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看著6:2比分,心情糟糕透了,雙腳跪在地上,雙手握緊拳頭使勁捶打著地面。
路易斯見著尼爾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心里特別不是滋味,眼淚在眼里打著轉(zhuǎn),狠狠抽了一下自己的臉,很愧疚,覺得特對不起尼爾,但他知道這將是尼爾一定要熬過,適應(yīng)的難關(guān)。
路易斯忙朝著尼爾狂奔過來,望望站在一旁得意洋洋的雷迪,他還用一雙鄙視的眼神瞥著尼爾,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路易斯見著這一幕,很是心疼尼爾,便蹲下身,用一只手拍拍尼爾的肩膀。
然后眼睛直溜溜地盯著尼爾:“小子,你看著我,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沒事的,加油,我相信可以戰(zhàn)勝自己的。”
尼爾揩揩眼角的淚水,仰頭瞟了一眼路易斯:“爸爸,我又讓你失望了,又給我們黑人丟臉了?!?p> “沒有,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真的?!?p> “爸爸,你就別安慰我了,我都覺得自己糟糕透了?!?p> “沒事的,你真的做得很好了,慢慢來,我對你,有信心?!?p> 尼爾見父親還是沒對自己絕望,依然關(guān)心、愛自己,很感動地朝父親點點頭,隨后,慢慢站直身板,盯著父親抿抿嘴,笑笑說:“嗯,爸爸,我知道了,我餓了我們回家吧!”
路易斯聽尼爾這么一說,很欣慰地微微笑笑,慢慢站起身,點頭回應(yīng)尼爾,便伸手牽著尼爾的手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逃離這喧囂的世界。
可雷迪見尼爾敗給了自己,就想這么一走了之,便冷冷笑笑,盯著尼爾說:“尼爾,即使你比我高,我也能滅你N次,手下敗將,你就想這么逃離?”
尼爾聽著雷迪這刺耳言論,緊咬牙關(guān),緊握拳頭,瞪大眼睛,怒視著,恨不得想伸手就給雷迪一頓暴揍。
可父親忙使勁將他拉走,示意他忍。
尼爾這才忍了,低著頭被父親牽著手,離開了這猶如人生戰(zhàn)場的球場。
雷迪盯著尼爾的背影,又來了一句:“尼爾,你這個手下敗將!”
尼爾想回頭,給雷迪一個眼神,讓他去體會,可已經(jīng)眼淚劃過臉頰的路易斯,突然拉著尼爾開始了奔跑。
尼爾頭也不敢抬,因為周圍太多異樣的目光正盯著落荒而逃的父子倆。
他一邊被父親拉著逃離現(xiàn)場,腦海里一次次浮現(xiàn)出之前的嘲諷和議論聲:“尼爾,你真太差勁了,就你這點水平還想打敗我們學(xué)校的籃球王子,你醒醒吧,你這個傻缺,我們真不知學(xué)校怎么派你上,就你這點球技和籃球智商,連我們都打不敗,你這個垃圾,以后,我們都不想看到你打球了。”
他們一邊罵著,一邊將手中的零食和旁邊的水瓶扔向尼爾即將路過的地方。
尼爾想著這一幕,不由得眼淚嘩嘩地劃過臉頰,當(dāng)他和父親穿過人來人往的校園一角,不少人朝他們投來了驚訝,關(guān)注的目光。
可尼爾卻忙低頭回避,路易斯看見尼爾臉色更緊張了,被牽著的手還冒著汗,就低頭瞅瞅一臉哭相的尼爾,頓時加快了腳步。
他們父子走出了校大門,沿著以往回家的那條人行道有走著。
當(dāng)華斯小學(xué)已被他們父子甩在了身后,西邊射過來的夕陽映黃了尼爾和父親的身軀和影子。
尼爾就這樣緊緊抓著路易斯的手,路易斯也就這樣緊緊牽著尼爾的手,一刻也不曾松開。
父子倆就這樣不快不慢地走著,只聽見路旁傳來行人的腳步聲和歡聲笑語。
直到路易斯問了這樣一句話:“小子,從比賽開始到現(xiàn)在,你的心情是什么樣的?”
這句話一出,頓時讓所有的腳步聲和歡聲笑語都沙啞了,全被它壓制,它傳往尼爾耳里,是那樣清晰明了,是那般雷貫耳般。
尼爾抬頭瞥了一眼父親,一副傷心難過的表情,不知該怎么回答父親,就隨口冒出一句:“爸爸,我此時心情無比的糟糕,總之,就是很不開心?!?p> “小子,別這樣,你看我現(xiàn)在和你面向夕陽而歸,夕陽焉黃你的臉,我的臉,還有我們的身軀和影子,你望望遠方被映黃的小山和萬事萬物,再想想被映黃的我們,這場景,多美??!”
“可爸爸,我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
“小子,你現(xiàn)在就拋開所有困在你心里的不快和難過,然后閉上雙眼,再試試!”
尼爾點點頭,便閉上了雙眼。
路易斯一邊牽著他的手繼續(xù)前行,一邊不停地說:“小子,其實你今天之所以會敗給雷迪,不是你球技不好,球商不高,而是你太在乎外界的言論和眼光了,從而讓你背負的負擔(dān)太重,從而抑制了你的發(fā)揮,經(jīng)過兩次了,我希望你今天下午一定要銘記一個道理,你要想別人不說你,你就得拿出你的實力,讓他們閉嘴,也不要在乎那么多,只需要把每一場擠滿觀眾,球迷的比賽當(dāng)成你平時的訓(xùn)練就行,其他的,你不必在意,也不必留神,打球時,一定要集中注意力,不要分心,還有,你一定要適應(yīng)擁滿觀眾和球迷的比賽,因為他們的觀看能讓你迅速出名,但如果你打不好球,也會讓你迅速名聲掃地。”
“小子,我說完,不知你是否明白了這個道理,是否感受到了,正朝著我們迎面撲來的美好的夕陽?”
尼爾緊閉雙眼,就這樣被父親一邊牽著,一邊陷入了沉思。
尼爾的腦子里一遍遍回蕩起父親剛剛說過的一言一行,雖不能統(tǒng)統(tǒng)吸收,但卻感覺到了,黑暗中有個人(父親)始終牽著他的手,一刻也不曾松開過,心里無比的踏實,好像一點也不害怕前路會跌倒,摔跤,還有一個焉黃的夕陽的陪著前行,畫面是如此美好。
路易斯見尼爾沒答應(yīng),就又低頭瞅瞅尼爾問:“小子,你倒是說說話,你能感覺到?”
尼爾猛一下睜開眼睛,仰頭望望父親,眨眨眼,抿抿嘴,傻傻笑笑說:“爸爸,我剛才感覺到了,只要我想著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我就不會害怕前路再黑、在暗了?!?p> 路易斯摸摸尼爾的腦袋,欣慰地笑笑,夸贊他說:“咦喲,你小子不錯嘛,居然感受到了?!?p> “爸爸,我剛剛想著的是周圍美好的一切,而且身邊始終有你,并且你一直牽著我的手,所以你一直帶著閉著雙眼的我前行,我也絲毫不畏懼前方阻擋我的一切,雖然我走得慢點,但始終我在前進。”
路易斯聽后,微笑著點點頭回應(yīng):“嗯,小子,所以以后不要再在乎別人言論和眼光了,你在場上時,你就想著有我和你媽媽一直陪著你,還有那晚的星星和今天的夕陽陪著你,其他的你什么也不許想,如果場下嘲笑聲,議論聲太大,你就想著打爆對手就行,這樣他們自然就會閉嘴了?!?p> “我記住了,爸爸!”
路易斯望望此時臉上也洋溢著笑容的尼爾,笑著用手指指西邊的夕陽:“小子,你快看,夕陽普照下的一切,多美??!”
“是呀,爸爸!好漂亮!”
路易斯想著尼爾笑笑,一只手摸摸他的腦袋,一只手牽著他,有說有笑走在夕陽普照下的黃昏中,影子被迎著的夕陽拉得又長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