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說是小偷公司，但其實肯定不是真正的公司。”在治安隊的面包車里，張炳如給大家解釋道，“確切地說它應(yīng)該是一個組織。你們要找的劉江，就是這個組織里的?！?p>　　“難道張隊長認識劉江？”劉嘉問道。

　　“不認識，我只是知道這個組織的頭目，一個叫老伍的。”張炳如道。

　　“那張隊長怎么知道劉江在這個組織里?！眲⒓螁柕?。

　　“我說它是一個組織，還不夠準確，不夠全面。它更是一個勢力。你們的案子，案發(fā)的那棟樓，是人家的勢力范圍。在那個范圍內(nèi)，所有溜門撬鎖，飛檐走壁的事兒都是他們做的，別的勢力要是敢做，那叫嗆行，在江湖規(guī)矩里，是大忌，會引起火拼的。如果有火拼，我這個治安隊長一定先知道。”

　　“那有沒有可能有個普通老百姓，突然起了歹心，做了小偷呢。”袁景問道。

　　“首先，小偷不是可不是好當?shù)?。譬如扒手，他們黑話里稱呼自己叫鉗工，或者匠人，顯然這是有手藝的稱謂。我親眼看見的，生雞蛋剝殼，里面的軟膜不破。再比如劉江這種飛賊，不管多少層樓，沿著鐵柵欄就能爬上去。再用千斤頂打開柵欄，這也不是一般的活兒，換了普通人，要是用千斤頂卸柵欄，那響動，一個小區(qū)人都得驚醒。其次呢，這個勢力既然鎖定這個地界了，自然不能允許別人搶了他的營生。他們嗅覺很靈，甚至比我們警察還靈。普通人要是偷盜，被他們逮住，要么收拾一頓，打到再也不敢為止，要么，就被他們拉入伙了?！?p>　　張炳如的話引來了大家的大笑。

　　許竹軒很好奇地問道：“張隊長，小偷為什么給你表演剝雞蛋呀。”

　　“那時候我剛當警察，不是老張是小張。跟著隊長去扒手組織?！睆埍绲?，“正事兒還沒辦，一個扒手在我們面前炫技。估計是抱著一個下馬威的心態(tài)吧?！?p>　　“那后來發(fā)生什么了？”許竹軒繼續(xù)好奇地問道。

　　“后來——”張炳如頓了一下，“后來，隊長憤怒了。他把那個剝雞蛋的按在桌子上，把一梭子的子彈全打在他手上。”

　　眾人驚得張大了嘴。

　　“小偷向警察炫技，挑釁，這是不能容忍的。否則豈不是反了天?！睆埍缋^續(xù)道，“當時倒是挺危險的。因為對方比我們?nèi)硕啵叶际峭雒煅牡呢?。我們隊里的人好多都是大學畢業(yè)考進來的，真正能打的也不多。還好隊長這一系列動作震懾作用起得好，對面真沒敢動。”

　　劉嘉、袁景、丁一、許竹軒驚訝得合不攏嘴。

　　“所以呢，今天我們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的?！睆埍绲溃拔蠹?，就當做是我的隊員，進屋之后呢，我不說坐就別坐。如果有端茶送點心的，我不說吃或喝，就決不能吃或喝。對了，配槍你們都帶了吧?！?p>　　“帶了?！彼娜她R聲回答。

　　“兩位女士，把槍拿出來，別到前面腰帶上，別讓衣服擋住?！?p>　　劉嘉和許竹軒聽從地掏出槍。

　　“上膛，上膛。”張炳如道，“不過別緊張，輪不到開槍，這個只是震懾?！?p>　　劉嘉和許竹軒略遲疑地給槍上膛。

　　“那么最后，大家把胸前的警用錄像器摘下來放到車里不要帶在身上?！睆埍绲溃昂昧?，我們這就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