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宇明的劍光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網(wǎng),一直逼近面前不動如山的黑衣人。
這段時間以來,他的確進步不少。從繁瑣飄逸的喬家劍法將招式一步步化簡,他的攻勢也一點點變得凌厲。
如果幾個月以前,喬雋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輕松戰(zhàn)勝喬宇明,現(xiàn)在恐怕不會那么輕松了。
這幾天以來,喬雋曾經(jīng)抽空和喬宇明對練了一次,雖然存了一些輕視的心思,但是差一點被他擊敗,還是讓他震驚了一個上午。
初五……
他知道喬家暗地里還有暗衛(wèi),是喬老爺當初奉先皇之命從京都帶回來的。他曾經(jīng)接觸過,但他生性磊落,沒有接過這個勢力。他卻不記得那群人里面有一個如此厲害的家伙。
“手不夠快?!背﹩问志蛷目膳碌膭γ⒅星茏×怂氖?,兩指搭在他的手臂上,看似輕松沒有用力,但是喬宇明手就像被固定住了一般,用盡了力氣也沒有抽出來。
“腿法破綻太多?!眴逃蠲鲪灪咭宦暎ドw就被狠狠擊打,措不及防的跪倒在地上。
“主動進攻不懂防守?!彼谘肋肿斓牡乖诘厣?,被奪走的劍就狠狠地插在他的腦袋旁,嚇得他渾身一個激靈。
喬宇明幽怨的看著楚彥:“難道我就沒有一點優(yōu)點嗎。”
“優(yōu)點?”楚彥認真的想了想,“還挺耐打,不算廢物,有成為花拳繡腿的資格了。”
喬宇明差一點吐出一口血,總覺得這種嘴巴損得像極了一個人。若不是她知道楚彥不會武功,而且說話聲音也不一樣,他幾乎就要以為他們是同一個人了。
楚彥曾經(jīng)自己學習過很多亂七八糟的本領,變幻聲音就是其中一個。她本身的聲音中性的,帶著清澈,那種舒服的感覺是超越了男女之聲。
但是他如果變幻起聲音來,就會比較偏向于她的哥哥楚脩。深沉而且?guī)в袧鉂獾拇判?,絲毫沒有女子的感覺。
“我如果是花拳繡腿,那么洛城里的那些公子哥就沒有一個能入你的眼吧。”喬宇明自認為自己在同齡人當中算是佼佼者,而且通過這幾天的鍛煉,更是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
但是楚彥不能用一般的同齡人來衡量,是初五身份時,也沒有必要在人前一般溫文爾雅,說起話來很不留情面。
“你們的確沒有能入我眼的?!背┱f的并不夸張,就連紈绔懶惰如唐松云,都能單手戰(zhàn)勝喬宇明。
這句話的確激發(fā)了喬宇明的斗志,他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有著不打倒初五絕不罷休的架勢。
楚彥揉了揉眉心:“今天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我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林公子問起來的時候,記得回稟?!?p> 喬宇明還沒有來得及挽留,楚彥已經(jīng)轉(zhuǎn)身消失在了練武場。
喬宇明只好揮舞著自己一身汗?jié)竦囊路?,委屈巴巴的決定回去找林言訴苦。
在離洛城不遠的地方,一個滿身是血的人精疲力盡地伏在馬背上。他的臉上盡是血污,呼吸極為微弱。
他緊緊護著懷中一個布包,時而清醒時艱難地辨別方向。他早就自己分不清這條路到底是不是正確的,看著直覺和記憶一路過來。
慕岸記得,他雖然利用自己對地形的熟悉奪了一匹馬過來,但那群武功高強的殺手不是什么好惹的。雖然被他僥幸逃出,但是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一扇緊閉的城門開始漸漸出現(xiàn)在視野里,慕岸的眼前模糊不清,終于一歪頭昏迷過去。
城樓上的守衛(wèi)者們遠遠的看見一個血人被馬馱了過來,面面相覷。
此時正是洛城全面戒嚴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的這個人不知道是不是歧人的奸細,誰也不敢親自放人進來。
“下面的人,你是寧人嗎?”一個小兵趴在城墻上朝下喊,想聽聽慕岸說的是大寧語還是岐語。
可是慕岸早已經(jīng)昏迷過去,聽不見小兵的叫喊。
“這可怎么辦?!蹦莻€小兵看著自己的戰(zhàn)友,“你們?nèi)ネㄖ④姲?。?p> “小將軍今日不在這里。”另一個守城兵攤開手,“我去叫喬大人來吧?!?p> “好好。你先去,我在這里守著?!?p> 小兵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個人轉(zhuǎn)過身,朝著喬府方向走過去。
喬雋來到城門的時候,并沒有多做思考。遠遠看見慕岸已經(jīng)遍體鱗傷,再不醫(yī)治可能就有生命危險,果斷下了命令。
“開城門,讓邱佬給他醫(yī)治。不過不知他是敵是友,派幾個人看著他?!狈浅r刻自然要非常對待,往常出入城門并沒有這么麻煩,現(xiàn)在過往一個人都要被喬雋仔細盤問,絕不放過一個。
小兵點頭,幾個人去將城門開了,又是被嚇一跳。
剛剛在上面瞧地不太真切,現(xiàn)在看來,簡直是觸目驚心。
慕岸的衣服上有許許多多的刀痕,每一個刀痕下面都對應著一個或深或淺的傷口。最嚴重的傷口在他的背部,近乎撕裂般的傷口,透出里面森森的白骨。
他的衣服上有新鮮的血液,也有早就干涸的血液。這樣的傷口,換一個人估計早就死在了路上。
這個人到底有多強大的毅力才能拼著一口氣堅持到現(xiàn)在?其中一個小兵試探他的鼻息,還好人還活著。
他們突然很不想讓這個如比頑強的人死在這里,有一股莫名的敬佩在心底發(fā)酵。
“丘佬已經(jīng)在等了?!焙睂⒃趩屉h身后提醒道。
喬雋點點頭,看著一群小守將小心翼翼地架著這個陌生少年下來,不由得猜測起來人的身份。
這個時候來洛城的人,都讓他感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