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所謂非人（下）
飽含惡意的天空。飽含惡意的大地。飽含惡意的空氣。
美妙、毀滅的芬芳。
言峰綺禮的回憶涌上來，十年前大火的場景重新浮現(xiàn)。
還有更早的記憶畫面。有關(guān)稱作自己父親的人的記憶，有關(guān)稱作自己妻子的人的記憶。
有很多遺憾，曾經(jīng)。
當(dāng)年的那個自己，因?yàn)樽陨砣毕荻纯?，因?yàn)闊o法理解道德而掙扎徘徊。
于是錯過了。
如今的男人已經(jīng)沒有了迷惘。
**
契約、達(dá)成了。
衛(wèi)宮士郎已經(jīng)有些破碎的神志中，浮現(xiàn)出這幾個字。
世界會陷入浩劫。
抑止之輪的警告猶在耳畔。
——已經(jīng)沒有能阻止他們的人了，言峰會讓安哥拉曼紐……找到圣杯。它、安哥拉曼紐，會以最后的servant的身份，獲得真正的純潔圣杯。
它會、成為真正的惡神。
”saber……”
衛(wèi)宮士郎還能記住這個名字，他記得，這是他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可以相信的名字。
“快破壞圣杯……現(xiàn)在、將圣杯、破壞掉?！?p> 金色的騎士已經(jīng)降臨到了衛(wèi)宮士郎身邊。
“士郎?！?p> “……saber?。俊?p> “是我，士郎?！?p> “你怎么、來這里……”衛(wèi)宮士郎非常悲傷，“快去破壞圣杯啊……”
“言峰……締結(jié)了契約……”
“士郎總是不讓和我一起作戰(zhàn)?！眘aber輕聲說道，“我只是覺得，如果在最后的時候，我不是在和士郎并肩戰(zhàn)斗的話，我一定會后悔?！?p> “正談?wù)摰侥?，saber，沒想到你就來了。安哥拉曼紐，現(xiàn)在你能成為最后的servant了?！毖苑逍Φ?，話語間給saber判了死刑。
安哥拉曼紐也笑了，露出標(biāo)志的月牙笑容。它雙手伸出短匕。
“士郎，放松?！眘aber伸手探入衛(wèi)宮士郎體內(nèi)。
她拿出了阿瓦?。?p> 安哥拉曼紐到來的一刻，阿瓦隆瞬間朝它張開，金光四溢，黑色的魔力波轟在了阿瓦隆的表面上，甚至部分往回反彈。saber趁著這個間隙抱住了衛(wèi)宮士郎，嘭地飛了出去。
安哥拉曼紐沒想到saber還有魔力剩余。而且魔力量竟然還足以完全張開阿瓦隆。
它盯著空中不斷遠(yuǎn)離的金色身影，二度發(fā)動，身后留下一道細(xì)長的黑跡。
幾乎是瞬間，安哥拉曼紐就追上了saber。
saber迎著安哥拉曼紐舉起圣劍，圣劍金色的光芒點(diǎn)亮了天空。Excalibur·寶具釋放。
“噫。”
安哥拉曼紐正面朝著saber的寶具沖擊，裹挾著浩蕩魔力的黑刀向下轟殺。
兩秒鐘的對抗。
saber被擊落了，就像金色的隕星貫穿長空。
saber抱著衛(wèi)宮士郎，喃喃地說著話，像是在交代什么事，但聲音很小，衛(wèi)宮士郎沒聽清。
saber墜落到地上的時候，用盡剩余的力量減速，用身體為衛(wèi)宮士郎緩沖，盡管，他的身體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感覺。
“士郎，對不起。”
saber看著衛(wèi)宮士郎的眼睛，衛(wèi)宮士郎也望著saber，只是不知道她為什么道歉。他躺在saber身上，望著她，突然就想讓此刻天長地久。
他想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無論如何，絕對，絕對不會忘記。
她想。
無論如何，絕對，絕對不會忘記。
安哥拉曼紐如閃電般出現(xiàn)在saber身邊，一擊直接轟在saber身上，saber飛了出去。衛(wèi)宮士郎直接摔出十幾米。
安哥拉曼紐追擊上去，saber還想要再度釋放圣劍，但被絕對的魔力與惡意壓制。她逃離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但二者已經(jīng)不是一個等級了，如今的這個反英靈的能力，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圣杯戰(zhàn)爭servant的界限。
安格拉曼紐從上方將saber轟入了地面，saber的鎧甲破掉了，血浸出來，染紅鎧甲。
“本來準(zhǔn)備用令咒找你的位置，現(xiàn)在看來不用了?！?p> 安哥拉曼紐俯視著saber，一擊，一擊，又一擊。
“唔?！?p> saber沒有治療，也無法治療。
她的身影開始閃爍了。開始變得虛幻起來。
這是，七名正統(tǒng)servant中的最后一個，saber的敗北。
有一個疑惑從安格拉曼紐腦中一閃而過——
這個從者，不知道是不是魔力不足的緣故，直到最后，也沒有再使用過阿瓦隆。
**
言峰綺禮走到安哥拉曼紐身邊，看著saber的身影正逐漸消散。
“恭喜你，安哥拉曼紐，你是最后的servant了。”
言峰望向四方。
完美。
安哥拉曼紐看了一下天，天色將晚。
”言峰綺禮，解除衛(wèi)宮士郎的令咒?！彼叩叫l(wèi)宮士郎之前?！皩ふ沂ケ?，殺死衛(wèi)宮士郎。
”那好?！?p> 言峰綺禮舉起令咒手，對著安哥拉曼紐。他看著前方那個黑色英靈的背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美妙、令人懷念的熟悉，從前的人也在那里。
“安哥拉曼紐，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人類究竟是什么？”
安哥拉曼紐回頭看了言峰一眼。
“人類是偽善，是惡，是不應(yīng)該存在的東西?！?p> “因此，才要屠戮盡世間一切的生靈，”言峰說，“這是復(fù)仇。將他們的惡如數(shù)返還。對吧?！?p> “是的，言峰綺禮，你明白此世間全部之惡的意義?！?p> 安哥拉曼紐看向下方的人類，身體中刺出一柄又一柄刀劍。
言峰滿意地點(diǎn)頭，他笑了：“不愧是Angra Mainyu，就這樣讓惡意流向世界，的確是令人愉悅。
“不過——
“安哥拉曼紐，懂得了復(fù)仇，然后懂得了人類。你有沒有覺得你也變得越來越像人類了?！?p> “？”
*
至此，就是救贖。
了無遺憾。
*
“我以令咒下令，自殺吧。安哥拉曼紐?！?p> *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自己來親手殺掉。
??！
安格拉曼紐回頭。
“我以第二道、第三道令咒再度下令——自殺吧，安哥拉曼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