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里越發(fā)清明。
而此時此刻,埋伏在密林里的暗影們動了。潛伏這么久,為的就是這場大雨,足以掩蓋他們的一切聲音。他們將腦海里演練了千萬遍的情景一一變?yōu)楝F(xiàn)實,鐵索搭上城墻的時候,竟無一人發(fā)覺。
他們迅速的翻上去,十丈高墻,如同兒戲。
見人便砍,舉劍遍刺,雨水沖打著倒下的尸體,血流滿地。
有人想敲鑼示警,剛拿起鑼鼓還未敲響,便被大刀斬斷了喉嚨。
一時之間,眾人反應(yīng)過來,紛紛往鐘樓移動去抓鑼鼓。銅鑼聲震天,最后是被敲響了,“敵軍工攻城啦!”
蘇木本就睡得晚,隔著重重雨蓮忽的聽見銅鑼被敲響了。他和影九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拔腿往孟長歌營帳里頭跑過去。
營帳隔得不遠(yuǎn),待兩人到時,主帥營帳內(nèi)一片狼藉。
孟長歌不見了!蘇木腦子里懵了會,安排影九去牢房里看看人犯是否還在,自己則大步踏出去。
蘇木站在雨里,疾云軍亦以最快的速度在營帳前集合完畢,整裝待發(fā)。
他拔劍高舉向穹蒼,“沖!”
一個字,千軍萬馬動了。他們沖上城樓和敵人攪在一起,近身戰(zhàn),用肉搏。
蘇木亦在其中,上次同他們一起從蕭家撤回來的江湖人也在里面。
真正的戰(zhàn)役,打響了!
影九一路趕到牢房,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門鎖沒有被毀壞的痕跡,應(yīng)該是有鑰匙。
他氣得握緊了拳頭,一拳砸在墻上。
該死!這會要怎么向主子交代,鐘離恒那么多人都沒傷大人半根毫毛,這回十五萬人護(hù)著的邊城卻把大人丟了。
對了,還有鐘離恒。
影九一把拉開鐘離恒的營帳,沒有半分人影,連被子都是疊好的。這家伙根本就沒回營帳,人也不在,會不會是他放走了俘虜還把大人擄走了?
敵軍源源不斷的從城墻外翻進(jìn)來,憑借著鐵索,三兩下的功夫唷上來一批人。
“斬鐵索,別讓他們進(jìn)來。把守好城門,別讓他們占了先機(jī)!”蘇木大聲地怒吼著。
然而,遲了,一切都遲了。
赤色的城門已經(jīng)開了一道口子,漸漸變大。原來那些人第一時間就占了城門,這時候大門已經(jīng)開啟。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蘇木很清楚的看清了外面的情形,全是黑壓壓的腦袋,像潮水一樣涌了進(jìn)來。吸引他注意力的不是這個,而是他們的裝備。
“踏律……”他輕聲的念出兩個字,瞳孔劇烈收縮。
孟長歌腦袋昏昏沉沉的,覺得呼吸都有些沉重。
她不大喜歡這種感覺,抬抬眼,還是決定面對這一切。
魏飛軒走進(jìn)來的時候,她把腦袋埋在被子里,默默流淚。鼻涕眼淚混在一起,一臉的狼狽,連他的腳步聲都沒聽見。
其實很可笑,不久前她還想一心逃跑,現(xiàn)在居然還因為他流眼淚了。
被子被粗蠻的扯開,她暴露在外,空氣微冷。
“起來,跟我走。”魏飛軒手里的刀抵在她脖子上,搞不清這個女人捂著臉干嘛,好似是在哭。
她應(yīng)該很委屈,連哭泣都是選擇隱藏起來的。他腦子里一下就想到了長歌,心底有些煩躁。時間不等人,他拉起床上的女人就往外面跑,她沒什么力氣,應(yīng)該是生病了。
營帳后門是一大片密集的樹林,他帶著孟長歌在前面,后面跟著百來號人。都是前幾天被俘虜?shù)哪前嗳耍麄兲映鰜砹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