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真的謀反了嗎?
“這誰知道呢,我表舅家的三姑爺說他吞了軍款,還私練親兵呢。”
“我的天,這能叫事兒?你看現(xiàn)在哪個名家貴族沒有個私兵?就是何家莊那個何老九不還整了個部曲嗎?”
“話是這么說,可多少人都盯著他手里的軍權(quán)呢,而且頂上那位不也怕他功高蓋主嗎?”
“這是什么世道啊,那位的心眼兒也太………”
“呸,快閉嘴吧你,誰的舌根都敢嚼。”
林謹言跪在斷頭臺上不禁失笑,他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神色麻木的人群,心想:我十六歲就在北境抗匈奴,結(jié)果呢,沒馬革裹尸,倒死在自己人手里。
他沒有多么悲憤,反倒有幾分釋然,他早該察覺到那人容不下他,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快到都沒有來得及去跟她告?zhèn)€別。
他看向不遠處熱鬧的百花樓,心里終于有了分悲憤。那一日,他答應(yīng)過她,要去看她艷冠天下,然后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把人接進林家大門。
可他轉(zhuǎn)念又一想:也好,不然豈不是讓人家給我守寡。
………
遠處的百花樓上,琬娘身著鳳冠霞帔。紅欄艷衣,烏發(fā)素簪,抬眼間眼波流轉(zhuǎn),舉手投足間恍若水墨畫般秀美無拙,真應(yīng)了那句天然一段風騷,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她沒有理會底下熙熙攘攘的達官貴人,而是眺望著不遠處斷頭臺,彈起了第一次與他相遇時的梨花落。
“風雨下,梨花壓海棠,嬌娘燈下貼花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