴玉一眼,氣哄哄的走了。
“喂,你去哪兒?”九妹朝他喊。
“不用你管?!卑子裉靡膊换仡^。
“你干嘛激他,難道你真的認為銀子是四鼠偷的?”九妹回看柴玉。
“自然?!辈裼衩鏌o表情道。
“可四鼠沒有這么做的理由。。?!彼掃€未說完,柴玉冷冷道:“你站在他那一邊?”
“這跟站誰一邊有什么關系?我是就事論事。”
“哼,就事論事。我看你就是對他有情,故意顛倒是非黑白?!?p> “我。。?!?p> 柴玉不再理她,轉身竟也走了。
“喂——”她今天是招誰惹誰了。
天色不早,小店的煙囪里緩緩飄出了炊煙,一個黑影在后廚一閃而過。
吃過午飯,白玉堂沒有露面,柴玉自然也不知去了何處。
九妹跟著展昭按照原定計劃來到了茉莉花山莊。
丁貴接待了兩人,當展昭說起四鼠失蹤之事,丁貴一臉驚訝。
他一直在這島上,并未接到白玉堂的書信,是以并不清楚船上發(fā)生的事。
九妹從旁細審,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之處。如果眼前這個人真是在演戲,那確實是個極為厲害的人物。
展昭:“既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了?!?p> 丁貴:“兩位長途跋涉而來,不如就在山莊里休息一兩日再走吧?!?p> 展昭:“不了,既然島主不在,在下就不打擾了?!?p> 丁貴也不勉強,親自送兩人出山莊。
不料,走到半路,手下突然來報說,賬房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賬房暗室之中藏有大量的財物,如果丟失后果不堪設想。丁貴急了眼,連客人也顧不得,急忙帶人趕了過去。
展昭見狀對九妹道:“走,咱們也去瞧瞧。”
賬房有被人撬動的痕跡,看守的兩名侍衛(wèi)也給人打暈了,書柜后的暗室大門敞開著,丁貴剛進門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待他進了暗室,瞧見滿地的狼藉,心登時涼了半截。
“丁管家。。?!笔窒乱姸≠F臉色泛青,話到嘴邊卻沒出口。他本想問說,要不要立即報官。
丁貴愣了半日,突然罵道:“家里被盜,還不趕快報官,愣著干什么?大老爺白養(yǎng)了你們這些廢物了嗎?”手下剛要走,他又沉著嗓子道:“等等,將山上各處要道都封了,不許任何人進出,要是走了賊人,小心你們的腿?!?p> “是,小的這就去?!笔窒乱姞畈桓疫w延,向門外奔去。正好撞見展昭、九妹二人。
展昭:“丁管家!”
丁貴一見展昭,忽然想起什么,奔過來道:“失禮,貴客乃是開封府中人,可否。。?!?p> 他的意思很明白,希望展昭能幫他一臂之力。
“丁管家既然如此說,展某自當盡力。不知莊里丟了些什么東西?”
“這~”丁貴光想著抓盜賊了,竟也百密一疏,忘了檢點財物。
展昭見狀攔住他問,在這之前,除了盜賊還有誰進過暗室。
丁貴道:“除了在下在門邊逗留,并無人進入?!?p> 展昭點頭,第一現(xiàn)場是完好的,它會告訴人們許多線索。
暗室之內十分凌亂,箱子、器物、財物散了一地。展昭勘查一圈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盡管林亂,卻像是有人故意為之,并非職業(yè)的大盜。
展昭:“丁管家,暗室之中所有東西都在此處嗎?有沒有丟失什么。。?;蛘叨喑鍪裁础!?p> 丁貴一聽,心里樂了,賊來偷東西,還會順帶帶點東西過來留給主人家嗎?但展昭既然說了,丁貴少不得得撿點一番。這不檢點還好,一查之下竟然真?zhèn)€發(fā)現(xiàn)多出了幾口從未見過的箱子。
”這是何時進來的?我怎么不知道?”丁貴十分納悶,這賬房平日里都由他負責,昨日他還查過一遍,這什么時候竟多出幾口黑木箱子?
“真是咄咄怪事,怪事。。?!?p> 展昭:“這幾口箱子莫非不是陷空島之物?”
丁貴:“絕非陷空島之物。你們瞧這箱子箱底潮濕,還生了青苔,一看就是在海上隨船漂了許久??绍岳蚧ㄉ角f建在高處干燥之地,怎會生青苔呢?”
九妹上前看了看那幾口箱子,果真如丁貴所言。
“你確定嗎?”展昭問。
丁貴點頭,他自小在這江邊長大,對水上之事再熟悉不過,絕不會看錯。
“大哥?!本琶每凑拐?。
展昭點頭,看來魚兒已經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