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很明顯還沒有完全的接受,環(huán)顧四周,其他的身影也已然消失不見,門后的世界對于她是未知的,不過她并沒有任何的期待,即使知道這是她無法避免的事實,但是如果可以拖延時間,清風還是很樂意去做的,只是想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平靜一些。
這是從未有過的緊張,在僅僅還差一步之時,清風停了下來,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試圖緩解她的緊張與不安,在還未完全準備好的時候,身體反倒是誠實的前進了一步,就好像是有人在身后推了她一下。
“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出乎意料的是清風沒有看到任何的光亮。
黑暗之中的寂靜比起沉默更為致命,外面還是白日的陽光,是被什么東西遮蓋住了嗎?清風一瞬間想到了什么,憑著直覺慢慢的前行著,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很容易會感覺到恐懼,事實上清風已經(jīng)深刻的體驗到了。
摔倒只是眨眼的功夫,清風還沒有從驚嚇中恢復(fù),但是身體上的痛感讓她感覺到了真切,輕哼著好痛之后,勉強的讓自己站了起來。
雙眼在慢慢的習慣著黑暗的環(huán)境,每前進一步,清風越覺得剛才摔到的地方就越痛,有著一種奇怪的預(yù)感在逐漸的占據(jù)著她的心里,就快要找到窗邊時,房間里忽然變得明亮起來。
一陣刺眼的光芒,讓剛剛適應(yīng)了黑暗環(huán)境的清風再一次的受到了刺激,她用手遮住了眼睛,直到許久之后,才放了下來,映入清風眼前的是眼前厚重的簾子,以此與外界隔離開來,就像是一個簡單的牢籠。
單從外面看上去,又怎么會想到屋子里面會是如此的簡單,清風在尋找著,好比剛才剛才摔倒的地方,又或者是這間屋子的現(xiàn)任之主,很奇怪,看不到任何的可疑之處。
清風想要嘗試著拉開簾子的一角,奈何她不管用了多少力氣也是沒有一點松動的跡象,她忽然明白了,這里……并不是屬于她存在的地方,直到聽見身后發(fā)出的聲響,清風才回過神來,回過頭望去,只見少年狼狽的趴在地上。
“你…你沒事吧……”
這聲響比起最初的清風還要重許多,她連忙上前去查看,雖然看上去很痛的樣子,但是少年卻是無奈的苦笑著。
“沒關(guān)系,我習慣了,這里很容易摔倒的?!?p> 最讓清風感到詭異的是,她并未看到明顯的障礙物,平底摔嗎?如果是,還真是個可怕的魔咒,直到少年介紹他就是白芨后,一剎那,清風感覺到了有什么東西好像崩塌了。
“白芨…大人?”
王城之中卻是發(fā)生了變故,即使是再嚴密的城墻也會有透風的一天,更何況名為望月的那個男人會時不時的出現(xiàn),像是要若有若無的宣示著存在,可以說已經(jīng)算不上什么秘密了,只是沒有人主動的去戳破罷了。
神木家中失去了以往的平和,取而代之的則是無言的對白,名為神木的家主把自己放逐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在使勁的用手打著眼前所見的墻壁,或許是真切的疼痛之感可以暫時的壓制住他的無奈,又或是他所壓抑下來的不甘需要釋放,名為紅豆的傘妖最先發(fā)現(xiàn)了,他然而她沒有打算上前阻止。
“人類還真是不夠坦誠啊?!?p> 紅豆不是沒有察覺到來自于身后的氣息,她的這句話不止是在形容著神木,同樣的也是包括著凜又或者是悠。
清風沒有主動開口,如果是凜,她大可直截了當?shù)脑儐栔?,她沒有忘記眼前這位有著少年容貌之人正是星之國的王城總管,那是與塔之國的以塞擁有著相似人生軌跡的,他們眼中,向來是把王城放在首要位置上的。
雖然白芨心中的首選不是清風,但是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也只可能是清風,她不似凜一般帶著守護家族的身份,盡管是普通女子,只要能夠結(jié)束這一切的源頭,不管是誰,白芨不會太過在意。
他知道清風是與凜一同前來,便詢問了清風是否會煮茶,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白芨把他事先準備好的茶具拿了出來。
“星之國向來都是復(fù)雜的古式煮茶,繁瑣之外卻是極致的古樸,我知道塔之國一向從簡,來吧,讓我好好品嘗一下簡單的風格?!?p> 白芨的眼中充滿著期待,這是他許久沒有擁有過的感覺了,自從他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之后,就逐漸的變?yōu)榱松倌甑臉幼?,而這被簾子緊緊擋住的房間,被施了減緩時間流逝的術(shù)法,暫時的壓制著他身邊的時間。
由于這間屋子的時間相比外面要緩慢許多,所以一開始終歸會有些不習慣,說是煮茶,所需要的時間精力要遠大于平時,白芨私心是希望清風可以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對于清風,白芨多少是聽過一些故事的。
“清風,我從水月那里知道過關(guān)于你的事情?!?p> 白芨淡淡的說著,臉上似有似無的笑意讓清風不自覺的產(chǎn)生了錯覺,水月這個名字,清風是不愿聽到的,千鶴的身影會偶爾出現(xiàn)在夢中,這是她一生都繞不過去的夢魘。
“其實你…大可不必過多的責怪自己……這對你來說或許很殘忍,毀滅了雨夜村的水月在你的眼中無不是地獄使者的化身,但是啊,水月他并不是一個壞孩子?!?p> 這樣毫無說服力的理由在清風看來有些過于可笑了,望著清風有些空洞的眼神,白芨暫時停了下來。
白芨從帶著狐面面具女子那里得知了時回的事情,他是有些欣賞清風的,這樣的勇氣不是所有人都會擁有,而這也讓白芨對清風提起了不少的興趣。
他無法確定清風在時回之中遇到了什么,在已經(jīng)發(fā)生的過去里,現(xiàn)在的他們無疑只能充當看客的角色,而也正是在那時,水月以及神木與雨夜村糾纏到了一起,命運的饋贈永遠都是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