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跟隨
徐敏子并沒有發(fā)飆,能做到池州都統(tǒng)制豈能是傻瓜,當然聽出南霽云話外之意。他當然明白此戰(zhàn)爭議頗大,作為主要將帥,還是要承擔戰(zhàn)敗責(zé)任,關(guān)鍵是天子力排眾議的戰(zhàn)爭,竟然丟臉的失敗了,必然沒有好日子過,要是再被文官彈劾,恐怕不僅是沒好日子的問題了,想想真有些蛋疼。
李易坐在南霽云下首,人家又說著這些警示的話,再不做出抉擇就晚了,不得不強做悲哀,沉聲道:“難得道長路上相隨,倒是相助殺退虜人游騎。二位大人,我池州大軍并非無能,而是軍中缺糧,不得不破圍散去,末將自會請罪?!?p> 話說后,深深吸了口氣垂下頭,掩飾自己心內(nèi)的憤慨。尼瑪,路上被人欺負到了極點,現(xiàn)在還不能出口惡氣,好歹老子是都統(tǒng)制好不好,沒這樣欺負人的。
李易松了口氣,徐敏子總算沒有出格,還算是很有眼色,南霽云是幫了大忙,這是一份大人情,遇到貴人相助了。
主角,同樣情況下都能刷到副本,這是另類打臉的福利。
在徐敏子的講述中,他也明白了戰(zhàn)爭的復(fù)雜,并為之惋惜不已,卻不為注定的失敗傷神費心,本身就注定的戰(zhàn)敗,再痛惜能有何用?何況他的心思并未放在上面。
南霽云顯然很滿意,溫聲道:“太尉說說軍情,老夫回朝必然覲見稟明官家?!?p> 徐敏子松了口氣,別看南霽云官位不高,回朝最多是個九卿,名望卻相當?shù)姆峭岔懀灰o他說了兩句公正話,相信朝廷不會太處分他。想想,心下對李易羨慕嫉妒恨,這潑道怎么短短一天內(nèi),就得到士林大家的善待?人比人真是氣死人?。?p> 既然事情到了這種程度,妄為小人只能害人害己,他壓下心中不悅,悲憤地道:“可憐我上萬將士,自開封道洛陽只有五天軍糧,空腹迎戰(zhàn)虜人,最終絕糧潰散,實在是委屈?!?p> “太尉放心,南大人回朝自會稟明天子,絕不會讓將士們受到委屈?!敝萃嫖兜乜粗烀糇樱毤毱肺赌响V云態(tài)度,倒是多看李易幾眼,果斷地閉嘴不言,擺明了地方守臣不干預(yù)軍機大事的態(tài)度。
有驚無險,李易起身來到徐敏子面前,稽首道:“太尉,貧道受人所托,需要東去了解善緣,還望體諒貧道苦衷。”既然又成為道士,那就徹底融入這個角色,反正老子的出塵的方外人,有話直接說就是,沒必要考慮那么多。
徐敏子嘴角一抽,這廝是得了便宜賣乖,想想對方不買他的帳,路途上對他的羞辱,起就不打一處來,正要出言諷刺兩句,卻看到南霽云玩味地笑容,到嘴的話硬生生咽下去,苦笑道:“小道長自去,在下多有得罪處,還望道長海涵?!?p> 李易看出徐敏子的不服,眼睛是騙不了別人的,他也沒有在意,跟隨南霽云東去就和對方?jīng)]有牽扯,就算對方嫉恨又能怎樣?你來咬我??!橫豎這是份人情,當下笑瞇瞇地道:“太尉,你我曾經(jīng)患難與共,這份交情貧道記下了?!?p> 徐敏子嘴角微抽,苦澀地點了點頭。
也算是圓滿解決,南霽云很滿意李易舉止,至少沒有持寵驕橫,因知州還有話和徐敏子說,他作為前任不好在場,就和李易一同出來。
平心而論,李易頗為感激南霽云,卻又隱隱覺得不妥,為何對方為他開脫,想問卻又不好開口。
“守真道長,三京戰(zhàn)事重大,光州今天就要發(fā)金字牌,老夫也要快些回京,你也做好準備明日啟程?!蹦响V云淡淡地道。
“多謝大人,我身無多少,隨時可以趕路?!崩钜啄軌蚋S南霽云,省下了過軍州的過所,可以說是占了大便宜。
“守真道長身手不凡,我卻要仰仗保個平安,說起來還是我占便宜。”南霽云捻須笑道。
“哦,大人說笑,羞煞在下?!崩钜子行M愧,逃難路途并不算光鮮,他也不想多提。
“這些年兩淮多盜匪較多,都是南逃匪人惑亂,哎,自賈濟川病故,兩淮北部全部淪陷,各地官府正在清剿,卻難以徹底清剿?!蹦响V云沒有多說,只是沉沉地嘆息。
“哦,原來兩淮竟然有盜匪,真是出人意料。”李易不免有些可笑,看來不是太平時代,嗯,都南遷百余年了,自然不是太平盛世。
“沒什么好奇怪的,都是楊安兒、李全的殘余盜匪,自從李全悖逆,盜匪有不愿投虜人者,大多南下落草為寇?!蹦响V云目光寥落地道,卻道出了許多的信息。
李易不太了解這段歷史,卻不好再多說,既然路上有盜匪,南霽云和他又有善緣,那就盡力為之,道:“還有些時日,貧道想到處看看?!?p> “呵呵,小真道長是山居真修,難得來到紅塵,自然是無不可。”南霽云露出理解的笑容,大宋士大夫并不信鬼神,不過是把佛道當成他山之石,所謂戲言不過如此。
先不說此生身在山野,哪怕前世見慣了高樓大廈燈,習(xí)慣了紅酒綠,也為古香古色的城市陶醉。
昨個根本沒有心思欣賞,今個有心漫步街市上,腳踏青石鋪設(shè)的街道,左顧右盼街道兩側(cè)的商鋪,邊郡竟然也如此繁華,那建康或是臨安會是何等的氣派?
當然,蜀川的城市也是非常繁華,畢竟天南海北各有風(fēng)趣,自然有番看頭。
想著戰(zhàn)事開啟,大好河山將被蒙古人蹂躪,定城這座繁華的邊郡城市首當其沖,甚至能想象尸山血海,一片殘破。
自己似乎應(yīng)該做點什么,他來到了路口的茶社,就在街邊上坐下,要了壺好茶自斟自飲,看來來回行走忙碌的人們,眼前是一片的迷茫。
“小道長,來點香瓜子,吃茶才能更有滋味?!辟u茶的老漢端了小碟香瓜子放下,滿臉笑容地道。
“多謝老宿?!崩钜灼鹕砘?。
“不用客氣,你花錢買我收錢賣,平等對待,呵呵?!崩蠞h摸了摸花白的胡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