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與德萊帝國并無交情。準確的說,上次特斯萬帝國之行,他本與德萊帝國的二號儲君牛頓黃嘯有過結(jié)盟之約,只可惜后者在黑櫻桃的圍剿中不幸戰(zhàn)死,所以他才跟德萊帝國沒有交情。
海螺鎮(zhèn)只是德萊帝國的一座邊陲小鎮(zhèn),因為它恰巧坐落在賽肯河岸,且地勢相對容易建造港口和碼頭,這才使得周邊地區(qū)迅速繁榮起來。但即便它的繁榮程度堪比主城,也不能縮短從這里到帝都玉螺城的距離。因此,想要得到德萊帝國的第二遺跡獸,去玉螺城找牛頓王族走正規(guī)手續(xù)肯定是來不及的。
就在蘇澤跟范淺為此犯愁的時候,英靈達爾文出現(xiàn)在了蘇澤身邊,勾著他的肩膀說:“這有什么大不了的?去,只管去!就憑本天才跟牛頓的關(guān)系,區(qū)區(qū)一只遺跡獸算個屁,讓你當?shù)氯R帝國的龍騎軍團長都沒有問題!到時候你們只管往里闖,出事我扛著!”
見英靈達爾文一副牛逼哄哄的樣子,蘇澤好奇地問:“老祖宗,你跟英靈牛頓的交情還不錯?”
“交情倒是沒什么交情,但他欠我一塊餅呀!”英靈達爾文聳聳肩,然后滿不在乎地說:“想當初,我們?nèi)祟愐煌瑢股衲勺宓臅r候,天天荒郊野嶺打游擊,能碰上一洼雨水就是上天的恩賜。哪跟你們現(xiàn)在似的,滅世之戰(zhàn)都還有酒有肉的,真是腐敗呀!我的變異魔法呢,你們多少也有點了解,能力偏輔助,上不了正面戰(zhàn)場,所以我隨身攜帶的食物清水就比前線那些人多點,吃喝消耗也比前線那些人少點。只能說牛頓那老小子運氣不錯,餓昏在魔獸森林里,沒被魔獸叼走,反倒被我撿回來了。所以千萬別小瞧那塊餅,那可是他的命呦!”
六百多年前的一塊餅,鬼知道英靈牛頓還記不記得?不過蘇澤也不在乎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往事,他只知道是英靈達爾文自己站出來要背這口鍋的,那他還怕什么,干就完事了。
隔天一早,蘇澤和范淺就馬不停蹄地趕往河蚌鎮(zhèn)。雖然蘇澤不放心蘇杏兒一個姑娘家單獨留在旅館,但他更不放心把貝利亞一個人丟在旅館。反過來想想,要是貝利亞出了什么事,蘇杏兒一個召靈者,好歹能照應一下;而要是蘇杏兒有了什么危險,有貝利亞在,危險的怕該是整座海螺鎮(zhèn)才對吧?
一周之后,蘇澤和范淺如事先計劃的一樣,順利返回了海螺鎮(zhèn)。他倆心系蘇杏兒的安危,連驛站都沒去,就直接讓車夫把馬車趕到了旅館門口。進門看到蘇杏兒正坐在大堂角落小口小口吸著豆腐腦,他們才算放下心來。
范淺知道蘇澤想妹妹,就主動承包了還車的任務。蘇澤走進旅館之后,先跟蘇杏兒敘了會舊,然后才看看樓上的房間,小聲問:“貝利亞學長還好嗎?睡了一個星期?”
“嗯,差不多吧?!碧K杏兒抱著粘人的球球和蛋蛋,笑瞇瞇地點了點小腦袋,然后用一種見證了奇跡般的口吻說:“你不知道,那個貝學長可神啦!我照你說的,每天三餐都親自送到他的房間里,結(jié)果除了第一天的早餐,剩下的食物他基本上都沒動過。七天就吃了一頓飯,他是冬眠的大狗熊嗎?”
“哈哈哈哈。”聽到蘇杏兒的話,蘇澤忍不住笑出了聲,一邊幫自己和范淺叫了份早餐,一邊對妹妹說:“這話你可千萬別說漏了嘴,不然被貝利亞學長聽到了,非弄死你不可?!?p> “我要弄也是先弄死你啊,召神者?!辈恢螘r,貝利亞竟出現(xiàn)在了蘇澤背后。聽到他的聲音,蘇澤頓時驚出一背冷汗!
“貝貝貝貝……貝學長,你怎么會……”蘇杏兒捂著小嘴巴看看貝利亞,再看看二樓那間緊閉的房門,難以置信地問:“你什么時候出門的?我完全不知道??!”
然而,貝利亞看都不看蘇杏兒一眼,只直勾勾地盯著蘇澤的后腦勺問:“你小子抓走了德萊帝國的第二遺跡獸?”
此時此刻,蘇澤只覺得背后根本不是人,而是一頭不可描述的洪荒怪獸,正一邊盯著自己,一邊從鼻孔里噴出滿是殺氣和血腥味的鼻息!這股壓力,剎那間竟壓得他不敢回頭與貝利亞四目相對,只能坐在椅子上乖乖點頭承認:“沒錯。貝利亞學長也有遺跡獸的使魔,你應該明白,真正的強者對決,其實是遺跡獸之間的對決,所以……”
蘇澤話音未落,貝利亞的手就扣住了他的左肩,并把臉湊到他右耳之畔,咬牙切齒地說:“你記住,我是懶惰的貝利亞,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樣懶!因為你的無知行為,我哥差點就沖過來把你撕成碎片了!我欠你一床之恩,所以這次幫你攔住了他。但如果再有下次,我會躺在床上看你究竟能死得多慘!”
說完,貝利亞就頭也不回地上樓睡覺去了。關(guān)門的剎那,英靈達爾文走出魂屋,看著大汗淋漓的蘇澤,皺眉問:“那小子究竟是什么來頭?我感覺到你的靈魂在恐懼。”
“誰知道呢。我們在羚羊城學校初識,第一次見面,他就叫我‘召神者’了。不過一晃幾年至今,他除了睡覺就是睡覺,從沒做過什么對我不利的事,怎么看也不像是敵人吧。而且他剛才不是說幫我攔住了什么強敵么,那至少也該是友軍吧。”蘇澤隨手擦了把汗,自嘲般笑道:“剛才的感覺,就像讓我自己跟第二遺跡獸單挑一樣可怕。我原以為我的實力早已超越了貝利亞學長,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啊……”
說著,蘇澤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了那道信手將李莎莎改造成召龍者的黑白虛影,于是自嘲的口吻也變得更加明顯,“果然,是我太自負了。這世上比我強的人,只怕多不勝數(shù)。挺好的,就算我敗了,還有他們在,世界哪有那么容易完蛋?”
“你能看得開,倒是件好事。不過……”英靈達爾文皺眉思索片刻,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安,“就連我們科研所都是在幾十年前才剛剛翻譯出‘召神者’這個詞的,他又是從哪聽來的?照你的說法,他一早就知道‘召神者’這個詞,而且還指名道姓地知道你就是召神者。難道他跟我們達爾文王族有什么淵源?還是他在哪看過《圣經(jīng)》碎片?而且通曉神族的語言?還是別的什么神族遺物上也有‘召神者’之類的詞?嘖,反正這小子的來頭肯定不簡單!”
“那怎么辦,你去跟他聊兩句唄?”蘇澤好笑地說:“我可警告你啊,打擾貝利亞學長睡覺,那可是一件非常非??植赖氖?,我可不確定他會不會直接把你送回鳳蝶城?!?p> “那……那還是算了吧。”關(guān)鍵時刻,英靈達爾文決定先慫一局,“馬上就要見到召魔者了,現(xiàn)在回家,豈不是對不起我的科研者之魂?對了,那什么召魔者,你記得給我留個全尸,我還要做標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