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回去之后居然有蛋糕跟蠟燭,想也知道,這兩只醉的東倒西歪,一手操辦的就只能是神秘失蹤的安恬了。
“啊啊??!終于回來了!都急死我們了!”
林妙妙跟劉含章老遠就對著我吼,“等你半天了,臭汐汐!零點都過了!去哪了你?快來快來!吹蛋糕,切蠟燭,別忘了許愿哦!”
許愿啊……
該許個什么愿望才好呢?
從前的愿望都還沒有實現(xiàn),那就——
不要實現(xiàn)了吧。
在吹熄蠟燭之前,我對自己說:“藍汐,是時候醒醒了。”
……
鬧鐘響的時候,我并沒第一時間聽見,直到感覺自己被人踢了一腳,這才猝然醒了。
也好,要感謝林妙妙這一腳踢的及時,因為今天這堂早課實在是遲到不得。
這課出了名的難選不說,更是出了名的難搶座。
學長學姐老早就囑咐過,就算是中了簽也不能大意,因為慕名蹭聽的人實在太多,到的稍晚就只能自備桌椅了。
我打著哈欠這就準備回學校上課,室友一只兩只也跟著搖搖晃晃起來了。
怎么著?也要蹭聽?
得,被我說著了吧?
……
昨天耗得有點晚,早過了寢室關門的時間,為了不勞煩宿管阿姨,我們只好在學校附近找了個網(wǎng)吧隨便打發(fā)了幾個小時。
相比宿舍樓,那網(wǎng)吧離教學樓的直線距離倒還更近一些,再加上是直接殺過去的,總算到的還早,可即便是這樣,前三排還是被人占得滿滿的。
在第四排撿了個當間的位置坐下,幾個人齊刷刷趴桌補眠,然后——
說來慚愧,這接下來的事情,我就記不清了。
我只記得手臂壓的發(fā)麻,趁著換姿勢的空當,我迷迷糊糊掃了眼周遭——只見講臺上圍著好多女生,也不知道是在干嘛,我心說,誒,奇怪了,怎么老師還沒來嗎?
再醒來時,下課鈴響,人流潮水般褪去,我完美的錯過了大二學年的第一節(jié)課。
Shit!
……
熬過最后一節(jié)晚課,小命幾乎丟掉了半條。
我不知道是該罵自己太蠢還是該暗自慶幸。
蠢的是把課表安排的太滿,慶幸的是有事情可做,時間就不會顯得那么難熬。
我仍然在等那個人的電話,除了第二節(jié)課下課之前手機因為電量不足短暫的自動關機之外,我一直都有留意著。
不會那么巧,他剛好就在那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吧?
沒關系,就算他打不通電話,應該也會想到其他方式,只要他有想著聯(lián)系我,怎么樣都能辦到,除非……
除非他根本就不想。
那就……另當別論了。
……
現(xiàn)在時間是晚上九點,距離生日這天結束還有三個小時,如果他愿意,總還有機會的。
我計算的清清楚楚——寢室十一點半關門,十二點熄燈,所以,在那之前,我還能在外面獨自消磨掉一些時間。
其實,并沒有什么更好的去處,無非是窩在夜深人靜的體育場里吹冷風,入夜之后,這里向來人不多,好在九月的天氣還算上宜人,于是,我,路燈,影子,三者相映成趣,背景是遠處樓群用窗子模擬出的星光。
無月,有風。
扎實的黑暗,充溢的安寧。
我有一種心安的錯覺。
是的,錯覺。
越是臨近那個時間,我越是直覺自己將被某種情緒捕獲,謝天謝地,渴睡剝奪了我的智商,讓我可以有借口不必立即搞清楚那是什么,至少在被它從頭到尾俘虜之前,我都還有機會……掙脫。
該死,什么十八歲生日,什么成人禮,什么從今以后就要像個真真正正的成年人一樣戀愛思考認真生活,統(tǒng)統(tǒng)見鬼去吧。
不管昨天的我是不是真的跨越了什么界限成為今天的我,我就是我。
我拒絕被時間界定。
哪怕我……不得不被它所界定。
這種感覺真糟糕啊,就好像在對冥冥之中某個隱形的主宰宣戰(zhàn)似的——喂,你聽見了嗎?如果我打定主意拒絕接受,你又能拿我怎么樣呢?
不能怎么樣。
因為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
我答應過給自己一個機會。
我努力過了。
現(xiàn)在失約的人又不是我。
何必強求呢?
他畢竟不是抱柱的尾生。
更何況,我們之間從來都不是……兩情相悅。
呵,一切都顯得那么可笑,當初哈巴狗一樣跟著考到這里,可是我來了,他走了,天各一方,中間隔著思念的汪洋……
喂,藍汐,清醒一點,你答應過自己,你早該知道的,他的名字叫韋宿,又不叫尾生……
不該對人太苛求的,你該知道的,大家都是普通人,別抱有什么希望,也就不會……就不會太失望……
我把臉孔埋進掌心,冷透了,是時候回去了。
……
大概冷風吹的太久,回去之后,我病了兩天,第三天一大早被林妙妙提醒才后知后覺意識到一件事——我的學生卡不見了。
“想一想,最后一次見到它是在什么時候?”
“什么時候……”
我很茫然,“大概找紙巾的時候吧,好像是晚上,我有點……冷……”
我想起來了,那天在體育場,我需要擦眼淚。
算了,都已經過去了,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還翻動它干什么呢?
“沒關系,我等一下掛失就好了。”
“不必那么麻煩了!你看這是什么?當當當當!”
林妙妙把我的學生卡遞過來,“有人撿到送到導員辦公室了,導員要班長給你帶回來,結果這家伙跟你一樣粗心大意,今天才把這事想起來,剛給我的,喏,不用客氣,咱倆誰跟誰!”
林妙妙熱情仗義,說話向來就是這么痛快,我這邊還沒道謝,她已經連回禮都說完了。
我笑了,心里那點陰霾煙消云散,有友如此,夫復何求?
多虧了她們,我才沒有病死餓死,窩在寢室里安然無恙的矯情了兩天。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差點忘記了?!?p> 我下了床正要去洗漱,林妙妙忽然說,“昨天晚上我替你接了個電話,是一個男生打來的,好像叫什么素,味素還是什么?”
“韋宿!你是說韋宿?!”我脫口而出,難以置信。
他打過電話?
“為什么我沒有接到?我在干什么?你是怎么接到的?”
“我?”大概我迫切的態(tài)度讓她有點意外,林妙妙立即一五一十的作答,“他打到寢室里來了,說找你,當時就只有我跟你在,我看電話鈴聲那么響都沒能吵醒你,就告訴他你生病了,在睡覺,有急事嗎,沒有急事的話,讓你醒了回給他好不好?”
“那他怎么說?”
“啊,他說不必了,出了個小意外還是什么,反正手機壞掉了,最近不是很方便聯(lián)系,然后問了你幾句,問你怎么樣,嚴不嚴重,我說還好,就是有點發(fā)燒,可能著涼了什么的,他說讓你好好休息,他改天打給你,對了,他還祝你生日快樂,差不多就是這樣?!?p> 我:“……”
我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該相信嗎?
不相信嗎?
意外?手機壞了?
哈,好方便的借口。
不管怎么樣,他還記得我的生日,我該開心才對。
都過去了。
他答應我的事,也算是做到了。
還強求什么呢?
不對人抱有希望,也就不會太失望,不是嗎?
“藍汐……”
林妙妙試探著叫了我一聲,“你沒事吧?你……看著臉色不大好,要不你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別再燒壞了,今天量體溫了嗎?退燒了沒?”
“我沒事……”
我扶著欄桿,緩緩在床邊坐下,“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就是……躺了兩天,突然起來猛了,有點沒力氣,我真的沒事?!?p> 我努力對她笑笑。
她看上去安心多了。
林妙妙向來不是個多心的人,這是我最喜歡她的一點。
……
然而,不多心通常也意味著記性不怎么好。
片刻之后,林妙妙把頭湊到盥洗室門口,“韋宿也是你表哥嗎?”
“表哥?”我茫然握著牙刷,從鏡子里看她,“我表哥姓喬?!?p> “哦,對,我想起來了!喬峰表哥!我還吃了他給你寄的好多好吃的!”她旋即欲走。
我滿嘴泡沫糾正她,“……喬嵐?!?p> “喬嵐是誰?”她重新退回鏡子里。
“我表哥?!?p> 她睜大了雙眼,認真看向我。
“你還有個表哥叫喬嵐?雙胞胎嗎?”
我:“……”
為什么我表哥不叫慕容復,而我不叫王語嫣呢?
至少解釋起來比現(xiàn)在省力多了。
……
舒和藍汐
嗯,然后我又改筆名了,我想試試這樣會不會比較不容易重名,因為每次搜筆名都會出現(xiàn)其他作家主頁,我的主頁也點不進去……嗯,反正都已經這么廢了,只是感覺很對不起后臺的編輯大人,不好意思,我老改筆名給你們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