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樂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往小樹林里跑。
秦朝更不知道自己抽的什么瘋跟著又樂往小樹林里鉆。
在最安靜的時間,他們一起離開了最嘈雜的地方,并肩坐在長石凳上聽蟬鳴。
又樂忽然覺得,混沌流年里,蟬鳴才是真正的青春。
“你要走讀嗎?”
令又樂驚訝的,居然是秦朝先開的頭。
“打死也不會辦走讀的?!?p> “為什么?”
又樂雙手撐在石凳上,抬頭看頭頂?shù)臉洌瑓s被夕陽投下的光斑晃了眼:“太他媽憋屈了。我在家待不下去,也不能連累長天跟我受罪了。”
又樂的話說的沒頭沒尾,秦朝也不打斷她,聽她沒頭沒尾的說。
“初中就打算寄宿了,我爸非讓我辦走讀,說我自理能力差。米長天我們兩家是鄰居,從小就什么都一塊兒,既然我爸讓我走讀,他爸肯定會勒令他跟我一起的??墒俏覀z都煩透了。我們這個歲數(shù),本來就應該離家里遠點?!?p> “那你初中應該去我們華林讀,強制性寄宿的。”
秦朝抬頭望向藏在濃綠樹冠后的教學樓一角,突然在想,假如初中就認識了又樂,那會是什么樣?現(xiàn)在他是不是也能如長天或是辛與易那樣,以最自然的姿態(tài)站在又樂的身邊,互相貶損、玩笑。
“華林?那豈不就遇見你了?初中時你是什么樣的?”
對于又樂忽然的轉移話題,秦朝明顯有些轉不過彎來,轉頭看著又樂,半天才答:“大概就是軍訓那樣吧?!?p> 不久前,還沒有遇見又樂時的自己,是什么樣子的?很黑,偏高,比現(xiàn)在瘦,駝背,低著頭,帶著那么些微的自卑。
秦朝后來想,為什么到了高中自己就逐漸直起了肩膀,斂去了青澀,以最最自信的姿態(tài)面對生活?這一切的改變,究竟是因為中考榜眼,還是因為又樂?
聽到秦朝說軍訓,又樂腦子里一片茫然,軍訓時這個少年,是什么樣?改變了,亦或者沒有?
恍然間,又樂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和秦朝認識也沒多久。
可為什么她會有種錯覺,好像自己和這個少年已經走過了長長的青春呢?
“喂,秦朝,”又樂轉過頭盯著他的側臉,“明天有空嗎?”
“有?!甭曇羰谴_定的。
“去找我玩吧?!?p> “好?!?p> 樹影交織,蟬鳴響徹,一時間,這個青春紛繁的簡直不像話。
我們的確走過,因為長長的青春,可能在一片蟬鳴里全部融化了,而我們,有幸恰好在那片融化了青春的蟬鳴里相遇。
見面時你忘記了像我問聲好。見面時我忘了說,你好,秦朝同學。
此一刻,天空落下一朵夕陽。在青春的角落里,又樂看見了一個少年比太陽更明亮真誠的眼睛。她忘記了自己上一秒還是一個憂郁憤懣的叛逆少女,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會飛往哪去。
秦朝,你說,我們能不能以青春的名義挽起手,背對著夕陽,逆一次時光,走回今天的晨曦中去。
我們不要坐等黑夜逝去,我怕明天太陽一出來,我們就長大了。
想留在青春里,我們只能往回奔跑。日子是可以周而復始的,可畢竟青春不是。
冬雪人
冬雪人:拖稿癥又犯了……我昨天有發(fā)企鵝號的,可能被系統(tǒng)吞了,再來一次試試吧【3317306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