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洛蕭
在存心殿追上洛天衣,雀濃自動讓到一旁,風鶴起按住四輪車的扶手,低頭問道:“怎么突然要去大成殿了?”
洛天衣很無奈,想來風鶴起同樣無奈,他們兩不能分開太久,不能分開太遠,實在是一種束縛。
“王爺隨我去去就知道了。”洛天衣低著頭,把玩著綬帶。
風鶴起見狀,便推著四輪車往大成殿而去,腦子里卻還在想著王府相關事宜。
目前王府護衛(wèi)司共有十衛(wèi)人馬,共計五萬六千人。
但守衛(wèi)在代隱王府的只有一衛(wèi),另五衛(wèi)在城外,有四衛(wèi)在轄地。
夏國的這項規(guī)定,既給足了各王爺優(yōu)待,又防止了各王爺造反。
今天早上發(fā)生了那么大一件刺殺之事,無論如何也要增強王府守衛(wèi)。
風鶴起打算借著這件事向風延極奏稟,再調一衛(wèi)人馬進城。
同時他要與景開親自選擇建立一個千戶所,與洛氏一族的兩百人親衛(wèi)隊、萬合國派來的護衛(wèi)隊共同作為最后防御。
進入大成殿,二人徑直進入洛蕭所在的東配殿。
大成殿本來是為客人準備的。
因為千機萬域圖與漢林主人魂魄的緣故,這次來參加大典的人,沒有一人被安排住在了王府。
今天下午風鶴起臨時起意,將大成殿西配殿改為了王府官員探親之地,從今后,王府所有人員的親戚朋友,不管因為何種原因來到王府,都不準進入承運門。
今天下午風鶴起也問過洛蕭住處一事,洛蕭本被安排住在大成殿東配殿,風鶴起思考一番后,將洛蕭安排到了王府東側、與大成殿遙相對應的仁德殿。
進入大成殿時,風鶴起就大概猜測到了洛天衣是為洛蕭而來。
洛蕭他是見過的,在十一個月前。
東配殿面闊三間,洛蕭正在暖閣里頭說著話,有兩名侍女在旁伺候。
雀濃率先進去悄悄的將兩名侍女打發(fā)走了,然后洛天衣與風鶴起才進入暖閣。
洛蕭穿著夏國的百姓便服,一身藍色黑邊直裰,捆了根洛氏一族的寶石腰帶,頭上戴著玉質而拔高的小冠,雖然搭配怪異,但越發(fā)顯得洛蕭唇紅齒白,清爽灑脫。
他滿面通紅的看了看手中的酒杯,見沒酒了,就要讓侍女倒酒,抬頭卻看到雀濃正笑意盈盈的望著他。
洛蕭低頭甚為惱怒的揉了揉臉:“雀濃,你怎么又來了?”
旁邊的胖女人聞言,從桌子上撐起頭顱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兩腮幫子足足擴寬了一倍。
她眼角余光瞥見旁邊有人,就轉過頭來,待看清時,嚇得直接從凳子上摔了下去!
“咋了?”洛蕭蹲下身搖搖晃晃的去扶,眼角余光也瞥見了洛天衣與風鶴起,嚇得跟著栽下地去。
洛天衣打量著那個胖女人的穿著。
是夏國平常女子的穿著。但是她身上戴的首飾,樣樣都是罕物。
風鶴起看見胖女人耳朵上戴著一對點翠珍珠早生貴子的足銀耳環(huán),這是曾經皇貴妃賞給太子妃,祝愿太子妃早生貴子的珍寶。
這東西怎么會在這胖女人耳上?
風鶴起低頭向一旁的海若,詢問了一番,海若驚道:“聽聞西蒼的太子妃來時,帶了其胞妹,安國的若云公主,若云公主體態(tài)憨厚,身形飽滿,且性子隨和,略為……彪悍?!?p> “原來如此?!边@個若云公主,他之前聽說過一些傳聞。
安國國家雖小,野心卻不小,因此安國上下全民皆兵,就連皇室的公主,也都能上戰(zhàn)場。
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這個若云公主。
“快將若云公主扶起來?!憋L鶴起吩咐。
東杉海若雀濃齊上陣,先將洛蕭扶了起來,然后用了大力才將滿身肥肉的若云公主扶了起來。
若云公主的酒意已經被嚇得清醒了幾分,她十分尷尬的甩了甩雙手,咯咯的笑著福禮:“見過代隱王,代隱王妃?!?p> 洛蕭小心翼翼的瞅著洛天衣的臉色,見洛天衣臉色鐵青,卻還掛著微笑,他就渾身一顫。
在洛氏一族中,他最怕的人,除了自己老爹,就是洛天衣。
因為這兩人都是動不動就開打,完全不講道理的!
“姐夫!多日不見,越發(fā)英姿了!”洛蕭拍了拍手,轉而開始拍風鶴起的馬屁。
風鶴起不吃這套,只問道:“你怎么會和若云公主在一起?而且還在這里喝酒?實在有失體統(tǒng)?!?p> 若云公主看風鶴起似乎要為難洛蕭,立刻就上來給洛蕭解圍:“我們一見如故,就相約喝了點小酒。聽聞王爺王妃有事要忙,就沒敢打擾?!?p> “這么說來,你們早就認識了?”
“額……有半個月了吧?!?p> 洛天衣始終微笑:“若云公主,我這堂弟平時就沒什么規(guī)矩,若有什么地方沖撞了公主,我代他賠個不是?,F(xiàn)在天色已晚,公主不適合在此久待,我派人送公主回去吧,免得讓東宮的人擔心?!?p> 洛天衣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洛蕭和若云公主都沒什么可反駁的。
若云公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撓了撓頭:“是啊,不知不覺都這么晚了。那就有勞王妃了?!?p> 說罷福了禮,與洛蕭依依不舍的相互看一眼,由東杉送了出去。
若云公主一走,洛天衣臉上的笑便消失了。
她沖洛蕭勾了勾手指,輕輕道:“過來。”
洛蕭吞咽了一下口水,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求助的看向風鶴起。
風鶴起見狀,也只好打圓場。
他走過去,在洛蕭旁邊坐下,問道:“酒醒了沒?要不要喝點冰水?對了,王府里有解酒極佳的梨眼草,就是有點苦?!?p> 洛蕭忙道:“醒了,醒了,真的醒了?!北宦逄煲逻@么一嚇,醉死了都能嚇活。
風鶴起接著道:“既然醒了,那我就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
“你問吧。”只要不挨打,怎么都好。
“你與若云公主弗農秀是怎么認識的?”
“那日去英歸城最著名的酒樓吃飯,我們兩人點了同一道菜,可那道菜只有最后一份了,那廚子怎么也不肯做兩份,我們兩人就起了爭執(zhí)。當時我們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我是前兩天姐姐大婚,在王府見到她,才知道的。”
“那弗農秀可問過你關于你姐姐的事?”
“問過啊。這換了誰不會問?畢竟你們兩的婚事,驚動了天下人嘛。”
“問了些什么?”
“就我族的風俗啊,我喜歡吃什么東西呀,我族王族有多少人啊……”
洛天衣微蹙眉頭。
一直在注意洛天衣神色的洛蕭立刻轉回了正題:“夏國和我族是什么時候決定的聯(lián)姻、姐姐的覺靈級別、姐姐有什么絕招、在嫁過來前有沒有什么舊情人……”
洛天衣啪一聲拍向了四輪車的扶手?!澳闳颊f了?”
“我也不記得我說過些什么了。我與她聊得挺投機的,說……說了很多?!甭迨挼拖骂^,不敢看洛天衣了。
之前他一直都沒意識到自己說那些事有何不妥。
現(xiàn)在被洛天衣這么一怒,他突然反應過來,好像有些事,的確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