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分錢的關系(1)
易流霜不可思議地扭頭望著卿輕:天哪!我都聽到了些什么?
卿輕雙目圓瞪,與臺上的陸子源四目相對,滿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威武不屈。
講廳內在座的,站著圍觀的紛紛忍不住探頭過來張望:什么叫做9分錢的妖怪?哪里來的大仙?這位同學想必是《仙魔錄》看多了被洗腦了?
再看臺上陸子源,仍舊面帶微笑,不過笑里藏刀,透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和冷峻,讓人隱隱有些窒息。
“哎哎哎,學長好像生氣了。”
“被人叫做妖怪,能不生氣嗎?陸大學長可是出了名的瑕疵必報。難怪學長叫她小癡,或許是個白癡?!?p> 泥煤啊!你才是個白癡!
卿輕聽到那些亂七八糟的議論聲,頭都要炸了!居然敢說她的白癡!路癡她認了,可她智商怎么也有一百一,哪個白癡在那里瞎說八道了!
看到她的臉從青變綠,從綠變紫,易流霜咽了咽口水,忽而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控制住自己的洪荒之力,還一個勁兒沖她扭頭。
小霜霜這是怎么了?一直擠眉弄眼地干嘛?難道是被那些個“白癡”氣的?果然關鍵時刻,會跟我同仇敵愾,好基友!啊呸,好閨蜜!
她正在心里感慨萬千的時候,一張碩大的臉越來越近,等她凝神看清楚的時候,不得不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一個,頓時滿臉通紅。
“方……方老師。”
方元,號稱整個學校最殘酷無情冷漠無敵的輔導員。你若有十種辦法想逃脫他的“魔掌”,那他必定有一百種辦法把你抓回來,一千種辦法折磨你,一萬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卿輕覺得,此生大學最遺憾的事情便是至今還是單身狗,初戀都還被挽留;此生大學最難過的事情便是方元做了輔導員,方圓百里無自由;此生大學最可怕的事情便是,現(xiàn)在她遲到了!還被方元抓住了!最最最可怕的是,她還當著方元的面胡說八道!
她十萬分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極力想要讓自己保持乖巧??蛇@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遲到?”方元扶了扶眼鏡,不帶絲毫感情地吐出兩個字。
易流霜和卿輕立馬抬頭挺胸雙手放在大腿兩側,趕緊拿出軍訓時候最漂亮最標準的立正姿勢站好,心里擱著十萬只活蹦亂跳的小兔,掌心全是汗。
“我們……迷路了?!鼻漭p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介于她是個有名在外的路癡,方元沒有質疑,但目光卻落在了易流霜身上:“知道自己是路癡還不知道提前出門嗎?”
霧草!整個學院都知道我是路癡,老方你說說也就罷了。可今天還有那么多其他學院的人啊!您老人家就不能給我留點兒面子嗎!人家好歹也是個有尊嚴的路癡!
卿輕心里雖然憤憤不平,可嘴上并不敢說什么。她心里清楚,萬一老方炸毛了,每天來查宿舍,那日子,簡直生不如死。況且,她的實習評價表上,還需要老方簽字。此時得罪他,實在是太不機智了。
“我們,已經提前了一個小時出發(fā)了。”易流霜謹慎小心輕聲細語地說了句,心里早已把所有菩薩神仙都求了個遍。
然而,方元一直盯著她,意思很明顯:卿輕是路癡,難道你也路癡了嗎!
易流霜叫苦不迭:我有什么辦法?我也很無奈??!誰讓我們坐地鐵坐反了,繞著地鐵口走不出來?最關鍵的是,還遇上了陸子源!
哎,等等!
她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法子,趕緊舉手:“方老師,陸師兄可以給我們作證!我們真的是迷路了。還是陸師兄給我們帶的路?!?p> 這下好了,所有人都尷尬了。
易流霜的話,翻譯一下就是:陸子源其實也遲到了。
“咳咳?!狈皆哪樕弦粋€大寫的“囧”字,回頭望了陸子源一眼,一時間尷尬地不知該如何全身而退。
陸子源是他既欣賞又崇拜的學生,當初他畢業(yè)離開寧大,方元還憂傷了好幾個星期。他一直希望陸子源能夠留下來,為寧大的發(fā)展和人才培養(yǎng)出力。
這次宣講會,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陸子源找來。本來情況也一直很好,整個星宇講廳,從來沒有坐得這么滿過,連過道里都是人,真是令人欣慰。
一切都在正軌,怎么偏生就突然冒出來這么兩個搞事情的學生?他又恨又怨地盯著易流霜和卿輕,嘴角抽搐,簡直要被氣傻的節(jié)奏。
“方老師,我的確可以為兩個小師妹作證。她們在地鐵口走錯了,后來我們一起回的學校?!标懽釉匆徊阶哌^來,解釋道。
世界好學長!
易流霜立刻兩眼冒星星,眼巴巴地望著他。卿輕覺得,如果她有尾巴的話,那這時尾巴一定都要搖斷了!
“不過那也是半個小時以前的事情了?!标懽釉礈\笑,幽幽補了一句。
霧草!這一刀補得,給你一百分,不怕你驕傲!
易流霜絕望地低頭,像喪家之犬:果然,陸學長還是外熱內冷,瑕疵必報。
卿輕在心里冷哼:我就知道,這一毛不拔的守財奴,連9分錢都不放過的妖怪,怎么可能突發(fā)善心!
“方老師,不如這樣,既然小癡和流霜同學遲到了,讓她們回答兩個問題,作為懲罰,怎么樣?”陸子源自然而然又把話題引了回去。
“這法子不錯。”方元點頭,“可以考考她們寒假回家到底是不是放飛了,是不是書都沒有摸一下。”
一聽他這話,易流霜徹底絕望:她就是那個考前作學霸,放假變學渣的放飛者?。≡趺崔k?眼下的情況,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死在陸子源手里,好歹比落在方元手上強啊,最起碼還有一線生機。
卿輕倒是一臉淡定,她去作交換生,放假晚,回國晚,考試晚,腦子里還有些存貨,應該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除非,陸子源故意刁難她!
座位上的蕓蕓眾人等得有些急切了,議論聲越來越大,也不知他們四人在門口到底說好了沒有。
陸子源勾了勾嘴角,心中謀劃妥當,帶著易流霜和卿輕回到講臺上,對著眾人道:“同學們,作為地科院的學生,辨識方向,掌握地圖是我們最基本的技能。今天有兩位同學遲到了,作為懲罰,要經過考試才能回到座位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