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後在房中拿起書,翻看了幾頁又放下了,這說著要好好念書讓母親刮目相看,日后可以順著他的心意,可懶散慣了一時也無法改回來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習慣。
他放下書望了望窗外,那棵歪脖子樹上的樹葉已經(jīng)開始泛黃了,中秋過后,天氣轉涼,連樹也畏懼寒意變了色。
枯黃,凋零,蕭瑟,總是連在一起的。
王梓後起身往外走,伸了伸手,又望著歪脖子樹思緒萬千。
樹葉黃了落了,來年還可以再長,被他修剪去的紅花也可以再開,而且長得更綠,開得更紅,經(jīng)歷過了一個寒冬,總該是要有些長進的。
他也是如此。
小嬈在狐族,那地方他只知道在山上,或許狐妖用了妖術將狐族隱匿了起來,只有碰到山中的某樣東西才能進入。
他不去找是有些懦弱了,只是小嬈的母親不喜歡他,他去找,找不到難免會弄得自己一身狼狽,久而久之失意頹廢成了他自己也看不起的人也說不定。
找到了,小嬈的母親恐怕也不是輕易能改變主意的人,到時候被逼上絕路帶小嬈私奔,那就真的無法挽回了,家人找不到他們,他們也不會過得開心,找到了,又是一場分別。
想來想去,也只有讓小嬈留在狐族勸說她的母親,他留在人間勸說他的母親。
他們雖然看不見彼此,但想要看見彼此的心應該是一樣的,為著不知多久以后才能再次相見的重逢,他們都還需要努力。
王梓後低下頭露出苦澀的笑意,念書還真是件麻煩事。
他先去吃些東西,現(xiàn)在有些餓了。
他往著王母的房間走去,母親應該已經(jīng)在飯?zhí)美锏戎恕?p> 王梓後慢慢走著,一邊摸著自己的肚子一邊暗暗嘆氣,這肚子是餓得難受起來了,就像攪在了一起,可想到了吃的東西,又覺得沒胃口吃不下。
等會還是先喝些湯。
王梓後剛走,妖顏便來到了王梓後的房間門外,見房內(nèi)沒有人便飛上了房頂,站得高便能看得遠些,一張望便望見了王梓後一個人走在走廊上,走得有些慢,似乎是在想著事情。
他現(xiàn)在是要去做什么?小嬈被她帶回去了,他若真的喜歡怎么過去了這么久還待在家中,也不急著出來找,哼,雖說找了也是白找。
可他現(xiàn)在想的是不是小嬈?
就算是,他既然已經(jīng)動了私奔的念頭,不管是玩笑還是真話,都是不可取的。
她來就是想抹去王梓後的記憶,不過在動手抹去他的記憶前,她想要好好看看,小嬈喜歡的人在她走后是不是一個人傷心難過了許久,他又會做些什么事。
王梓後來到飯?zhí)脙?nèi),王母已經(jīng)坐在了正對門的位子上,見他進門便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孫管家和我說,你想要好好念書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吃過東西?!?p> 孫管家站在王母身邊輕點頭。
王梓後朝孫管家看了眼,又看回王母點了點頭坐下。
王母瞧出王梓後的反常,笑中帶著擔憂:“梓後,你是不是生病了?今日怎么見了我連句話也不說?!?p> 王梓後看了眼已經(jīng)上桌的幾道菜,果然沒有一點胃口,他餓到現(xiàn)在有氣無力地開了口:“母親,我只是不想辜負你的期望?!?p> 孫管家看向王母。
王母聽了臉上沒有驚喜,反而是驚嚇,她慌亂站起來,來到王梓後的身邊摸著他的額頭關切道:“梓後,你是不是發(fā)熱燒糊涂了?奇怪,不燙啊?!?p> 孫管家跟過去勸說:“梓後,你遇到了什么事情該和你母親好好說說。”
王梓後遲疑一會,也站起來拉著王母坐回到原來的位子,臉上掛起若有若無的笑意:“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有求于母親便想要表現(xiàn)好一些,想著母親也能答應我?!?p> 王母松下一口氣,依舊拉著王梓後,王梓後只好在王母的身邊坐下,聽著王母開口問道:“是什么事?”
王梓後猶豫:“我只是想求母親不要替我操心我的親事,我想要自己找以后的妻子。”
王母不知王梓後為何想到了成親的事,見他不是生病也立刻答應了:“成親之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王梓後焦急起來。
王母又偷笑:“只是你的父親命苦走得早,如今只剩我,哪來的父母之命,由著你便由著你,只是你以后娶的媳婦能合我心意就行了?!辫麽崾遣幌肴⒘鎯喊?,這孩子,從小就不讓她省心啊。
若是真能像他說的安心念書,晚幾年成親也不是壞事。
想當初,她若是能選,也不會嫁給了梓後的父親,雖然過得相敬如賓,也算幸福,可他卻自私得很,早早丟下了他們母子,讓他們一直相依為命到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