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明日就要去李守中那兒進行第一次學(xué)習(xí),所以賈琮這日婉拒了賈珍的邀請,專心在自己的小屋里背誦四書中的《大學(xué)》一書。
《大學(xué)》全文雖不過只有幾千字,但是其每句話后有深刻的含義,但又不同于后世之文前后連貫,所以背誦起來難度倍加。
賈琮不知道賈蘭如今背誦的如何了,但是他卻知道自己如今的記憶力超強,但就算是如此,這一日過去賈琮才勉強做到背熟,再不能言及其他了。
第二日,賈蘭早早的就來了賈琮這邊,此時賈琮不過剛醒,正在洗漱。
“蘭哥兒早啊~”賈琮放下手帕打著招呼。
只見賈蘭拘謹(jǐn)?shù)氖┝艘欢Y,問候道:“琮三叔早安?!?p> 賈琮看著賈蘭那正兒八經(jīng)的樣子笑道:“雖說你我乃是叔侄,但是年紀(jì)也相差只有幾歲,如今又一同在老師門下學(xué)習(xí)四書五經(jīng),以后與我見面盡可隨意一些,那樣中規(guī)中矩的讓人瞧著難受?!?p> 其實賈蘭自己何嘗又愿意這樣,小小的年紀(jì)正是活潑的時候,但是李紈自小教他禮不可廢,只見他聞言笑道:“既然琮三叔平易近人,那侄兒日后就只敬在心里就是了,以后我也稱琮三叔為十五叔如何?”
“都隨你?!苯又Z琮又問道:“這么早過來,可曾用過早點了?”
“早上剛起還不餓,但是我母親給我?guī)Я撕眯c心,說是到這邊與十五叔一塊吃?!辟Z蘭回答之后,果然只見李紈的丫鬟素云把手上的食盒放在了桌上。
接著只見素云把碧粳粥、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如意糕、吉祥果,這些糕點一一擺放,嘴里說道:“我們奶奶就知道琮三爺這邊只怕還沒去廚房要早點,所以就讓我多帶了一些,也不知道夠不夠?!?p> 賈琮心里吐槽:榮國府里果然是看人下菜,這樣精美的糕點只怕也只有王熙鳳李紈以上的人才能享用的到,自己今日倒是沾了賈蘭的光了,嘴里含笑道:“還是大嫂子想的周到,這么多好東西如何也是夠了的,回去替我道聲多謝。”
素云笑道:“琮三爺客氣了,我們奶奶還說應(yīng)該是她要謝謝琮三爺呢?!?p> 賈琮當(dāng)下就招呼賈蘭來吃,然后還讓秋雨小紅素云都一起嘗嘗。
秋雨小紅如何敢在外人面前沒了規(guī)矩,素云也只當(dāng)是賈琮在說客氣話。
賈琮當(dāng)下也不勉強,自與賈蘭享用。
用過了早點,賈琮賈蘭一起出了榮國府,門外早就有李紈安排好的一頂小轎,二人年紀(jì)還小,一起坐轎倒不算擠,轎子外面賈琮這邊跟著周大壯周鐵父子,賈蘭那邊只有素云一人跟隨服侍。
到了李守中府門外,只見早有李府家仆在門外等候了。
看見二人下轎,其中一管家模樣的人上前問安道:“小人李全有,添為李府二等管事,問琮三爺好,問蘭少爺好。”
賈琮賈蘭一起回禮:“不料途中耽誤了這么久,有勞李管事久候了,還請帶路。”
李全有笑答道:“小人做的就是這個差事,哪里值得兩位貴人牽掛,就是我們老爺也能體恤途中可能會有耽擱,這才交代小人在此等候?!?p> 進了李府,李全有原本要帶二人去用餐,但是二人都表示已經(jīng)用過了,所以李全有又轉(zhuǎn)而帶著二人往書房方向而去。
來到李守中書房旁邊的另一間屋子門外,李全有說道:“這是我們老爺特意為二位準(zhǔn)備的課室,其中桌椅筆墨紙硯俱齊,請二位進去看看還差什么,小人立刻就去添置。”
賈琮賈蘭走進去一看,只見室內(nèi)入眼就是三張書桌,成品字形擺放,書桌之上果然筆墨紙硯俱全,粗略一看就知道是上好之物;房間四個角落還擺放有盆景植物,墻壁上掛著名人字畫,足見這幾日收拾出這個課室是花了大心思的。
賈蘭看了雀躍道:“十五叔,這兒讀書真不錯,比家里都要好呢。”
賈琮點頭回答道:“卻是這樣,課室內(nèi)一應(yīng)俱全,室外就是美景花園,足見老師厚愛了?!?p> 這時賈琮突然想到一事,于是轉(zhuǎn)而對著李全有說道:“還有一事要勞煩李管事?!?p> “琮三爺無需客氣,只管吩咐就是了?!崩钊兄蕾Z琮被自家老爺看重,所以賈琮有事吩咐倒不敢怠慢。
賈琮含笑道:“如此就勞煩李管事,待會兒去我隨從那兒去取在下的脩束,之后交給師母收下即可。”
李全有聽了不解,先還以為賈琮是對課室還有要求,卻沒想到是因為這事,問道:“琮三爺如何不親自交給我家老爺?”
賈琮解釋道:“老師高義,自然不會提脩束之事,但是在下卻不能不表示心意,只不過區(qū)區(qū)小事也不用在老師面前提及,免得污了老師的耳朵?!?p> 如今賈琮每隔五日就要來李府兩日,一個月要在李府住八天,期間少不了要吃要用,不同于賈蘭乃是李守中的外孫,李守中雖然可能也不會在意,但是自己卻不能就此裝聾作啞。
這原本應(yīng)該是賈赦或者邢夫人操心之事,但是如今賈赦原就不支持賈琮讀書,邢夫人就更疼惜銀子,加之得知了賈赦的態(tài)度,所以當(dāng)日連賈琮拜師墊禮都沒準(zhǔn)備,就更別想她出脩束銀子了。
好在賈琮如今有茗月軒茶樓生意的收入,所以也懶得去求賈赦與邢夫人,自己封了一百兩銀子讓周大壯背著,雖然對李守中來說可能不多,但是也算是自己的一點心意。
李全有自然不會知道這些,滿口答應(yīng)了下來,然后就出去請自家老爺來,然后順道再去找周大壯不提。
而此時李守中正在后宅與李夫人閑話,聞得二人到了李夫人當(dāng)先按耐不住,說道:“他們來了,我先去看看蘭哥兒?!?p> 然而卻被李守中阻止道:“你慌什么,這二日蘭哥兒都在你還怕沒時間,午時再見吧,現(xiàn)在上午正是授課好時辰?!?p> 待李守中來到課室之時,賈琮賈蘭已經(jīng)不再閑話,而是自己坐在桌椅上默讀文章。
為師者無不喜歡勤奮的學(xué)生,此時看見二童有此自覺頗感欣慰,含笑走到最上首的桌案前,說道:“讀書百遍,其意自現(xiàn)!你們能夠自覺讀書,這樣很好,以后也要保持下去?!?p> 賈琮賈蘭連忙站起抱拳口中稱是。
李守中兩手虛按,示意二人坐下,然后說道:“我上次要你們背誦四書,不知可有成果?”
賈琮賈蘭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只見賈琮首先面帶愧色說道:“學(xué)生愚昧,五日間竟只背得大學(xué)一文?!?p> 賈蘭也接著道:“我也只背了大學(xué)一文?!?p> 五日背下大學(xué)已是不易,李守中聽了頷首點頭,繼續(xù)說道:“如此你們就先背誦一遍,十五郎先來吧?!?p> 這李守中上來第一件事檢查背誦,好在賈琮并未說謊,于是站起來根據(jù)記憶開始背誦。
李守中暗自檢查,果然一字不差,當(dāng)下又叫賈蘭來背。
賈蘭可能是因為緊張,其中背錯了幾處,之后李守中一一指出,雖未責(zé)罵,但也讓賈蘭面紅耳赤。
看二人既能背誦大學(xué),接下來李守中就開始逐字逐句講解:“大學(xué)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這是大學(xué)的第一句,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