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重傷
“啪嗒”一聲,從李員外的胸口突然掉下一個小本子,落在墨小憂的腳底。
“這是什么?”墨小憂眼尖的看著上面寫的“賬薄”兩字,連忙彎腰撿起,無辜懵懂的眼神看著李員外。
“府上的賬薄而已?!崩顔T外不以為然的瞥了一眼那賬薄。
墨小憂快速的翻看幾下,見記載的都是府上的開支,只好掩住眼底的異色,故作不在意的將它撇在一旁的桌上。
“怎么,美人想掌管府上的開支?”李員外喝完粥,瞥了一眼墨小憂,手一用力便將墨小憂拉在他的懷的。
“妾身怎敢越矩?還是夫人掌管的好?!弊诶顔T外的懷里,墨小憂身子一個僵硬,尷尬的笑了笑。
修長的手指掐入肉里,墨小憂臉上敷上一層寒冰。
“嗯?!崩顔T外摸了摸墨小憂的手,便拉她起了身“我還有些事,晚點再去找你?!?p> 這賬薄若真給了墨小憂倒也沒什么,只不過若是出了什么問題那他可就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還是放在自己身上踏實。
墨小憂恭恭敬敬的拜送化李員外離開,他剛一走,它臉上的笑意瞬間無影無蹤。
墨小憂咬了咬牙,走向自己的屋子。
心里卻有些委屈,她又不是圣母,卻要為了查辦李員外而讓自己被吃豆腐。
憑什么呀?
墨小憂氣憤的跺跺腳,長而光的袖袍被它甩了甩。
這個時候的墨小憂完全忘了,當(dāng)初決定用美人計的,可是她自己,皇甫墨也是隱晦的拒絕了下,她不聽的,現(xiàn)在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墨小憂回到屋里,氣憤的將門關(guān)上。
她的屋子,那些丫鬟只能立在門外而不得進去,什么事她都親力親為。
墨小憂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剛轉(zhuǎn)過屏障,水靈的大眼睛瞬間驚住。
墨小憂看向自己的床,素白色的床單早已被鮮血染紅,皇甫墨平躺在她的床上,臉上一片死灰,額頭上沁出滴滴汗珠,好看的俊眉擰在一起,似乎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墨小憂驚呼一聲“皇甫墨”,身子如同脫弦的箭,飛奔到皇甫墨身側(cè)。
“冷炎?!蹦n低聲怒吼。
“屬下在?!贝藭r的冷炎已經(jīng)立在她的身后,平時略帶戲謔的目光也被塞進了滿滿的震驚。
他家的主子,那么強大的主子何以如此重傷?
原本暗黑色的外衫已被墨小憂褪下,露出里面白潔的內(nèi)衫上一片刺眼的鮮紅,如同蕩漾在雪山的玫瑰,妖艷而讓人不寒而栗,墨小憂鵝黃色的床單此刻早已被那赤色染上了鮮紅的一筆。
而注意到這的同時,他也驚覺,平日保護皇甫墨的冷鷹,為何此刻不見了蹤影?
“你速速尋些針給我。”墨小憂抬手,從袖子掏出一灌止血瓶,一邊給皇甫墨擦汗一邊命令冷炎。
墨小憂最擅長的當(dāng)屬針灸,一針?biāo)纯蓨Z人性命,亦可救人性命,全憑她愿不愿罷了。
冷炎的效率很快,電光火石間,一個簡易的醫(yī)用箱已放在墨小憂的身側(cè)。
墨小憂看了一眼那針,做工極為粗糙,和現(xiàn)代的針比起,簡直望塵莫及。
不過有總好的過無,墨小憂也沒有多少時間猶豫。
白凈的手指干脆利落的將皇甫墨的內(nèi)衫解開。
鮮血已將他身上的爛肉與內(nèi)衫貼在了一起,墨小憂如今的行為,瞬間將傷口撕扯了些,原本涌出的血,來勢更加洶涌。
昏迷中的皇甫墨眉頭緊鎖,悶哼了一聲。
鮮紅的血液和傷疤刺紅了墨小憂,他的胸前有兩道刀痕,交叉相疊,傷口處的腐肉已經(jīng)迸裂了出來,血液也如同泉涌。
空氣中除了濃烈的血腥味還夾雜著淡淡的異香,墨小憂不適的皺眉,盡管這味道并不重,但她卻能聞清。
這藥,只要撒在傷口上,便會麻痹一個人的神智,模糊他的視線,血液也不再凝固,會不停歇的涌現(xiàn),時間久了,也會讓附近的肉便腐爛直至脫落掉。
如今狠毒的藥墨小憂已不多見了,然而顯而易見的便是,這藥是與皇甫墨交手的刺客涂在他的刀上的。
到底是多大的仇,才下如此狠手?
墨小憂手握著銀針,一根根插進皇甫墨的幾個大穴,這些穴位一旦稍有差池插的不對,便會讓人生命垂尾。
插進去后,墨小憂連忙掏出小刀,將皇甫墨身上的腐肉一點點割掉,黑色柄的刀子在她手里似乎有了靈魂,所過之處,落下一片片腐肉,而那些原本沒傳染的肉,完好無損。
冷炎震驚的看著墨小憂冷靜的模樣,眸里劃過一抹掙扎,很快就被他壓制了下去。
當(dāng)務(wù)之急是太子的性命,若是這次出了事,那說些別的也無非是浪費時間。
墨小憂刮好了那些腐肉后,血液再次涌了上來,染紅了她的手,她的衣裙,她卻熟視無睹,視線瞬也不瞬的注視著皇甫墨的傷口,再次倒上了一些止痛藥,又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些藥膏涂抹在他的身上,讓冷炎偷偷尋來一個人參塞在他的嘴里吊著命。
這時的皇甫墨只覺得如同掉進了冰窖,寒風(fēng)徹骨,全身如同粉碎了一樣。
正在他忍受不下去幾欲失去意識時,一個小手覆在了他的傷口處,陣陣溫?zé)醾鱽?,那雙手在他的身上亂點,也不知做了些什么,他竟出乎意料的覺得,身子似乎輕了許多,傷勢也似乎在逐漸好轉(zhuǎn)。
墨小憂讓冷炎打了一盆熱水,俯身用毛巾細細的擦著皇甫墨的身子,清澈的水在幾次的擺弄下便徹底暈成了紅色,換了七八盆水皇甫墨身上的血跡才被洗掉。
墨小憂的動作很輕柔,生怕碰痛了皇甫墨,濕著的毛巾都避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疤。
“你去找下冷鷹?!蹦n將手中已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毛巾擰了擰,血水瞬間傾瀉到水盆里,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如果有什么危險的話,你先回來?!?p> “好。”冷炎點點頭,他也知道孰輕孰重,與其全軍覆滅,不如先活著至少還能提供線索等待援軍。
畢竟跟他們前來的那些兵卒不久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