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誰讓你私自行動的!?”就在英靈但丁灰飛煙滅、首領(lǐng)楚然身首異處、黑暗精靈遁逃無蹤的時候,范淺也帶著可以調(diào)動的全部兵力沖進(jìn)了地宮,一邊跑向最為顯眼的李莎莎,一邊舉著喇叭大喊:“黑櫻桃,不要反抗,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啦!速速放下武器,舉起手來,本王子可以以澤克斯帝國的名義免你們死罪!”
地宮中的光線本就昏暗,再加上剛才腐朽暴風(fēng)獸以腐朽古堡將風(fēng)球彈開的時候,新式魔法的狂風(fēng)還吹熄了地宮的半邊火把,所以除了有龍寶寶傍身的一頭紅發(fā)的李莎莎,范淺連地上的那些尸體的臉都看不清,還指著大地暴熊月亮的黑色背影大喊:“那邊的巨人!沒錯,別看別人,就是你!我知道你肯定是受到了黑櫻桃的蠱惑,趁你尚未釀下大錯,還不趕快趴在地上等候正義的制裁……誒?蘇蘇蘇蘇蘇……蘇澤?”
可是,還沒等范淺看清楚蘇澤那標(biāo)志性的眼神,一道金黃色的瘦長身影便瞬間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世人都說遺跡獸不能被收為使魔,一是因為尋常召喚師根本不具備豢養(yǎng)遺跡獸的海量魂力,二是因為遺跡獸本身具備著連巨龍都無法比擬的強大自尊。
與第十八遺跡獸五爪狒狒首領(lǐng)和第九遺跡獸山丘蠕蟲相比,麥田守望者尊為特斯萬帝國的第二遺跡獸,不僅擁有黑色靈魂晶石無法探明的超高屬性,還擁有鎧甲暴龍球球和邪神雷龍獸聯(lián)手都不能力敵的恐怖實力!若非蘇澤救了溺水將死的它一命,就算他的魂屋大到可以裝下整座薩梅恩大陸,麥田守望者也絕對不會屈尊成為他的使魔。
但是,不管是什么生物,只要是有智力、能思考的物種,往往都會存在這么一種心態(tài):敵對之時,老子寧死不屈;臣服之后,老子萬死不辭!
人類多是這樣,麥田守望者也是一樣。既然它選擇跟隨蘇澤這個主子,那它的使命自然就從守護(hù)第二遺跡那一畝三分地,變成了守護(hù)蘇澤的一切。它可不知道蘇澤有著怎樣的交際圈子,它只知道,剛剛沖進(jìn)地宮的那個小屁孩居然敢沖自己的主人大呼小叫,還揚言要讓他趴在地上接受制裁?草,這TM也能忍?
“小麥,回來!”地宮之大,方圓面積超過萬平,從高臺到范淺的直線距離只怕不下百米!可是,在麥田守望者高達(dá)13星的恐怖敏捷屬性面前,區(qū)區(qū)百米不過就是一步的事情!它就像是一道金色的光,眨眼間便出現(xiàn)在了范淺面前,并且在那股慢半拍的狂風(fēng)襲來之前,它就已經(jīng)展臂舉起了那把銹跡斑斑的鐮刀!若非蘇澤及時出言制止,只怕下一秒,范淺和他帶來的那群士兵就會全部成為楚然的陪葬品,可能連李莎莎都無法逃過這一刀的波及!
眼睛一閉一睜,一只殺氣騰騰的稻草人便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眼前;眼睛一閉一睜,那只殺氣騰騰的稻草人又退回到了蘇澤身邊。范淺確實魂力不濟,以他有限的閱歷,也說不清麥田守望者究竟能有多強。但是,在麥田守望者退去之后,他卻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有點涼颼颼的脖子——如果螞蟻能思考,那它一定不會從大象的腳下走過!范淺再弱,他的求生本能也會告訴他,究竟是誰在操控著他的生死!
十幾分鐘以前,范淺確實是和李莎莎一起奔向刑部大牢來著??墒怯孟ドw都能想到,像他這樣一個文弱書生,居然選擇用腳這么效率低下的交通工具趕路,這就說明他那時真的只是心里一急、頭腦一熱、撒腿一跑。所以,剛跑到開始喘氣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意識到,且不說自己的推理對不對,光靠自己和李莎莎兩人去端黑櫻桃的老巢,那和自己洗干凈了跳到鍋里切配菜又有多大的區(qū)別?
戰(zhàn)勝蘇澤這個命題,不管是從質(zhì)量層面,還是數(shù)量層面,幾乎都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但是秉著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也多了那么一丟丟勝算的想法,跑到菩提公爵府門前的時候,范淺還是提出要去找菩提公爵侯鑫調(diào)兵遣將,并讓李莎莎在門外稍等片刻。
可是,范淺終究還是低估了李莎莎對蘇澤的執(zhí)念,只怕連一分鐘都沒有等夠,她就迫不及待地乘車來到了刑部大牢,并且憑借一己之力,硬是闖進(jìn)了這座隱藏在地牢之下的秘密宮殿。平心而論,若不是她的突然出現(xiàn),蘇澤的計劃也不至于差點被楚然鉆了空子。
范淺帶兵到來之時,那最短暫也最驚險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以楚然的死亡畫上了最“圓滿”的句號。而那些因為炮聲未響,此時還擠在狹窄密道中,做著稱霸薩梅恩大陸的白日夢的黑櫻桃上萬成員,蘇澤幾乎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在楚然的計劃中,那些人本來就是炮灰,更是以龐大數(shù)量吸引七國召龍者注意力的絕佳誘餌。如今沒有了蘇澤和五大主教的里應(yīng)外合,只要他們敢沖出密道進(jìn)攻帝都演武場,演武場內(nèi)的數(shù)百名召龍者、召靈者,反手一巴掌就能告訴他們花兒為什么這樣紅,又何須蘇澤再造殺孽呢?
“你們能找到這里,說明你們已經(jīng)知道大致的真相了?!睘榱司徑馐勘鴤兊膭Π五髲埖那榫w,蘇澤將使魔盡數(shù)召回,然后一邊走向李莎莎和范淺,一邊略帶傷感地說:“黑櫻桃的首領(lǐng)已死,尸體就在那座高臺上面。我知道,不管她有著怎樣的身世,成為黑櫻桃的首領(lǐng),就已經(jīng)是世上最不能饒恕的罪名了。不過是我殺了她,所以我有一個要求,希望你們能答應(yīng)。我可以接受你們把她的名字刻在歷史的恥辱柱上,供千萬人唾罵,但唯獨不要侮辱她的尸體,行嗎?”
“開玩笑,咱們誰跟誰呀!只要是你的要求,就算父王不答應(yīng),我在王宮里撒潑打滾都會逼他答應(yīng)的!”雖然蘇澤還穿著那身黑櫻桃的標(biāo)志性長袍,但只要蘇澤還是那個蘇澤,范淺就一點不介意跟自己的好兄弟勾肩搭背,“我就知道昨天晚上給我們捎信的人是你!你說你也是的,信都帶到了,為啥不露臉讓我們放個心?早知道你是我們這邊的臥底,哥還用這么燒腦地想辦法找你么?直接讓父王來個地毯式搜查,也到不了今天了!”
提起昨夜給李莎莎等人捎信的事,蘇澤才忽然想起已經(jīng)徹底冰涼的楊炎。他回頭一看,卻見那群士兵一邊高高舉起黃峰的尸體,一邊用拖麻袋般的方式拖著楊炎的尸體走向地宮出口,于是當(dāng)場怒喝道:“你們給我瞪大眼睛看清楚,你們舉著的那個人,他是黑櫻桃的干部、帝國的叛徒!而那個被你們拖著走的人,他是為了保護(hù)你們這群廢物,不惜被人折磨到死的帝國英雄!你們都TM給我放尊重一點!”
聽出蘇澤語氣中暴躁的怒火,范淺趕緊上前,親自指導(dǎo)士兵如何“尊重”地運送楊炎的尸體。就在這時,一個士兵剛好拖著楚沐的“尸體”,與蘇澤三人擦肩而過。也就在這個剎那,楚沐突然睜開雙眼,沖著蘇澤尖叫道:“蘇澤,今天你必須給我們首領(lǐng)陪葬!”
楚沐話音未落,她那嬌小的身軀就突然如氣球般膨脹起來。眼看似乎躲避不及,蘇澤只能將愣在身旁的李莎莎和范淺一把推向左右,然后和那個正抓著楚沐雙腳的士兵一起,被那團籠罩著黑色邪氣的血霧瞬間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