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二舍一號房
張延云自然不知曉走后發(fā)生的事,他路過臨江學(xué)府偏門的時候本想著和看門老人打個招呼,卻發(fā)現(xiàn)老人竟伏在桌上睡著了,陽光照在他沒什么頭發(fā)的干瘦腦門上,張延云看到了不少已經(jīng)結(jié)疤的傷痕。
張延云沒有叫醒他,只是微微行了一禮便離去了。
此時太陽已經(jīng)升到三竿,也不知老人熱不熱,只知道他睡夢里迷迷糊糊嘟嘟囔囔著。
張延云走在繁華街道上,人潮還沒有散去,酒肆客棧門口的人越發(fā)多起來,嘈雜聲幾乎要掀破天際。家家戶戶都簇擁著一位少年,大聲恭賀著,簇擁著他走進這家或那家酒肆,身后是一堆喜笑顏開的親友。
這才是金榜題名應(yīng)有的模樣吧?
張延云心中有些失落有些羨慕,但他不會嫉妒或者故作清高的鄙夷,他只是揉了揉鼻子,從角落里迅速離開。
人和人的命是不同的,沒什么好比,他一直都知道這點。
只是這種時候他難免會想念錢山海,如果錢山海在這的話應(yīng)該會破例帶他吃一頓好菜慶祝一下吧?
“錢叔,你現(xiàn)在在哪呢?”張延云低頭走著,心中默想。
……
東周國的入學(xué)手續(xù)很簡單,只要在十五日之后拿著成績單去學(xué)府負責處申請就行,如果學(xué)府愿意招收那拿著身份令牌當天就可以住下來,如果沒達到要求則需要趕去下一所學(xué)府繼續(xù)申請,算下來運氣不好的人七八兩月大概需要跑遍整個東周國才能找到一所學(xué)府,不過只要根據(jù)往年錄取情況和自己的成績大致推算一下往往只需跑三所以內(nèi)學(xué)府就行。
至于張延云自然不需要這么麻煩,他從臨江學(xué)府回蕭府后找到正在睡覺的蕭玄說明情況后蕭玄雙手贊同,當下兩人就收拾行囊,蕭玄當晚和父親商量了一通,似乎父親也巴不得蕭玄早日離開,不僅立刻答應(yīng)而且還給了兩人各自一筆豐厚的盤纏。
當然,這里的“豐厚”只是張延云一個人的感覺。
次日,也就是七月十六日,張延云和蕭玄就從蕭府出發(fā),在臨江學(xué)府報道后直接入住學(xué)舍。
兩人被分配在二號學(xué)舍,算得上是今年第一批入學(xué)的人,三人一間的學(xué)舍還都是空蕩蕩的,蕭玄大手一揮,選擇了最東邊的一號房,說是什么“紫氣東來,靠東好”。
丫鬟翠鶯忙前忙后,這里的學(xué)舍空間雖然不小但怎么也沒法和蕭府相比,這位貼心的丫鬟一邊收拾著一邊雙目含淚,嘮嘮叨叨著少爺要受委屈之類的話,弄得就連蕭玄也哭笑不得。
房間里一共三張床,蕭玄選了最東邊的一張,張延云居中,西邊那張暫時還空著。
好不容易送走一群奴才丫鬟,兩人躺在各自床上,長長松了口氣。
張延云松口氣是因為收拾東西還是挺累的,他可不是蕭玄,一切都要自己動手。
他抬頭看向睡在對面床鋪的蕭玄,欲言又止。
蕭玄也看向張延云,擺了擺手笑道:“現(xiàn)在我稍微有了些當年在老家的感覺,哈哈……”
“雖然這里空間小了些,可我心里寬敞了,甚好甚好?。 ?p> “延云,以后我們就是同窗了,可要互相扶持??!”
“我不像你這個變態(tài)能有五甲成績,我考個三甲已經(jīng)要燒高香了,你以后可要帶著我啊,我就跟你混了??!”
每一句話都以嘆詞結(jié)尾,看得出來蕭玄現(xiàn)在心情是真不錯。
不過張延云還是皺了皺眉,說道:“你還是不要太過放松了,雖說你家里人不至于在這也安插暗哨,但畢竟我們還是在端陽城,謹慎些總是好的。”
“另外,”張延云認真說道,“五甲只是理論成績,和修行天賦無關(guān),你讓我?guī)?,我可不一定能做到?!?p>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知道?!笔捫难霭瞬娴靥稍诖采希]著眼道,“你啊有時候就是太一本正經(jīng),煞風景,煞風景啊……”
張延云也不跟他計較,掏出新領(lǐng)的印著“臨江”二字的腰牌,指腹輕輕滑過筆畫,低聲喃喃道:“這樣,就真的是臨江學(xué)府的學(xué)生了?!?p> 他抬頭推開床邊的窗戶,瞇眼望著窗外的一棵參天梧桐。
“改不了了?!?p> 蕭玄歪過頭睜開眼看著窗邊的少年,少年靠在墻壁上的身影和窗外的梧桐構(gòu)成一幅畫。
蕭玄臉上笑容稍稍斂去,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張延云眼中有別樣的光芒,給人一種淡淡的思念和無奈,偏偏他的嘴角還微微上揚著,就更讓人心酸。
“這小子,莫不是在思春吧……”蕭玄輕聲嘀咕,張延云臉上的表情立刻凝固,冷冷注視著他。
蕭玄眼皮一跳,連忙舉手投降:“我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說?!?p> 便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這敲門聲極有意思,先是一聲,然后兩聲,緊接著又是一聲。
張延云兩人對視一眼,蕭玄坐起來朗聲道:“請進?!?p> 門被緩緩?fù)崎_,一張臉探了進來,這張臉生得極為白凈,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有些蒼白,臉上掛著明顯是假笑的笑容,緊接他邁步跨了進來。
“果然有人,你們好!”少年對兩人瞇眼一笑,挺直腰桿說道。
他的笑容可以說假得非常過分了,眼睛非常小,一笑之下就只剩下一條線,穿著一身黑色長衫,背后背著厚厚的行李。
這笑容就算是蕭玄看了都起一身雞皮疙瘩,不由伸手把棉被抱在懷中,問道:“你是誰?。俊?p> “我叫秋天涼?!卑變羯倌晡⑿χf,眼神在房間里掃了一眼,看到西邊的空床,眼里笑意更濃,直接走過去把行李往床上一扔,對目瞪口呆的兩人道,“以后我們就是舍友了,我就住這里!”
他依然笑著,但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完全不明白“笑”是什么,即使此外窗外的陽光灑在他身上,他的笑容也依然給不了人一絲一毫的溫暖。
所謂的皮笑肉不笑,用在他身上再恰當不過。
“喂,誰,誰讓你住這的?!”蕭玄更加抱緊棉被。
“咦?”秋天涼一愣,頭微微一偏,臉上的笑容褪去了些,露出了一些眼睛,這才讓人明白為何他的笑容如此假,因為他那雙眼睛里全無笑意,“學(xué)舍不是要求先住滿一間才能住下一間嗎?你們這兩個人,我為什么不能住?”
他緊緊盯著蕭玄,那雙眼里雖然沒有敵意卻仍然讓人不寒而栗。
蕭玄還想再說些什么,張延云已經(jīng)站起來制止了他。
“你好,歡迎你住這里。”張延云有禮貌地說道,“我叫張延云,他叫蕭玄,以后還請多多關(guān)照?!?p> “多多關(guān)照?一定一定!”秋天涼又笑了,依然瞇著眼,假得不行。
關(guān)外一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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