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利亞比蘇澤更強,這的確是國王和院長經(jīng)過討論達成的共識。但是即便如此,蘇澤的實力也絕非尋常召喚師可以匹敵,所以讓他承擔下任龍騎軍團長的重任也并無不妥。因此國王也不會故意在蘇澤面前強調貝利亞的強大,以免刺痛了他強者的自尊心。
然而,諾貝爾范潮對于蘇澤的敬畏之心,遠不及他父親來得誠懇。他堅信只有強者才能救國,所以只要蘇澤不是最強的那個,他就完全沒有必要對蘇澤點頭哈腰、卑躬屈膝。
“準龍騎軍團長大人,如果你想證明我是錯的,那就請你跟貝利亞好好打一場,讓我們看看究竟誰才是當今最強的召喚師?當然了,只有贏家才有資格掌管我們澤克斯帝國的最高戰(zhàn)力——龍騎士軍團!”
為了千秋霸業(yè),范潮可以對差點踹死自己的貝利亞既往不咎,這份胸懷氣度倒是頗具王者風范。他敢說國王不敢說的,雖說有點不顧后果、不負責任,但蘇澤欣賞他的勇氣,至少這種人比一肚子壞水的陸繼鋒強了太多。
聽到諾貝爾范潮說蘇澤打不過貝利亞,蘇澤沉默了、李莎莎沉默了,但天不怕地不怕的球球卻跳上了餐桌,神氣活現(xiàn)地嚷嚷道:“貝利亞是個什么東西呀?根本就不需要我家蘇澤出手,本球就能把他打趴下啦!”
“噗……”聽了球球的話,別說范潮,就連王后和兩位王妃都忍不住被它萌出一臉血。
結果,蘇澤卻一邊摸著球球,一邊不緊不慢地說:“貝利亞學長確實很強,而且強得深不見底。我雖然沒能旁觀他以一敵六的精彩表現(xiàn),但光是聽老師和同學們的轉述,就可以領略到他那份深不見底的強大的冰山一角了。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們,他不僅作為一名召喚師比我強,真刀真槍地肉搏,他也一樣比我強。簡單地說,與他戰(zhàn)斗,從各種層面上來說,我的勝算都幾乎為零。所以依照范潮王子的說法,你們完全可以任命他為準龍騎軍團長,我沒有任何意見?!?p> 準龍騎軍團長,這樣一個頭銜,誰人看來不是一座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藏?所以當蘇澤輕描淡寫地答應將準龍騎軍團長的身份轉交給貝利亞的時候,準備看他困獸之斗的范潮瞬間就傻了,就連王后和兩名王妃也是一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表情,唯有國王倉惶勸道:“蘇澤,吾兒無知,你可千萬不要沖動??!”
蘇澤抬手止住國王的話,然后面無表情地說:“陛下不比擔心,我是澤克斯帝國的人,帝國有難,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只要不干涉我的生活和目標,我和莎莎都可以加入龍騎士軍團為帝國排憂解難。不過還是早晨那句托岳冰轉告給你的話,沒有人可以控制貝利亞學長,希望你們量力而行,別把帝都安危置于絕境?!?p> 沒錯,國王之所以驚慌,就是在擔心舍棄了準龍騎軍團長頭銜的蘇澤會棄澤克斯帝國于不顧。如果他選擇在畢業(yè)之后過上閑云野鶴的生活,那倒也罷了,但如果他帶著李莎莎投奔到了其它帝國,這對澤克斯帝國就是一個最最重大的損失,甚至是災難!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在蘇澤當面戳穿了他的心思之后,國王才越發(fā)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汗顏。
諾貝爾二十世與蘇澤也算是“老朋友”了,他知道蘇澤不是那種會被國家束縛的存在,所以在蘇澤表示愿意加入龍騎士軍團之后,比起慚愧,他心里還生出了幾分感激之情。于是他安心地點了點頭,舉杯笑道:“蘇澤你放心吧,我諾貝爾王族可以統(tǒng)治帝國六百多年,絕對不會是見利忘義之輩。你那塊準龍騎軍團長的令牌,是朕專門為你鑄造的,它只屬于你,不屬于其他任何人。那貝利亞確實強大到了超乎常人想象的地步,但他性情乖張、行為散漫,絕對不是能夠委以重任之人……”
聽到父親準備舍貝利亞而保蘇澤,范潮坐不住了,直接起身搶道:“父王莫要忘了,蘇澤與范淺乃一丘之貉,難道您真想把帝國交給一個中級召喚師嗎?”
“放肆!”諾貝爾二十世拍案怒吼:“朕要把帝國交給誰,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教我?”
直到此刻,一臉懵逼的諾貝爾范潮才意識到自己在情急之下說出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話,但是話都已經(jīng)說了,此時認慫也沒有意義了,所以他不顧生母勸阻,毅然決然地說:“當今世界,弱者滅亡、強者為尊,如果父王一意孤行,我國將如何在七大帝國中自處?范淺的魔法雖然不弱,但戰(zhàn)力無非也就是召靈者的水準,遠非兒臣的對手!如果父王一意孤行,兒臣不得不說一句‘不服’!倘若這番話令父王不悅,還請父王息怒,但王位的繼承人將決定帝國未來的運勢,還望父王三思而后行??!”
范潮的生母就是因為兒子的“太子”身份才能過上揮金如土的奢靡生活,一旦范潮失去了王位的繼承權,那絕對是她萬萬不能接受的!于是范潮話音剛落,她就連忙對國王“情真意切”地說:“陛下,王族之所以是王族,就是因為我們有著高人一等的血脈。妾身不敢說準龍騎軍團長大人的不是,但您如果因為準龍騎軍團長的個人偏好而改變了王儲,此舉真能對得起歷代先王嗎?”
“好了好了,你們的意思朕都明白,潮兒也坐下吧?!倍际乔甑暮偅Z貝爾二十世怎么會猜不到范潮和他母親在想些什么?短暫的思考之后,他將杯中美酒飲盡,然后長長地舒了口氣,回頭問道:“蘇澤,他們的話,你都聽到了。你是朕選中的棟梁,朕也不想跟你兜圈子了。繼續(xù)上次的話題吧,你是否已經(jīng)決定幫助范淺?朕恕你無罪,朕只想聽真話。”
蘇澤看了看滿眼擔憂的李莎莎,然后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回答道:“陛下還不夠了解我,如果你知道我過去的十五年都經(jīng)歷了什么就會明白,在命運的安排面前,我們的選擇是多么地蒼白無力。我就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人,我只是在命運的河流中漂泊到了今天,結果竟比世上絕大多數(shù)人活得更好,這能找誰說理去呢?王位也好、國運也罷,命運一定會把最合適的人擺放到最合適的位置上,不論是你、是我,還是任何人,也不論我們做出了怎樣的努力,命運都一定會把那個最合適的人擺放在最合適的位置上。所以我不會幫助范淺,也不會幫助其他人。”
聽到蘇澤這番充滿哲學底蘊的話,餐桌上的每個人都有各自獨特的感受。而在短暫的沉默之后,國王終于開口:“諾貝爾王族延續(xù)了二十代、六百年,誰知道其中有沒有命運的佐證?既然這就是你的態(tài)度,那么朕就給他一個機會吧?!?p> 說到這,國王直接抬手按下了又要起身勸阻的范潮,然后格外平靜地說:“麻煩你們回去之后轉告淺兒,只要他能在兩天之后的學院挑戰(zhàn)賽上讓朕看到超越入院大會的表現(xiàn),朕就給他一個向潮兒挑戰(zhàn)的機會。當然,這也是他最后且唯一的一個機會?!?p> 聽到國王的“恩典”,蘇澤搖頭淺笑,“看來陛下還是沒能理解命運的奇妙。關于今天的事,我什么都不會告訴他。至于他能不能把握住那個‘最后且唯一’的機會,那就是他的命運了?!?
杳冥
1 首先,等會還有一章。其次,以后不在白天寫大綱了,越寫越不想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