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定發(fā)泄了心中的積悶,看了看四周的殘破景象,不由得又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朝外走去。
只是隋聆在父親走了后,看了看四周,最后輕盈的俯下身子,將旁山風掉了的草鞋幫他穿回了右腳,隨即也離開了石室。
當旁山風感覺到有一雙手抓住了自己的腳踝時,他一度感覺到絕望,但他還是不敢睜開眼睛,他不敢再一次面對死神的注視。
可是他想錯了,在他想著自己下一息就要死時,可是死亡的疼痛卻一直沒有來,來的卻是一陣輕柔的撫慰,即便自己母親也不曾給過自己的這樣的溫暖。接著,他感覺到自己的鞋子被人穿戴在了自己的右腳上,閉著的眼睛瞬間被沁濕了,他決定要看看這個人。
當他微微睜開眼睛后,正是隋聆最后一眼哀婉的顧盼,微弱的爐火映著她嬌小而又溫瑩的面龐,紅衣款款,神眸如水。
但這一幕隨即就隱入了鑄兵窟冰冷的石門背后。他多想將這畫面銘刻在眼前,永遠不要放走,但是眼中的淚水卻如泉般噴涌再噴涌。
旁山風閉著眼睛不敢睜開,他怕那淚水自己跑掉,這淚水里映照著那姑娘仙子般的善良。
世間最美好的事情大多在一瞬間,正如旁山風他心中不可褻瀆的仙子也只存在了一瞬間,因為有一只手抓住了他那只右腳踝,他吃驚的睜開了雙眼,睜的無比的大,睜得不可思議的大。就在那一瞬間,他眼中的淚沒有了,淚水中銘嵌著的美好流失了。
在旁山風面前的是一只干枯的左手,沿著這只手一直向前,是一張如耄耋老翁同樣干枯丑陋的臉,獨眼,但這只眼睛死死的盯著旁山風,像仇人又像救命恩人一般。
“啊——,鬼啊,饒命啊,我只是一個奴隸,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我不想死,求求放過我吧!”整個石室里傳出旁山風恐懼的嚎叫。
旁山風在掙扎,想掙脫那只手以及那越來越逼迫自己的獨眼,但毫無用處,那只手有如木石般牢固。
“我知道你是一個奴隸,我知道你的名,叫旁山風,你好好看看我是誰,我也不會傷害你,只要你不喊不跑就行?!豹氀塾袣鉄o力的老人說著。
聽了人說話的聲音后,旁山風果然不再掙扎,不再喊叫,也不是那么害怕了。他知道眼前的這個是人不是鬼。
“很好,你現(xiàn)在認出我了嗎?”獨眼老人見他不鬧,夸了一句。
旁山風將上身前傾,仔細地看著獨眼老人枯木般的臉龐,看了一會才從那個眼罩上看出大概,顫抖著吃驚地說“你,你是,給我們吃肉的將軍?”
姬虎見旁山風終于認出了自己,欣慰地長吁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你,你怎么變成這樣了,之前還不是,還不是能將我們?nèi)觼砣尤サ拇罅κ繂?,這到底怎么回事?”旁山風越來越吃驚。
“唉,先不要問這么多,我知道你受了重傷,來,我的胸口褂子內(nèi)有一些傷藥,你慢慢爬過來拿出來。”姬虎慢慢悠悠的說,似乎他對自己的情況十分清楚。
接下來,旁山風吃痛慢慢爬到了姬虎跟前,果然在衣服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綠玉小瓶,他問姬虎對不對,對方只是點了頭表示沒錯。
“這個藥怎么給您服用?”旁山風一只手拿著玉瓶,一只手撐著身子問。
“你先服用三分之一,然后我再教你怎么做?!奔Щ⒖粗陨斤L稚嫩的面容,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笑容。
旁山風沒有任何懷疑直接打開了玉瓶的布封,倒出約三分之一的白色粉藥,看了一眼姬虎,就著唾液吞了下去。
他只感覺一陣酸苦之味順著喉嚨滑下,然后就感覺身體四肢溫熱起來,胸口處的箭傷似乎有所緩解,隨即沖著姬虎發(fā)出天真的笑容。
“現(xiàn)在,你感覺是不是傷口不那么痛了?”姬虎問。
在看到對方點頭后,姬虎道:“現(xiàn)在,你雙手握著箭身,緩慢的將它拔出,不要怕痛,不拔的話,你會死在這里,你是想死還是想活,告訴我你的選擇?!?p> “我,我不想死,我好不容易活了過來,我不要死。”旁山風堅定的回答。
在經(jīng)過一陣慘叫后,冷汗淋漓的旁山風終于拔出了箭矢,隨即忍著痛按照姬虎的要求,將玉瓶里一半的藥粉敷在了箭傷處,又用衣服自己包裹了一陣。
“好,你是個好孩子!”姬虎看著旁山風雖然膽小,但性格堅韌,不由得又贊了一句。
“將軍,現(xiàn)在我差不多了,告訴我怎么為您治療吧!”旁山風將姬虎扶起靠著劍爐坐下。
只見姬虎一手壓下了旁山風遞來的藥瓶,說:“不,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要你立刻將那些奴隸的尸體搬到這里來,你能做到嗎?”
之前被殺的奴隸有五人,又有兩人被白面鬼剎丟進劍爐里,所以只有三具尸體散落他處,但旁山風按照姬虎的說法找來找去只找到兩具尸體,另一個被大火燒成了焦尸,難以辨別。
“天意啊,這是天意?。〖笕?,你死的不冤??!九九極數(shù)啊,這是天意!”姬虎看著地上的兩具奴隸尸體,突然發(fā)出了大聲的呼號,另旁山風不知所措。
但是隨即姬虎就恢復了冷靜,一扭頭,發(fā)出比之前凌厲萬分的氣勢,說:“孩子,你現(xiàn)在趕快去收集碳球,把劍爐重新燃起,然后坐下來我有話說?!?p> 旁山風遵了一聲諾,很快就把爐火燃旺。他坐在姬虎身邊,直瞪瞪的等著對方說話。
姬虎看著眼前這孩子稚嫩的臉頰,嘆了一聲,將之前鑄兵窟里,自旁山風倒下后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
白面鬼剎一劍刺穿姬虎,其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他用秘術(shù),祭獻了身上短劍中存在的命力化為己用,吊住了最后一口氣,同時身體機能老化,讓他從壯年一下子步入到了腐朽垂死之境。
等姬虎再次醒來時正好發(fā)現(xiàn)旁山風爬向劍爐,之后隋氏父女到來,二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裝死這一僥幸之舉。
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二人最后都活了過來。
這些事情,旁山風只能悉數(shù)知曉,但并不能理解其中的關(guān)竅和各自的重要性,僅僅是當作故事聽的,也未置可否。
“孩子,這些事情你記好了,接下來我還要告訴你一些事情,不論如何你都要活著出去,只能將今天發(fā)生的事告訴你最能信任的人,其他人萬不可相信,一定要記得,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看透的東西,也是最毒最惡的東西,你一定要小心,你記住了嗎?”
姬虎說完把頭靠在了劍爐上,疲憊的看著旁山風。
“將軍,我記住了,我一定能活下去,也一定能做到?!迸陨斤L瘦弱的臉上浮現(xiàn)出堅定的神色,就像一個七八歲小孩說他以后要做將軍,一定能做到。
“我想你也聽到那對父女說的話了,這劍爐里卻有一把寶劍,也就是那位父親所說的含光劍,重十斤一兩,長兩尺九寸,寬三寸半,但我們所鑄的并非仿品,是重鑄含光劍,世間第二把含光劍,此劍的力量絕不在含光劍之下。
它的力量來源于光,正像它的名字一樣,含光,能夠吸納世間所有光中存在的力量,光越強,它的力量則越大,因而它屬于一把陽剛之劍,白天的午時是這把劍威力最大的時刻。
切記,不可用這把劍在夜晚與人比劍,除非你能得到隨珠,也就是衛(wèi)國世子換取的那顆寶珠,這顆寶珠與含光劍是天作之合,寶珠彌補了夜晚此劍的劣勢,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珠劍合一,則威力絕倫。
所以說衛(wèi)國換取此珠并非世人所嘲諷的那樣,說衛(wèi)國世子是紈绔子弟,敗家郎,他們比任何人都精。”姬虎一邊說一邊從身上解下了一把短劍,長約一尺七寸,寬兩寸,銀青色,鑲嵌寶玉,眼中無限的柔情,就像看自己的愛人一般。
“將軍,這把就是你說的那把有命力的短劍嗎嗎?”
“是的,它叫連人,就是這把短劍陪了我有二十年光陰了,我陪伴它養(yǎng)護它,它亦供養(yǎng)我力量。我曾用它殺了害我丟掉一只眼睛的仇人,是它無數(shù)次拯救我于危難之中,可是這次卻是它最后一次救我了。
可惜,可惜,在這世界上無人不希望得到一把無上寶劍,男人,女人,幼子,老婦,這些人沒有一個人能抵御寶劍的誘惑?!奔Щ崦虅ΓS后他將這把匕首遞向旁山風。
“將軍,這是您的至寶,我可不能要?!?p> “這把短劍僅僅是半件靈劍,它的特殊就是輔助主人,提升主人的力量。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毀了,雖然還能防身,只能算作不入級的利劍罷了,你拿去防身吧。
至于我之前所用秘術(shù),你還是不要問的好,每一種超乎天道的力量,總要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就像我此時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這就是代價。你還年輕,應(yīng)走人間正道?!?p> “諾,謝將軍賞賜寶劍及教誨?!?p> “我還有最后一事,就是這爐中之劍了。”姬虎似乎了卻了心愿一般,突然變得恬淡起來。
“爐中之劍不是已經(jīng)被姬泉大人毀了嗎,爐火也差不多熄滅了,還有什么會讓您如此重視?”旁山風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哈哈,哈哈哈哈,我族付出幾萬人力性命和無上寶珠,換的此重寶豈是這般便能毀去的?”姬虎大笑著反問!
小燕麥
新書開寫,第一章7月9號晚上上傳,10號上午過審,下午就來了簽約信息,這是我第一次等到簽約短信,而且是這么的快,10下午更新了一章,11號也更新了一章,十一號白天一直在考慮簽約的事情,謝謝兩位編輯,而且好像都是美女,這本書我會努力寫好,寫完,作為我人生第一本小說。大家為我作證吧。雖然是業(yè)余寫作,但這本書的構(gòu)思已經(jīng)有一年多了,曾經(jīng)一度不想寫,沒有時間,前幾天才耐不住心魔,又重新拿起來了,在群里朋友的鼓勵下,發(fā)了第一章,才有了今天這些話,感慨多多啊,謝謝大家希望大家喜歡。 春秋,鑄劍術(shù),列國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