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任人宰割的魚肉
“你,說說你當(dāng)時究竟看到了什么?!辈苜F妃狀似隨意的指了宮奴中的一人道。
“奴婢,奴婢當(dāng)時正在干活,不曾看到,求娘娘恕罪。”那宮奴跪伏在地,聲音與恭敬中透出幾分顫意來。
曹貴妃細(xì)長的黛眉微微動了動,但卻并未發(fā)怒,又指了幾個宮奴問了,得到的卻是相似的回答。她的耐心似乎都被耗光了,面色也沉了下來。
“本宮倒是不知,小小宮奴也敢不把本宮放在眼里!好,你們不說是吧,本宮自有法子讓你們吐露真言。來人吶!”
曹貴妃話音未落,便有幾個宦人端著一個用紅布蓋著的木托盤從遠(yuǎn)處走了過來。
“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本宮今兒個就費點心思,好好教教你們。”曹貴妃使了個眼色,便有宦人揭開了木托盤上的紅布,紅布之下,居然是一排排的銀針。
蘇堇漫頓覺脊背一陣發(fā)涼,這個東西她實在是眼熟,曹貴妃此時讓人送來這些,總不是讓她們繡花的罷!
宦人得了曹貴妃的吩咐,隨意按住了一個宮奴,拿起一根針便往她手指上扎了下去。在扎針的同時又拿帕子堵了那宮奴的嘴,因而在場的人只見那宮奴的身子劇烈的一顫,還有一聲凄慘的悶響。
扎了好幾針,曹貴妃的聲音又再次響起:“這下,可愿說出你當(dāng)時究竟看到了什么?”
宮奴受了痛,但受到更多的卻是驚嚇。她白著一張臉,蒼白的唇張了張,卻是未說一字就昏了過去。
這一變故也成功鎮(zhèn)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在這光天化日之下曹貴妃便可隨意對宮奴動刑,可見在她眼中宮奴不過是任人宰割的魚肉。事實也的確如此,一個是高高在上有協(xié)理后宮之權(quán)的貴妃,一個是身份卑微如塵的宮奴,兩者遇上,受虐受辱的自是宮奴無疑。
“娘娘,這些賤奴都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不值得您動氣。不若將她們交給奴婢,奴婢自有法子替您分憂?!边m才扎完針的宦人笑著說道,笑顏中自是不乏諂媚姿態(tài)。可當(dāng)他那雙渾濁的眼睛望向?qū)m奴之時,又換作一副貪婪的模樣。
蘇堇漫從那宦人的眼中嗅到了更危險的氣息,只因為宦人在看向?qū)m奴之時,目光并未落到她們面頰之上,而是胸口的位置。
“啟稟娘娘,奴婢當(dāng)時看到了,是……是那個人自己跌進池子里的!”宮奴中忽有一人跪行到曹貴妃身前,磕著頭顫聲道。
蘇堇漫卻是一直忍著沒有出聲,盡管心中疑慮頗多。必如當(dāng)事情發(fā)生之時,看得最清的應(yīng)是那些采女而非距離事發(fā)地點較遠(yuǎn)的宮奴,她卻不問采女直接向?qū)m奴發(fā)問。又比如,這件事原本同貴妃并無關(guān)系,她為何就要對宮奴動用私刑?難不成是因為她看宮奴不順眼?
“哦?”曹貴妃意味深長的應(yīng)了一聲,目光仍舊漫不經(jīng)心的往宮奴中瞧,“本宮也不可聽你的片面之辭就做出決斷,好了,你來說說,當(dāng)時你看到的情況究竟是怎樣的?!?p> 望著指向自己的那根蔥白手指,蘇堇漫險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奴婢,奴婢……”蘇堇漫倒是想如實說自己什么也沒有瞧見,可是她已經(jīng)可以預(yù)料到這樣說等待她的只有被針扎的結(jié)局??墒亲屗f是崔采女推的,勢必會得罪崔采女,她早就已經(jīng)在崔采女面前落了個壞印象了。若是依著那宮奴說,是白采女自己跌進池子里的,或許是最好的方式……
道理她都已經(jīng)梳理清楚,可話到了嘴邊,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
“你,叫什么名字?”曹貴妃毫無征兆的這一問,倒是讓蘇堇漫愣住了。
這話題,轉(zhuǎn)得未免有些快了,以至于蘇堇漫回起話來也是磕磕絆絆的,“回娘娘的話,奴婢,蘇堇漫?!?p> “恩,你繼續(xù)說,當(dāng)時究竟是怎么回事?”
“當(dāng)時,奴婢瞧見,崔采女和白采女在池邊爭執(zhí),隨后是……白采女不慎跌入了池中?!?p> 蘇堇漫腦子里早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麻,事情的真相如何她確實不知,但眼下她卻也只好如此一說了。若說是白采女故意跳進池子里,那可是自戕的大罪!可若是說是崔采女故意推人,不僅會得罪崔采女,萬一事情的真相并未如此,她就算是后悔也不會來得及的。
在后宮里生活的日子越久,蘇堇漫便越覺得這里就是一個染缸,她身在其中,縱然再不愿意,也還是被迫染上了本不屬于自己的顏色。
曹貴妃又連續(xù)問了幾人,說辭大都差不離,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她似乎也不打算再糾纏下去,索性便下了吩咐讓宮奴們離開了。
離開長春宮之時,蘇堇漫不由得重重嘆了一口氣。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她不愿同那貴妃有半點牽扯,可事情偏生不如她的意。這次好歹是混過去了,只希望這樣的事情別再來第二次才好,她可受不住嚇唬!
蘇堇漫卻不知道,就在她離開長春宮之后,曹貴妃卻靠在寢宮內(nèi)的軟椅上對著一張畫像蹙起了眉頭。
“這個丫頭,便是上次方翠茹送過來的可以為本宮所用的丫頭?今日瞧著,倒是個機靈丫頭。”
此時若是蘇堇漫在場,便不難看出畫像上的人正是自己。
“可惜,為了不讓娘娘您的計劃敗露,便只能先送方翠茹下去了。這宮里的娘娘們,大都不會注意到宮奴院里那些賤奴們,還是娘娘您高瞻遠(yuǎn)矚,懂得從她們身上下手?!闭f話的正是曹貴妃的貼身宮女熙兒,她的面上也帶著笑意,卻并不諂媚,恭敬中不乏敬佩,讓人看了格外舒心。
“就你嘴甜,只不過本宮倒是沒想到,這次沒能扳倒未央宮那個賤人,倒是讓本宮折了一顆好棋子。方翠茹早在皇后是慶王妃之時便與她相識,知道不少事情,就這么死了,倒真是可惜了。”曹貴妃淡淡說著,面上卻不見多少惋惜之意。
人是她親口下令除去的,自然沒什么好可惜的,橫豎憑她的身份地位,想要些聽自己吩咐辦事的棋子并非難事。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的面色忽然再次變得難看起來,“這次未央宮的賤人沒有乖乖受死,究竟是哪里出了毛?。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