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這塊寶玉是我丁姐姐前些日子不小心落在我方家,現(xiàn)在便是來尋回的!”,方家的小兒子對剛才李異人失態(tài)地樣子很是惱怒,也不管他李異人現(xiàn)在還是方家客人地身份,說話時已沒有一絲絲客氣可言。
李異人自然是看出了這少年對身邊的丁姐姐心懷情意。也是,十六七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又有哪個少男少女不懷春?何況眼前的這個丁姐姐偏偏又生的一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色,連李異人自己都有些心動了。
所以對方家小兒子言語里的怒氣也是能夠理解的,當下也不太在意。而是對著那位丁姑娘出聲問道:“敢問姑娘,這塊玉佩當真是你所有?”
一旁的方家小兒子聽了李異人又這么一問,氣的差點就要動手教訓(xùn)他了,敢情剛才我和你說了那么多,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方家小兒子正欲發(fā)作,卻被身旁的那位丁姐姐搶先道:“不瞞公子,此玉卻是小女子之物,是我前些日子來拜訪方叔叔時不小心在方家落下的。”,她聲音柔綿,吐氣如蘭,“后來此佩被方叔叔所撿到,待我發(fā)現(xiàn)玉佩不見了再來尋時,卻得知方叔叔突遭不幸,已經(jīng)不在了。”,說到此處,那丁姑娘神色變得有些哀傷,聲音也不自覺的低了下去。
“再后來,我聽方家的人說,有位豪俠門的風(fēng)前輩來過,當時方家無人知曉這是我的私物,便被當作查案的線索帶走了,只是不知為何它現(xiàn)又出現(xiàn)在少俠手中。”,說到這里那丁姑娘抬頭向李異人望去。
這下李異人頭大了,頭疼!光顧著找線索,沒想到這玉還有這么一番原委!若按眼前女子所說,自己這下可算是弄巧成拙誤會大了!之前還說在這塊玉是自己的,結(jié)果正主立刻現(xiàn)身,一時間,李異人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這個誤會。如果實話說這玉是從風(fēng)不笑手里誆來的,那就是等于在和眼前的二人說,我是個賊,還是個騙曾被誤會是兇物的賊,圖謀不軌。畢竟,誰會失心瘋從風(fēng)不笑手里騙一塊玉,而且這玉當時可是什么好東西。
情急之下,李異人心念一動,只能錯棋錯走一錯到底了,一副恍然的樣子便道:“原來如此!實不相瞞,其實在下昨晚在程家受風(fēng)前輩所托,前來再查案情線索的,此玉是風(fēng)前輩交付于我的?!?p> “那你為何剛才口口聲聲說這是你落在我方家的?”,方家兒子仍舊瞪著他。
“實在汗顏,昨晚程家遇刺,風(fēng)前輩帶人追查吩咐過,豪俠門昨晚已在第一時間派人連夜搜查那刺客,那刺客必定仍在江寧某處潛伏,所以我才編了這么一出,不敢打草驚蛇?!?,李異人邊說邊假裝略有慌亂的對二人拱了拱手,行了一禮以表歉意,模樣十分真誠。
“只是沒想到此玉還有這番原委?!?,說著李異人還很是汗顏地搖了搖頭,嘆了嘆氣,一副一場誤會才解恍然大悟的樣子。
“讓二位見笑了?!?,說著李異人還擺出一副慚愧的樣子,把玉佩遞了過去。
“哼!”,只見方家小兒子,對著圍著李異人的眾人揮了揮手,示意散了,便接過了玉佩,將它又遞給了那位丁姑娘。丁姑娘則是對他微微一笑,結(jié)果玉佩,看了看李異人,也是淺淺一笑。
李異人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便又開口道,朝那姑娘問道:“恕在下冒昧,不知姑娘與方家是何關(guān)系?”,其實李異人這也只是隨口一問,其實他對案件不是那么感興趣,只是因為這塊玉而已。
“李兄!你也太無禮吧!你替風(fēng)不笑查兇,是連我們方家也要查嗎?”,方家小兒子大怒道,顯然是信了李異人編的話,以為他是風(fēng)不笑派來查案的。只是此時方家還在做白事,于情于理,這么說話,都讓人不禁大為惱火。
意識到自己這么問話卻是不妥,當下李異人也不免心中懊惱,連忙致歉。
倒是一旁的丁姑娘耐心道:“小女子叫方大俠一聲方叔叔,是因為方叔叔與家父乃是世交?!?p> “原來如此?!保町惾它c點頭,那丁姑娘也不惱他,仍是淺淺一笑。
“對了,既然此玉已經(jīng)物歸原主,在下還想請教姑娘一件事,不知姑娘可是黑冰教中人嗎?或者可知黑冰教有位小神女嗎?”,李異人既知玉佩不是兇手之物,而玉佩之主是眼前的女子后,也沒有在意兇手的事。因為,此時他更關(guān)心的是,眼前的她,是不是他記憶力的那個她?
話音剛落,只見聽得一旁的方家小兒子突然又大怒道:“李兄!你什么意思?你是存心來我方家鬧事的嗎?”
李異人冷不丁地被嚇了一跳,被他這么一聲弄得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是說錯了什么話,還是怎么回事。
只見那丁姑娘聽了李異人的話后,雖沒有像身邊的方家小兒子反應(yīng)那么大,卻也秀眉微蹙,看向李異人的目光有些奇怪,有些不解,還有些警惕。她先是安撫了身邊的方家小兒子,然后臉上帶有慍色,對李異人道:“公子這般問話卻也太無禮了,小女子家中乃是洛陽經(jīng)商的商人,此次南下是隨家中長輩一起,順道來江寧方世叔家中做客。至于公子所提的黑冰教蕓蕓,小女子實在是不知?!?p> 待其說完,那方家小兒子便叫人送客,然后帶著那丁姑娘向內(nèi)院走了,臨走時,還狠狠剜了李異人一眼。
說實話,李異人有些茫然,不知是哪里出了問題惹得他二人不快。不過他又仔細想了想,覺得在人家辦白事期間還這么追問,確實不妥。關(guān)鍵他沒想到這么快就碰到那玉佩的主人了,更沒想到玉佩的主人還是方家的客人。
而且,之前和陸云猜測玉佩之主即兇手,這個想法現(xiàn)在看來漏洞百出。就如方才那般發(fā)生的,誰又能證明玉佩之主就是兇手呢?玉佩就一定是兇手留下的不可?最重要的是,這玉佩之主好像不是李異人要尋找的那個人。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頭,李異人用力地甩甩頭,想讓自己腦袋放空。
畢竟,天下之大,要想在茫茫人海之中找一個十多年前只見過一面的人,實在是不太現(xiàn)實。何況,即便找到,自己也未必識得,而對方怕也是不識得自己吧,當時兩人都那么小,說不定早忘了。而且,她當時送了自己一塊玉佩,也沒說她身上還有另一塊啊,也許,那丁姑娘手中的與自己手中的玉佩相似,就只是巧合而已吧。
一邊安慰著自己尋人未果的失落心情,一邊走出了方家大門,按原路返回。行得一會兒,迎面走來幾人,其中一人身著白衣,頭束白冠,正是方家的大兒子,李異人一眼就認了出來。見他身后跟著幾人,都是神情凝重,步履匆匆,顯然是剛從程家回來。
一行人也沒理會迎面走來得李異人,顯然方家大兒子應(yīng)該是不記得自己曾見過李異人,兩方人就這樣擦肩而過。李異人卻還回頭瞧了瞧,望著那行人里的一個道士裝扮的老頭,心里直犯嘀咕,這方家也真是夠奇怪的,這方豪都死了一個多月,家里白事也辦的差不多了,怎么還請了個道士,還做法事給方豪超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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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德勝鏢局門前,一隊人馬停了下來。
為首的一人濃眉大眼,鼻梁高挺,臉廓如刀削斧劈般棱角分明,長發(fā)束辮卻仍有三四縷發(fā)絲耷拉著,滿臉胡渣一副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
只見他一扶馬鞍,翻身下馬,看著門前德勝鏢局的牌匾,臉上洋溢著笑意,他高舉雙臂,用力地伸了個懶腰,痛痛快快地仰頭舒展了一下身子骨,然后對身后地隊伍大笑道:“弟兄們!到家啦!”
只見他身后隊伍皆是精干的漢子,都是一路風(fēng)餐露宿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聽他這么一吆喝也都大笑起來,紛紛下馬,卸行李的卸行李,搬東西的搬東西,忙了起來。
“總鏢頭回來了!”,德勝鏢局里的老管家老早就注意到門外的動靜,跑出來一看,原來是李嵐平帶著隊伍回來了,也是不勝欣喜,朝內(nèi)院吆喝一聲,自己先跑出去迎了上來。
“梁叔,這幾日家中還好吧?”,看到梁老迎了出來,李嵐平笑道。
“一切安好一切安好!怎的,這次塞北之行可還順利?”,梁老關(guān)切道。
“瞧您說的?也不看看這次是誰帶隊的?我出馬還會有不好的嗎?”,李嵐平哈哈大笑。
“嗬!你小子!異人那孩子就是被你帶壞了性子,多大人了還沒個正行!”
“嘿嘿,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嘛!”,李嵐平無不得意道。
梁老和他一邊聊一邊笑,對這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不正經(jīng)的樣子早已習(xí)慣了,只是笑笑。這李嵐平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如今他兒子李異人都十九歲了,時間啊,真是如白駒過隙,眨眼即逝啊。
“對了,梁叔,飛飛和異人呢?”
“夫人知道你今日可能要回來,一早就出去,給你去買山珍去啦!”,梁老笑道。
“異人去了陸家,說是中飯之前肯定回來?!?p> “這樣啊……”,聽完李嵐平點點頭,自己最關(guān)心的兩個人都安好,心里就舒服多了,便脫了臟衣,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