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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蕭瀠傳

第二十六章 畫卷初展

亂世蕭瀠傳 璇一 3547 2018-09-05 11:33:58

  皇宮安昌殿內(nèi)——

  “你說什么?”

  杜宸將奏折放下,看著高晉,語氣中滿是驚訝。

  “是,微臣舊疾復發(fā),實在難以擔此大任,還望圣上體恤微臣,允臣修養(yǎng)數(shù)月?!备邥x保持著下跪的動作,并不起身,態(tài)度堅決。

  杜宸嘆了口氣,看起來頗為為難。

  “將軍快起來吧,文福,賜座?!?p>  見高晉謝恩起身入座,杜宸繼續(xù)道:“將軍為國效力,朕理應體諒愛卿。只是,朕暫時還找不出可以替代將軍的人啊。”

  高晉想著段塵的吩咐,照著心里早就打好的草稿道:“皇上不必憂心,依臣所見,那校尉崔浩是個不錯的人選,只是缺少歷練,臣愿盡心指導?!?p>  杜宸抬手欲再說些什么,康海卻匆匆進殿。

  “奴才參見陛下,窺星閣有要事啟奏?!?p>  杜宸接過奏章,閱畢,蹙眉思索了片刻,末了緩緩合上,漸漸舒緩了眉頭,“罷了,將軍便在府上安心休養(yǎng)。至于崔浩,便暫時接管你的職務?!?p>  高晉不知段塵所奏何事,但直覺告訴他,這定是一場大局,而他只是這局中小小一環(huán)。

  聽到皇上發(fā)話,高晉方才回過神來謝恩道:“微臣遵旨?!?p>  高晉走后,文福公公將茶遞給杜宸,“陛下,老奴不敢妄議朝政,但陛下如此信任窺星閣,您就不怕那段閣主有不軌之心嗎?”

  “段塵他于我既是君臣,亦是好友。先皇駕崩后,窺星閣為朕的江山拼過命,朕豈是忘恩負義之人?!倍佩窊u搖頭接過茶,撇開浮起的茶末。

  文福點頭,卻仍是一臉憂心:“陛下所言極是,只是功高勢必蓋主,陛下還是提防著些,早日抓到窺星閣的把柄為好?!?p>  杜宸瞅了一眼文福,笑著搖了搖頭,飲下一口茶,“段塵豈是能留下把柄之人吶?!?p>  文福不解其意,杜宸卻無意再說,茶香在他眼底凝成一片寒霜。

  康海在一旁低著頭不語,心中卻是有了打算。

  午后,傾芙宮——

  “娘娘,奴才所說句句屬實,文公公就是這樣對陛下說的?!笨岛9蛟诘厣希慌晒ы?。

  弦歌又剪下一個花枝,轉(zhuǎn)了轉(zhuǎn)花瓶,盯著花漫不經(jīng)心道:“哦?文福他竟然挑撥皇上與窺星閣的關系?”

  “是?!笨岛_凳?。

  弦歌將剪子遞給素瓷,擦了擦手,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康海,笑道:“這就奇怪了,文公公可是康公公的師傅,康公公為本宮報信,豈不就得罪了文公公?”

  康海抬頭,笑得諂媚:“奴才一心向著娘娘,若有人陷窺星閣于不義,便是陷娘娘于不義。不論那人是誰,奴才都會毫不猶豫除掉?!?p>  弦歌盯著康海,須臾,垂下眼瞼,含笑道:“康公公快請起,公公也無須在本宮這兒有所隱瞞,寄人籬下哪有獨掌大權來得痛快。只要公公忠心于本宮,本宮定能讓公公得償所愿?!?p>  康海登時喜上眉梢,一再行禮道:“娘娘客氣,奴才小康子唯淑妃娘娘馬首是瞻?!?p>  待康海走后,弦歌冷冷看著窗外漸行漸遠的身影,又轉(zhuǎn)過身來撥弄花枝。

  “主子,您真信那康海的話?”素瓷蹙眉。

  弦歌瞥了眼素瓷,冷笑一聲:“宮中哪有什么信任,文福近些日子和嘉昭容走得近,沒少在皇上面前提起她。本宮的位置不能有絲毫動搖,窺星閣安穩(wěn),翊才會安心。至于康海,咱們既可以借他扳倒牽制文福,又能盯著皇上那的舉動,豈不是一舉兩得。利盡而散,到時候除了他便是,本宮可不愿將一背主忘恩之人養(yǎng)在身邊。”

  素瓷點頭笑道:“娘娘圣明。嘉昭容是影門出來的,影門與咱們閣不睦已久,咱們要不要......”

  弦歌搖頭,掐著花枝的手微微用力:“不可,影門門主和少主已回到安都,影門勢力已達盛時,切不可輕舉妄動。”

  “愛妃這是聊什么呢,朕也來聽聽?!?p>  杜宸爽朗的笑聲傳入殿內(nèi),弦歌和素瓷對視一眼,整理好表情,匆匆起身迎道:“臣妾參見皇上,臣妾只不過和素瓷聊聊閑話罷了?;噬献罱泵?,怎的有空過來了?”

  杜宸坐下,拉過弦歌至身前,握住弦歌的手,抬頭看著她,滿目柔情,似萬千星辰。

  “一日不見,思卿如狂。”

  弦歌微微發(fā)怔,淺笑道:“難道是嘉昭容伺候不周?”

  杜宸滿眼笑意,也不顧太監(jiān)丫鬟在場,直接環(huán)住弦歌的腰,打趣道:“可不是嗎,在朕的心里只有你伺候的最周到?!?p>  弦歌使了個眼色,素瓷點頭,忙帶著丫鬟們退了出去。

  見素瓷關門,弦歌緩緩掙脫開懷抱,坐在杜宸身側(cè)。

  弦歌轉(zhuǎn)頭看向花瓶,手指輕撫花瓣,對杜宸道:“皇上,你看這花臣妾修剪的如何?”

  杜宸攬過弦歌肩膀,下巴抵著她的頭,放松地合上雙目,輕輕道:“你剪的,自是最好的?!?p>  “再美終究也是禁錮在這瓶中,哪有滿院子開的自在。若有一日......皇上能放它(她)能回到那片花海多好?!毕腋杪曇糨p輕的。

  杜宸應了一聲,并未在意這話。

  沉默許久,杜宸似是突然想到什么般,對弦歌道:“最近夜里涼了,你一向體寒,朕待會兒讓人熬點暖身子的藥膳來?!?p>  弦歌:“皇上今晚不來了嗎?”

  杜宸:“嗯,最近政事繁多。不過,朕只要想到有你在身邊,就覺得舒心?!?p>  弦歌不語,心中愧疚交雜著苦澀,心中喃喃自語:“皇上會遇到一個真心待你的女子,我不值得?!?p>  杜宸并不知弦歌心中所想,而是微笑著握緊了她的手。

  晚膳后,傾芙宮后院——

  木芙蓉開到極盛,似乎再展開一點就會破碎枯萎。暗藍的天交織著滿樹的淡紫,風起微涼。

  諸葛翊早早便來到園子等著弦歌,他端詳著手中的藥瓶時不時淺笑,似是想到了往事。

  這時傳來婢子議論的聲音——

  “皇上對咱家娘娘可真好啊,知道娘娘有體寒之癥,每日派人送藥膳來?!?p>  “是啊,要論恩寵,后宮里有誰比得過咱家淑妃娘娘?!?p>  諸葛翊聞言默默收起了藥瓶,自嘲一笑,神情黯淡了下去。

  只見素瓷匆匆進園斥道:“還不快出去!娘娘用完膳后要賞花,最不喜旁人打擾,你們有幾個膽子擾了娘娘賞花的興致!”

  那幾個婢子聞言匆忙退了出去。

  滿園重歸寂靜,風聲颯颯。

  少焉,一陣腳步聲傳來,弦歌輕輕喚道:“翊?”

  諸葛翊整理好神情,自若地轉(zhuǎn)身,看著眼前日思夜想的女子,一字一句道:“淑妃娘娘安好。”

  弦歌蹙眉,上前拉住諸葛翊:“你我難得一見,你非要這樣生分嗎?”

  諸葛翊不語,松開弦歌的手,轉(zhuǎn)身道:“我奉閣主之命前來,看看你在宮中是否安穩(wěn)。既然皇上對你寵愛有加,我也好回稟閣主。”

  弦歌挑眉淺笑,緩緩繞到諸葛翊眼前,踮腳直盯著諸葛翊雙眼道:“哦?護法大人口口聲聲說是奉了閣主的命令,可閣主最近忙于北朔王的事,哪有工夫派人來看我。我看啊,明明就是護法大人你想我了?!?p>  諸葛翊偏過頭,臉頰不覺緋紅。

  弦歌見狀笑意更濃,直接勾住諸葛翊脖頸,湊到耳邊輕言軟語:“我也想你,中心藏之,何日忘之?!?p>  諸葛翊心中萬千波瀾泛起,他強忍思念,推開弦歌轉(zhuǎn)身欲走,不料袖中滑落出那個藥瓶。

  弦歌一愣緩緩松開諸葛翊,撿起藥瓶,看向他,眼波流轉(zhuǎn),愈走愈近。

  “這不是我以前常吃的藥么?還說什么心中無我、從此陌路,你是知道我體寒特意來送藥的是不是?”

  諸葛翊奪過藥瓶,偏過頭道:“這藥怎比得過皇上御賜的藥膳?!?p>  弦歌輕笑上前,伸手扳過諸葛翊的頭,正色道:“你來了,我心便熱了。否則縱然再多藥膳,暖的了身也暖不了心?!?p>  諸葛翊看著弦歌,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能說出那句:我?guī)阕?。他諸葛家背負的使命,她弦歌背負的使命,遠遠超過了兩人的廝守。

  弦歌湊上前吻向諸葛翊,霎那間,諸葛翊所有的偽裝和掙扎都轟然倒塌,他緊緊抱住懷中的女子,熱烈地回應著。

  那晚,皎月如玦,花香繚繞了整個庭院。

  北朔王府——

  杜儀風盯著桌上的畫卷,女子面容姣好清冷,右下方還有著云暢的題詩。

  正在杜儀風出神之際,梁瀟孟沖進門,小廝忙追上來道:“王爺恕罪,王妃她硬是要進來,小的......小的......”

  杜儀風擺擺手,收起畫卷,嘆了口氣:“罷了,你退下吧?!?p>  小廝走后,杜儀風瞥了眼梁瀟孟,低頭自顧自沏茶,淡淡道:“有事?”

  “為何不告訴我要去安都的事?”梁瀟孟手攥著衣裙,緊咬下唇,語氣中滿是不解與委屈。

  “你不必去,留在北朔就好。”杜儀風并不抬眼,語氣不含一絲感情。

  看著眼前男子的態(tài)度,梁瀟孟頓時一股委屈直沖頭頂,“我為何不能去?我是你的王妃,是太后親自賜的婚!呵,你是覺得我不在,你好方便和那個云暢眉來眼去!”

  杜儀風壓制住怒意,長呼一口氣,對梁瀟孟道:“本王不讓你去,你便乖乖呆在王府,再爭執(zhí)下去休怪本王趕你出去?!?p>  梁瀟孟上前抓住杜儀風的手,語氣已顫抖,但仍驕傲且堅定地看著他,“若你不帶我去,我便修書給父親和太后,告訴他們咱們至今未同房的事實!若被太后知道你抗旨不尊,且違背圣皇帝旨意心中仍想著那個敵國賤女,你覺得太后會輕饒云暢?”

  “你敢!”

  杜儀風反手抓住梁瀟孟手腕,眼神劃過一絲狠戾,怒聲道。

  梁瀟孟冷笑一聲:“我怎不敢!你對我本就棄如敝履,難道我還怕你對我多層厭惡不成?”

  杜儀風不語,只是狠狠瞪著梁瀟孟。

  末了,他甩開梁瀟孟的手,大步向門口走去,邊走邊道:“好,那便如你所愿。”

  梁瀟孟無力地癱坐在地,她看著杜儀風遠去的身影,終是忍不住埋頭哭了起來。

  杜儀風緩緩走著,他并非絕情之人,梁瀟孟與他當著有名無實的夫妻,他內(nèi)心是愧疚和不忍的。

  杜儀風之所以不愿帶梁瀟孟去安都,是不想這個女子再卷入宮廷的爭斗,不再成為權力和愛情的犧牲品。

  此去安都,杜宸隱隱有不安的感覺,他本想留梁瀟孟在府以免受牽連,可他不知,梁瀟孟從嫁入王府那刻起就注定成為政治的犧牲品,而杜儀風與云暢的感情也必然會傷害到她,所謂的保護不過是讓自己心安的借口。

  

璇一

大家要是喜歡的話就加個收藏吧。璇一會努力寫的,你們的評論對我來說真的很寶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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