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帝國帝都,皇城。
國王寢宮中傳出丁零當啷的聲響。
摔了花瓶,老國王依然無法宣泄出心中的怒火,捂著心口坐在桌案前,兩眼噴火,一張老臉滿是怒意。
“陛下,請您冷靜些,莫要動怒傷了身子?!?p> 桌案旁,皇家禁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圣階強者提貝里烏斯扶住老國王,出聲勸慰道。
“你讓我怎么冷靜!該死!朕怎么會養(yǎng)這么一個白眼狼!”老國王憤怒的將面前的桌子拍的砰砰響,沒有絲毫冷靜的意思,反而因為憤怒引發(fā)了舊疾,劇烈的咳嗽起來。
“陛下,您冷靜些,保重身體,先將事情查明才是?!碧嶝惱餅跛菇o老國王順著器,依舊溫和冷靜的勸慰道。
老國王緩過氣,陰沉著臉下令道:“給朕把瑪利亞那個賤人抓起來!朕倒要問問她,朕養(yǎng)她二十年,她為何要害朕!”
在聽到提貝里烏斯傳來匯報后,老國王心中憤怒無比,更是恐懼無比。這位國王在年輕時也稱得上一位明君,國家治理的稱得上穩(wěn)定,東征西討也多次擊敗蒼狼王國的入侵,并從埃爾王國手中收復了幾座城池。
然而老國王修煉天賦并不高,巔峰時也不過史詩階中期的實力,壽命理論上也有一百四五十年,但當老國王獲得許多值得稱道的大功后,卻漸漸迷失在權(quán)力之中,沉迷酒色,昏庸無道,加之年輕時征戰(zhàn)四方留下的舊疾,導致老國王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執(zhí)政三十余年,卻已經(jīng)是半截入土的遲暮老人,即便老國王調(diào)集全國之力搜尋延長壽命的藥劑寶物,但終究,老國王活不了多久了,最多也只是兩年而已。
然而歲數(shù)越是高了便越是昏庸,距離死亡越近,便愈發(fā)害怕死亡,害怕丟掉皇位,于是老國王糊涂的同時也十分多疑,提貝里烏斯匯報的事情無疑觸動了老國王最畏懼敏感的地方,于是他毫不思索的認為有人要篡位!他的女兒要篡位!
提貝里烏斯上前一步,沉著的諫言道:“陛下且慢,此事尚需多做計較,切不可草率下令,冤枉無辜之人,卻放走了有罪之人。”
“哼,你想說什么?”老國王聽到提貝里烏斯的勸諫冷靜了一些,提貝里烏斯是三朝老臣,更是圣階巔峰強者,統(tǒng)領(lǐng)皇家禁衛(wèi)上百年,忠心耿耿,提貝里烏斯出言勸諫,老國王不好不聽,暫時打消了下旨的想法,沉著臉問道。
“老臣以為,今夜所見之事,恐非長公主殿下所為?!碧嶝惱餅跛钩林治龅溃骸案鶕?jù)那名裨將的匯報以及事后的調(diào)查,銅臺之上發(fā)現(xiàn)的火藥數(shù)量,一旦引燃,必然會影響到整個銅臺上的人。祭祖大典之時,長公主亦會與陛下登上銅臺,如果長公主想要謀害陛下,豈不是使自己也處危險之中?何況,長公主殿下離開帝都兩年,今日才歸來,沒有時間也沒有動機在祭臺下埋下火藥。因此,臣以為此事另有其人,愈謀害陛下,謀害長公主。萬望陛下明察此事,將那大奸大惡,危害帝國安危之人嚴懲,以儆效尤!”
提貝里烏斯的分析讓老國王怒火暫時平息,細想此事,卻有蹊蹺,于是說道:“愛卿之言極是,是朕莽撞了。隨朕去祭臺看上一看,再議兇手之事。”
“臣遵旨?!碧嶝惱餅跛顾闪丝跉猓I(lǐng)命道。
…………
萊茵河上游河畔,二十幾名士兵和幾名宮廷法師正在銅臺以及銅臺周圍搜尋可疑之處。
老國王在提貝里烏斯以及十幾名皇家禁衛(wèi)簇擁下來到了祭臺。
“父皇?!必撠煷舜渭雷娲蟮涞拈L公主瑪利亞已經(jīng)提前來到了此處,見到老國王到來,連忙上前行禮。
似乎今夜發(fā)生的事情牽扯太大,亦包含太多兇險,女孩俏臉發(fā)白,抿著嘴唇,沒有了血色,明眸之中滿是驚愕和恐懼,還有深深的自責。令人心生憐惜。
老國王見到瑪利亞這番樣子,加上先前提貝里烏斯的一番分析,縱使先前看不慣,卻不忍責備,溫和道:“起來吧,朕知道此事不是你所為?!?p> “謝父皇!”瑪利亞聞言,站起身,神情有些激動和后怕。
“放心吧,此事父皇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老國王難得的又安慰了一句,向著祭臺方向走去。
宮廷法師已經(jīng)將銅臺下的魔法陣破除,并由專業(yè)人員將引燃裝置破除,沒有了危險。
見到老國王與提貝里烏斯到來,正在銅臺上指揮手下的將領(lǐng)連忙走了下來,行禮道:“陛下,提貝里烏斯將軍。”
“有什么發(fā)現(xiàn)?”老國王陰冷的掃視著銅臺,問道。
“回陛下,就在剛剛,銅臺三層,祭祖大典主持臺下發(fā)現(xiàn)了大量由地精一族制造的高威力精制炸藥,其威力,足以將整個銅臺炸毀!至于臺上的人……除卻圣階及以上境界的強者,將無一生還!”將領(lǐng)額頭上滿是冷汗,有些驚懼的回答道。
聽到將領(lǐng)的匯報,方剛走上銅臺的瑪利亞身子一顫,臉色再次蒼白起來。銅臺三層的主持臺,在祭祖大典進行之時,便是瑪利亞所在地方。
老國王聞言大驚,大罵道:“什么!混賬,你是怎么看守的!銅臺之上被人藏了這么多炸藥都不知道!你是想害死朕嗎!來人!把他給朕拖下去斬了!”
“陛下!請陛下恕罪??!”將領(lǐng)聞言大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求饒道,同時將目光投向老國王身后的提貝里烏斯,希望能夠得到這位老將軍的幫助。
“陛下三思,還是先查明此事在行懲戒為好?!碧嶝惱餅跛股锨?,再次勸諫道。
“好吧,此事便交給愛卿,務(wù)必給朕查個水落石出!”聽到提貝里烏斯的勸諫,老國王心生怒意,卻也不會反對,只是不滿的擺了擺手,將事情交給提貝里烏斯,自己卻不回宮,只是在一旁等著,顯然在氣頭上,不知道結(jié)果不肯罷休。
“臣遵旨?!碧嶝惱餅跛诡I(lǐng)命,接著向那名將領(lǐng)詢問道:“這幾日可有何可疑任務(wù)在此走動?”
“回大人,據(jù)宮廷法師匯報,根據(jù)魔法陣的損耗,掩蓋炸藥的魔法陣布置于四到五天前。而這四五天中,銅臺附近一直有重兵把守。白日里,即便依舊有不少人來此祭拜,但絕無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埋下火藥。至于夜晚,也未曾發(fā)現(xiàn)過什么可疑之人,不過……”將領(lǐng)說到此處,語氣突然遲疑起來,吱吱嗚嗚,不再多言。
“不過什么?”提貝里烏斯皺了皺眉,加高了聲音,質(zhì)問道。
將領(lǐng)一驚,打了個寒顫,連忙回答道:“不過在六日前的晚上,史密斯大人曾經(jīng)來過這里,說是要安排祭祖儀式時的守衛(wèi)問題,以及此后晚宴的布置。雖然末將疑惑為何史密斯大人晚上到來,但史密斯大人向來負責此事,因而末將不曾多問?!?p> “史密斯?”提貝里烏斯和一旁的老國王聞言都是暗自皺眉,心底生出一種可能。
“還有其他特殊之人嗎?”提貝里烏斯再次問道。
將領(lǐng)鎖著眉回憶了一會,突然想起一事,忙不迭的說道:“還有……還有在兩日前,大皇子曾經(jīng)前來祭祖,趁當日恰巧到此巡查,見到大皇子曾經(jīng)在銅臺周圍徘徊,并曾經(jīng)登上第二層第三層。”
“什么!你所言可屬實?”老國王聞言,怒目圓睜,質(zhì)問道。
“這……這這,陛下,這都是末將親眼所見,不過……不過大皇子殿下也只是在銅臺祭拜,沒有其他刻意舉動?!币姷嚼蠂醢l(fā)怒,將領(lǐng)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語無倫次,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答著。
老國王聞言,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魔法陣是四五天前布置下的,銅臺下的火藥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埋下,而在這段時間中,史密斯伯爵卻在夜晚來到過此地。沒有任何可能,史密斯便成了最大的嫌疑對象。
不,準確的說,史密斯是嫌疑對象,但史密斯卻是大皇子一系的人,稱得上是左膀右臂,每每出面,通常便代表了大皇子的意志。老國王,同樣是知道這一點的。
“這個逆子!虧朕還想著扶植他,培養(yǎng)他作朕的繼承人,繼承郁金香帝國的皇位。沒想到這個逆子竟然想著要謀害朕!朕真是瞎了眼!竟然養(yǎng)了這么一個逆子!”老國王怒吼著,蒼老的面容扭曲在一起,除了憤怒,還有悲涼與痛心。
“父皇!”瑪利亞臉色微變,連忙上前扶住老國王。
“陛下莫要動怒,此事畢竟只是猜測,請陛下保重身體,帝國還需要陛下啊。”提貝里烏斯同樣一驚,連忙勸阻道。
“好吧,好吧,將史密斯給朕好好審訊!朕明天清晨便要知道答案!回宮!”老國王頹然的擺了擺手,事已至此,老國王確信此事必然與他的兒女有關(guān)。
十幾名皇家禁衛(wèi)和幾名宮女護著老國王入了馬車,向著皇宮返去。
“長公主殿下,夜里涼,還請殿下保重貴體,此事老臣定會辦妥?!蹦恳暲蠂蹼x開,提貝里烏斯轉(zhuǎn)身對瑪利亞行禮道。
“辛苦將軍了?!爆斃麃單⑽㈩h首,下了祭臺,回到了自己的馬車。臨上馬車前,瑪利亞向著大皇子府邸方向瞥了一眼,臉色依舊蒼白,似乎還沒有從方才的驚恐中緩過神來,然而那一雙眸子里,卻只有如水的平靜。
落雪折梅
老國王:總有刁民想害朕!來啊!還不速速把推薦票給朕交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