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飛軒不說話,她只是平靜地看了他幾眼。
又是一陣沉默,孟長歌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蜷做一團。
明面上,她可以輕輕松松的把自己得出來的結(jié)論全部擺在魏飛軒面前,可是背后的委屈又有誰懂?
自從踏進邊城的那一刻起,她就被利用了。
叫她王妃,給她寵愛,與她同眠,只是為了要告訴別人她在邊城是有地位的。
這個地位,最大的用處就是在他出征以后作為一個象征,象征著主帥一職暫由她一個女子擔(dān)任。
永熙給他設(shè)了一個局,誘餌是八座城池;他又何嘗不是給永熙設(shè)了一個局,誘餌是她——孟長歌。
果然,每回去那些風(fēng)月之地的時候,常??梢钥匆娙萆忝赖墓媚飩兩崦闳恕K欢閻壑聟s曉得一些閨房里的規(guī)矩的。
那時候魏飛軒跟她說,長歌,你千萬別動情。這個字帶給你的只會是痛苦,你信嗎?
她說不信,因為憑她的身份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娶妻的一天。
如今,是信了。
也說不來為什么這么難過,她心底是對戀佳毫無敵意的,對于被做誘餌這事她隔了幾天也沒覺得怎么樣。
可這些事一和鐘離衍牽上干系,她就在意得要命。廊宇,這是不是就是你口中的情?原來,滋味這么苦澀,難以接受。
她靠著墻角一直在睡,四天的時間悄然而逝,大都時候她是醒著的。
不吃不喝使得她的嘴唇已經(jīng)干裂,時間過去這么久了,邊城的結(jié)局如何也應(yīng)該定下來了。
她稍微掙扎了下,站起來,“放我走?!?p> 魏飛軒定定的看著她,“暫時不行。你出去了也走不掉,十萬的軍隊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邊城,長……阿舟?!?p> “那你也應(yīng)該清楚,一旦我被發(fā)現(xiàn)了結(jié)果是如何。你和我在一塊,怎么說得清?”孟長歌有些激動。
她這是在關(guān)心他,魏飛軒舔舔嘴唇,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長歌說的對,他們從小到大的交情不談,光是這個節(jié)骨眼上被發(fā)現(xiàn),死罪過難逃?!拔抑?,但是就算你出去了能怎么辦?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p> 孟長歌揚揚嘴角,自嘲道:”真不好意思,我一個人習(xí)慣了?!?p> 魏飛軒:“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們家的事我也很抱歉,但我是幫過你的。阿舟,現(xiàn)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你得活著?!?p> “幫我?幫我吃飯睡覺嗎?魏飛軒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讓我心寒,你爹抓了多少踏律軍進大牢逼供,你自己沒點數(shù)嗎!我不信你不知道。”孟長歌氣得全身都在哆嗦,不提還好,一提她就忍不住動怒。
“我……不是……”魏飛軒正欲解釋,猛然間聞見了一股血腥味,很濃厚。
他撲過去拽起孟長歌往山洞里走去,外面來的人不知是敵是友,不能讓她冒險。
一直走到伸手不見五指的暗處,他小心把人扶下來坐好,低聲囑咐道:“在這等我,不要亂走?!?p> 孟長歌閉上眼,眼角有淚光,“你快走。”
“什么?”魏飛軒湊過去了些,沒聽清楚。后背有些寒冷,似是有冷風(fēng)。
下一刻,一只有力的大手就拎起他的后衣領(lǐng),生生把人丟了出去。
魏飛軒重重砸在地上,頓時昏死過去。
“對不起,我來晚了?!钡痛紳夂竦纳ひ粼诤诎抵惺庨_,有人伸手把孟長歌抱起來放在腿上,她整個人都是冰冷的。
孟長歌腦袋被他摁在懷里,滾燙的體溫隔著衣料傳來,好似要把她灼傷一般燙手,“松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