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羅瓊用空洞的目光地盯著自己，且遲遲沉默不語，蘇澤覺得他肯定對自己這個徒弟失望透頂，遂低著頭小聲說：“師尊，對不起，我真是太沒用了……”
“不！”羅瓊嚴厲地否定了蘇澤的自我貶低，心說如果你是個廢物，那不是在罵老子眼光很差？不過，他不論如何都不會對蘇澤說實話，于是隨口編了個理由說：“為師能感覺到你體內(nèi)蘊藏著的巨大潛力，你之所以不能收服這只魔獸，是因為你的身體太過貧瘠，以至于無法正常使用魂力。從今天開始，召喚師的修煉暫且擱置，為師必須好好鍛煉你的體魄。我說什么你做什么，不能喊苦喊累，更不能拒絕，知道了嗎？”
得知自己還有一線希望，蘇澤怎么會怕疼怕累，立即回答：“弟子明白！”
“好！第一節(jié)課，為師來教你生存之道！”說著，羅瓊抽出了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刀刃半尺、刀柄一握，刀身兩面開刃，表面更是因為百煉鋼的鍛造技藝，而浮現(xiàn)出了精美華麗的魚腸花紋，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的驚艷之作！
羅瓊將匕首遞給蘇澤，指著茍延殘喘的黑巖豬仔說：“你記好了，不論是與人戰(zhàn)斗，還是與獸戰(zhàn)斗，攻擊要害永遠都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首先是眼睛，這里最軟且最不容易設(shè)防，哪怕黑巖豬的石膚魔法可以覆蓋全身，眼皮也是最薄、最脆弱的地方。而且視覺和嗅覺是絕大多數(shù)魔獸最依賴的感官，失去了眼睛，就失去了視覺，在這種情況下，不論是誰都更容易喪失斗志。”
“哦……”蘇澤用顫抖的小手握住匕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羅瓊看了蘇澤一眼，點頭說：“現(xiàn)在，戳瞎它的眼睛?！?p> “什……什么？”蘇澤嚇了一跳，直接扔掉了匕首！
“怎么？不敢？”羅瓊彎腰捧住蘇澤的小臉，強迫他與自己對視，然后一字一頓地說：“害怕會讓人遲鈍，遲鈍會讓人死亡！記住，你不能害怕，更不能慈悲，現(xiàn)在躺在你面前的不過是一只要死不活的豬，如果你連這都下不了手，那你還怎么手刃敵人，替父母報仇？”
“報仇……我要報仇……”在羅瓊的手中，蘇澤消瘦的臉蛋在顫抖，他喃喃自語、目光迷離，這赤果果的悲慘現(xiàn)實幾乎要將他逼瘋！
“不要想太多。”羅瓊撿起蘇澤腳邊的匕首，再次塞回他手里，然后面帶笑容為他加油打氣，語氣卻像九幽惡鬼的低吟淺笑，“這村子里到處都有魚骨魚鱗，你應(yīng)該見過村里人殺魚吧？殺魚你怕嗎？如果你不怕殺魚，那豬和魚有什么區(qū)別，人和豬又有什么區(qū)別？別忘了，為師現(xiàn)在是在教你如何生存，生存的唯一方法，就是殺光所有對你意圖不軌的人！不僅要殺，而且要用最殘忍的方法殺死他們，這樣才能讓別人永遠都不敢對你意圖不軌！”
“要生存……要殘忍……”蘇澤目光呆滯，口中不停循環(huán)著羅瓊的話。
“明白了嗎？要是明白了，就用這把匕首戳瞎它的雙眼！不用怕，破壞遠比創(chuàng)造簡單，只要你勇敢地伸出手，輕輕地戳下去……”羅瓊的聲音越來越陰森，“它的慘叫，將會成為你成長路上的基石！”
“啊——！”一聲尖叫過后，蘇澤的雙手不再顫抖，眼睛里也流露出了一股扭曲的決絕！
當(dāng)蘇澤機械地將匕首刺進黑巖豬的眼球時，當(dāng)黑巖豬撲騰著發(fā)出了凄慘的哀嚎時，羅瓊的臉上竟浮現(xiàn)出了滿滿的幸福感——他就是喜歡暴力，他就是喜歡鮮血，他就是想把自己的變態(tài)傳染給所有人！
“咦~”聽著黑巖豬的慘叫，球球不忍地叫了一聲。
“小家伙，你可不要幫他打退堂鼓?。 绷_瓊左手從蘇澤懷里將毛球拎走，右手一把握住了蘇澤緊握匕首的右手，幫助他慢慢劃開了黑巖豬的脖子，“記住，這里是咽喉，只要割斷這里，它就會無法呼吸，然后痛苦地掙扎至死。”
“但是，這種方法沒有多大的威懾力……”說著，羅瓊又想到了新的點子，手往旁邊一指，“看這里，看到這根起起伏伏的筋了嗎？這就是頸動脈，只要割開它，對手的熱血就會變成你慶功宴會上的噴泉！”
蘇澤仿佛中了某種不能抗拒的魔咒，他用僵硬地小手割開了黑巖豬的頸動脈，溫?zé)嵴吵淼孽r血果真像噴泉一樣噴了出來，而且剛好噴了蘇澤和羅瓊一身！
看到噴涌而出的鮮血，羅瓊越來越興奮，濃濃的血腥味似乎就是他的精神鴉片，吸入鼻腔就能帶給他無上的快感！看著在血泊中屹立不倒的蘇澤，他甚至快要達到生理的高潮！
“哎！”球球?qū)嵲诓荒芾斫馓K澤和羅瓊為什么要這樣欺負一頭豬，即便被羅瓊抓在手里，它也掙扎著叫個不停。
“小東西，你就這么想拖自己主人的后腿嗎？”羅瓊一句話說得球球閉上了嘴，然后才看著蘇澤，欣慰地說：“你做的很好，但是就算割開了動脈，對手也不會立即死去，還需給它致命一擊！這個位置就是黑巖豬的心臟，把匕首插進去，記住千萬不要馬上拔出來，你得先握著刀柄狠狠地攪上一圈，然后慢慢剖開它的肚子，讓那些被你攪爛的五臟六腑流出一地，這樣才能證明你是真正的贏家！”
“弟子……明白……”蘇澤沒有讓羅瓊失望，即便他的身體已經(jīng)顫抖到了差點用匕首自殘的程度，他也依然遵照羅瓊的指示，將一個鮮活的生命變成了一坨亂七八糟的“藝術(shù)品”，然后跪在刺鼻的鮮血和惡心的內(nèi)臟之中嘔吐不止。
“行了，他全都做到了，你可以去安慰他了。”羅瓊笑著松開了閉嘴掙扎的球球，然后滿眼含笑地看著已經(jīng)吐得淚流滿面的蘇澤，驕傲地說：“蘇澤，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羅瓊的首席大弟子！多虧了你，我們今天的食物有著落了。記住為師的話，學(xué)會殺戮，就能得到食物；有吃的，就能活下去；活著，才能復(fù)仇！”
“第一節(jié)課，為師給你打滿分！”
為了復(fù)仇，蘇澤強迫自己學(xué)習(xí)殺戮。
巧的是，羅瓊也在想盡一切辦法讓蘇澤習(xí)慣殺戮，以便自己成功奪舍之后，無需再花費更多的時間磨練這些殺戮的技藝。
如羅瓊所說，蘇澤再沒有進行任何與召喚師相關(guān)的修煉。在接下來的每一天，他都用近乎于折磨的方式錘煉著自己的肉體，而殺戮，也漸漸變成了他解除疲勞的唯一的娛樂活動。
開始是一些半死不活的魔獸，然后就變成了鮮活的野兔山貓，再然后是一些把四肢釘在地上的魔獸，最后甚至是拿著匕首與豺狼虎豹肉搏——在這個沒有魔法、沒有斗氣、沒有武技的世界里，蘇澤漸漸變成為了一架披著人皮的殺戮兵器！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塊骨頭、每一縷肌肉，皆為殺戮而存在！
杳冥
從這應(yīng)該就能看出豬腳的基本人設(shè)了，下一章翻篇，直接三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