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來了!”
“放箭!放箭!”
“?!?p> 楚彥左手擊落一支利箭,右腳用力,腳下的腦袋瞬間裂開,再無聲息。
另外三支利箭破空襲來,楚彥伏下身體,染血的匕首再一次劃過一個人的脖子。
“加派人手。”
“是?!?p> 這邊的紛亂還沒有解決,終于讓指揮作戰(zhàn)的人產(chǎn)生了敵人很多的錯覺。
每落在一個點上,楚彥就迅速離開,剛剛站立的地方瞬間插上了許多箭矢。
屋內(nèi)有三個黑衣人突然沖了出去,在燈光下異常顯眼。
連楚彥在那么偏遠的角落都看見了他們身形。
為什么不聽那個黑衣頭領(lǐng)指揮呢。
時機把握不成熟,動作也不夠利落干脆。
不會是剛出道的小菜鳥也要來湊這次的熱鬧了吧。
東邊的弓箭手原本在屋檐上往西邊準備圍攻楚彥了,見狀再次后退幾步要射殺他們。
楚彥保持著微笑,但是按在瓦片上的手差一點將瓦片捏碎。
從剛進入的隱蔽點出來,楚彥一腳將身下的磚瓦踢碎,發(fā)出了很大的聲音。
而后更是直接越向另一邊的屋檐,整個人第一次在空中露出了致命的破綻。
“快,人在那里!”
一直將西邊的人視作眼中釘?shù)闹笓]者幾乎是吼了出來。
如此絕妙的時機,一定要將人拿下。
所有弓箭手的注意力突然間全部被轉(zhuǎn)移。
早就等在屋里的黑衣頭領(lǐng)耳朵動了動,沉聲道:“就是現(xiàn)在!”
隨著他一聲令下,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們極速而出現(xiàn)朝著西邊掠了過去。
楚彥的雙手搭在了瓦片下面的橫木頭上,若在平時,此時翻身上去對她造不成任何困難。
只是適才故意賣出的破綻讓一支箭矢擦過了左腹。
就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另有三支利箭席卷著疾風分別對準了她的腦袋、手臂和心臟。
拋棄手臂,保住要害。
在取舍方面,楚彥比任何人都果斷。她不需要過多的時間來權(quán)衡利弊,往往那種野獸一般的直覺比什么都管用。
躲避,移動。
腦袋和心臟成功避開威脅,就在最后一支箭要射穿手臂的時候,一只冰涼的手握住了楚彥的手,將她拉了上來。
剛上了屋檐,一只手環(huán)住了她的腰,與她順勢一起倒下,窮追不舍的利箭這才砸在了剛剛楚彥所在的屋檐邊,撞上瓦片又掉落在地上。
才倒在屋檐上,兩個人又同時起了身,楚彥將已經(jīng)不再鋒利的匕首隨手扔掉,從左腿根部又抽出兩把小巧銳利的匕首來。
這個黑衣男人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她,在黑夜中,連唯一露出來的眼睛也不太看的真切。
“不要出來?!背┑吐暤?,隨后半蹲起來,開始蓄力,像一只隨時等待進攻的豹子。
那個男人終于出了聲,年紀不大,但聲音意外地有磁性:“你要去哪?!?p> 楚彥道:“剛剛爭取的時間不足以全部人撤離,你只需要繼續(xù)觀望就好?!?p> 從帶他們出暗道的時候,楚彥就知道有一個人始終沒有動手。
在所有人都在奪兵符的時候,這個一動不動的人卻更讓人在意。
而在楚彥決定以身冒險的時候,同樣感覺到了他的離開。
他先一步用不可思議的方法躲過了弓箭手的注意,在場的所有人居然只有楚彥一人注意到了他的離開。
而原本可以全身而退的他,卻只是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楚彥和他不同,她不能無聲無息地離開,這么多因她而入陷阱的人,還等著她來帶他們出去。
男人道:“還需要多長時間?!?p> 楚彥終于抬頭,用一種平靜的眼神看著這個男人:“一盞茶的時間。”
“好?!蹦腥说穆曇糁兴坪跤胁灰撞煊X的笑意。
前一刻還在楚彥眼前的男人,下一秒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對面,伴隨著的是兩聲敵人的慘叫。
楚彥勾了勾嘴角,以同樣的速度出現(xiàn)在了另一處,匕首在手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帶走了一條鮮活的生命。
兩個人在這黑夜中如同兩個主宰者一般,將西院的土地漸漸染紅。
前堂的黑衣人也早就撤退完畢。
兩人在空中短暫地擦過,又瞬間分開鎖定自己的目標。
這種一面倒的屠殺并沒有持續(xù)太久,沒過多久,那種如雨點般繁多的腳步聲開始靠近。
“退回?!?p> 楚彥和那個男人同時道,然后互相愣了一下。
封閉的城主府正在逐漸形成一個牢籠,想將楚彥和那個男人死死困在這里。
黑衣頭領(lǐng)抓著程朝雨的手臂走出了很遠才松了手,程朝雨整個人往前踉蹌了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整個左肩的骨頭像是快要斷裂了一般。
“大家橋歸橋,路歸路吧。”
互相拱了拱手,原本聚集在一起的隊伍瞬間散去了大半的人。
程朝雨揉著左肩,咬牙道:“你早就可以和我橋歸橋路歸路,何必帶我出來?!?p> 黑衣頭領(lǐng)語氣淡然:“若不是答應了小殿主,我也不想憑空多一個累贅?!?p> “你!”程朝雨心里生氣,但還是沒有發(fā)火,“小殿主來了嗎?”
“他來不來,誰也不知道。”黑衣人不耐煩道,“你早些離去,不要耽擱了。”
程朝雨憂慮地看了看城主府的方向,不自然道:“你們先走,我再等等?!?p> 黑衣頭領(lǐng)冷笑道:“再等也是徒勞,那樣密集的攻擊,恐怕也只有小殿主能存活下來,那個小子現(xiàn)在恐怕早已成一塊尸骨。”
“吉人自有天相,她救了我們所有人,我們都欠她一條命?!背坛晁坪跣挠秀皭?,喃喃道。
黑衣頭領(lǐng)早就看透了生離死別,似乎沒有什么可以打動他:“欠了的,也只有下輩子還了。”
他已經(jīng)認定了楚彥的死亡,程朝雨雖百般不愿,但也不得不承認楚彥實在是生機渺茫。
程朝雨垂下眼簾,一言不發(fā),一瘸一拐地朝著喬府的方向走過去。
她都不知道彥字軍是一個這樣有骨氣的組織,有血有肉,無畏生死。
還有那個傳聞中的五殿下,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