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後進(jìn)了房間。
見妖嬈已經(jīng)在伸懶腰了便有些想發(fā)笑,他忍住笑意問道:“在我這里睡得可舒服?”
妖嬈停了動作重新睜開眼睛,又沖著王梓後眨了眨眼,說道:“你想聽實話?”
王梓後挑眉:“難道小嬈也會說假話嗎?我還以為你與別的狐妖是不同的呢?!?p> 妖嬈盯著王梓後,嘲諷道:“還不是因為你們?nèi)硕枷矚g聽假話,叫什么來著,拍馬屁,真不知道你們又是怎么扯上馬的?!?p> 王梓後抬頭挺胸道:“這我還真知道,以前呢,有一個人去別人家中做客,看到了一匹馬,動手拍了拍馬屁股,感覺膘肥體壯,便稱贊道好馬。馬的主人聽了很開心,給了那個人一壇好酒。那個人回去與他的朋友說了,他的朋友們?nèi)チ藙e人家中拜訪時也都不管馬是否真的是好馬只是一味照著做,也都得到了主人家的歡心。那些朋友們再去說給他們的朋友聽,到了今日,拍馬屁便是奉承人的意思了?!?p> 妖嬈點了點頭說道:“我不需要奉承你啊,也就不用說假話。”
王梓後見妖嬈恍然,說道:“我也不需要你說假話,我還是比較喜歡聽真話。不過,真話若是傷人心就得思慮一下再說出口。”
“與我們狐族相比還是差了一些?!毖龐葡胍矝]想便拿這里與狐族做了比較。
王梓後嘆口氣,走近拾起了落在地上的被子,看著妖嬈朦朧的睡眼問道:“差在哪里?”
妖嬈不自在地抬起前爪來想揉揉眼睛,抬到一半才發(fā)現(xiàn)似乎是碰不到的,于是又縮了回來躍下椅子抖了抖尾巴道:“這不是我的窩?!?p> 王梓後抱起被子的動作愣了下:“是嗎?”
但他很快將被子重新放回了床上,它原來該待的地方?;仡^時臉上帶了些笑意:“那你還是要回去?”
雖是早已料到,心中還是涌上了一陣不舍。
妖嬈回過頭,從晨光里看到了一張俊美而含著笑的臉龐,眉宇微攏,眼眸低垂,似有煩惱卻都隱藏在了那微微的一笑中。
她心中猛地一抽,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一時卻又說不上。
這時的王梓後少了許多頑劣,多了許多柔情。只一眼,便足以令人心動。
就像初見狐族的那片紅花之地,只一眼,她便喜歡上了那花的艷麗。
日后,她也喜歡上了穿紅衣。
妖嬈壓抑著躁動的心,有些詫異王梓後那笑中隱含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只一眼,沒有看到的又是什么?
她鬼使神差地開口答道:“我很喜歡人間,比狐族而言熱鬧多了,所以有機(jī)會我一定會多花上一段時間好好了解。”
王梓後聽了頓生笑意,想起狐妖曾經(jīng)也要他帶出去玩。
他明白了妖嬈的回答似乎有安慰的成分,想不到她竟看出他的失落了,心中暗自后悔剛才無緣無故為何要露出那種無可奈何的神色。
明明,他清楚。
眼前的小狐貍不會是曾經(jīng)的狐妖妖嬈。
若是,他們定不會再讓她隨意出來。
王梓後舒展了眉眼,朗聲道:“那我先去給你帶早飯過來,吃過之后去舞坊玩吧。那里或許有能讓你滿意的。我給你作的畫也要拿過去給飛雁姑娘修飾一下。”
妖嬈見王梓後忽然變了表情,只覺心跳更快,應(yīng)了一聲:“好?!?p> 等稍稍平復(fù)下來,又問了一句驚天動地的話:“我聽聞人間的青樓女子多是貌美的能惑人的,為何不去那里。”
聽聞妖嬈這般說,正欲出去的王梓後便停了下來回頭低聲說道:“要去那里,你就自己去。”
妖嬈不明白王梓後為何要生氣,她只不過是想去有貌美女子的地方而已。
妖顏說過,那里最美的女子還有“花魁”的稱號呢。如果有機(jī)會,她可真想見見。
“哦,那你告訴我地方,我自己去?!毖龐撇粷M道,“我的畫也快點給我,對了,你不是畫了人嗎?還要我去舞坊找臉干嗎?”
王梓後本以為妖嬈會識趣地乖乖跟著自己去舞坊,卻未曾想她對青樓的執(zhí)念如此深,也不知是誰告訴她的。
雖說是狐貍,不用在意人世間的目光,但她尚年幼便說出這樣的話恐怕也是不合適的。想必是家中的長輩沒有教好她。
“到了舞坊,我便給你看我作的畫,你若不滿意大可再去青樓。”王梓後說。
說完又暗笑,他畫的是小嬈形容的,也就是小狐貍。
他是很滿意,只是不知道她的心思是否多變。
妖嬈還被蒙在鼓里,以為王梓後給她的畫是個好看的女子便點頭道:“好?!?p> 妖奕正在房外站著。
剛來不久,正好是在王伶兒來這送早飯的時候來的。
他想,讓妖嬈早點找到一張合適的面容也好。再看她時也就不必低頭了。早上見王梓後對下人也很關(guān)心,應(yīng)該不會傷害她。
妖奕便又丟下妖嬈往狐族趕。
他絲毫不覺得奇怪,王梓後和妖嬈方才是在對話。妖嬈是狐妖的身份已然讓王梓後知曉了。
尋常人見了會說話的狐貍怎么可能如此鎮(zhèn)定。
而王梓後卻鎮(zhèn)定得連妖奕也沒覺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