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監(jiān)獄
“小楓,這次怎么提前來了?”林彬翰看起來似乎已經(jīng)很習(xí)慣了自己的身份和在這里的生活。他帶著笑容,看著林楓的臉龐,似乎想要從其中找到自己當(dāng)年的影子?!澳憬衲戤厴I(yè)了,很遺憾我沒有參加你的畢業(yè)典禮?!彼胍憩F(xiàn)出愧疚,但是卻怎么也努力不出來。
“我每一次來,你都會說遺憾這個遺憾那個,可是還是看你笑呵呵的?!绷謼髟缫呀?jīng)習(xí)慣了,或許是并不那么想聊更沉重的話題。
“常言四十而不惑,等你到我這個年紀(jì),大概就會懂得?!绷直蚝补逝摗K坪踹€想要傳授一些人生經(jīng)驗給林楓。
林楓抬抬手止住了他,說道:“幸好我還年輕,體會不到你的人生感悟。我想做的事情,大概也是你當(dāng)年曾經(jīng)瘋狂的舉動吧。況且,我現(xiàn)在連工作都沒有找到?!?p> 林彬翰不以為意,每個人都要在某個階段走出自己的路。即便有無數(shù)的人的經(jīng)驗和教訓(xùn)告訴他到底如何才會更好,但是沒有了這樣的一段歷程,人生終究會缺失一些什么。換句話說,人們并沒有信奉老人們的人生經(jīng)驗,現(xiàn)今依舊活的精彩。
“既然你不愿意聽,我也不多說了。在這十五年里,你也肯定聽煩了。我很高興你能選擇自己的路,但是也要記住,人生只有一次,偶爾聽聽長輩的教訓(xùn)也絕對沒錯。”林彬翰不無遺憾的說道,他曾經(jīng)因此鑄成了大錯,所以始終對此“耿耿于懷”。
林楓繼續(xù)將這一年發(fā)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林彬翰,聊到有意思的地方也會頗費筆墨進(jìn)行復(fù)述。
“我今年已經(jīng)畢業(yè)了,按理說應(yīng)該會有更多的時間來看你。只是我在另外城市買了房子,想要搬過去住??峙碌綍r候也不能頻繁的來看望你”林楓告訴林彬翰。
“沒有關(guān)系。十五年都如此過來了,馬上就能服刑完畢,我還不會對你這么苛刻。你們年輕人,常往這邊跑也沒有什么意思?!绷直蚝脖硎纠斫?,他也不指望林楓會天天粘著自己。況且,自己出去之后,還不一定會去哪里。
“不過,你如果能夠抓緊落實一下你的婚姻問題,那么我也會大大放心了。畢竟我們這一支在家族里面已經(jīng)五代單傳了?!绷直蚝舱f道。
林楓還有雙胞胎弟弟白濤,不過當(dāng)初徹底過繼給了白家。他們具有天然緊密的血緣關(guān)系,但是卻已經(jīng)不能算作林家人了。
“那你,不妨講講和我媽媽的故事?;蛟S我可以取取經(jīng)?!绷謼骱鋈徽f道。
“咦,”林彬翰一直未曾給兄弟二人講過當(dāng)初自己的青年熱血故事,他不愿提。不僅是因為破碎的美好讓人心痛,更有不堪提起的往事。
林彬翰從未主動說起過這個話題,林楓也從來沒有問過。
“你是怎么突然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林彬翰還是不愿意講,他寧愿自己品嘗回憶中的酸甜苦辣。他可以因此忽然開懷大笑,也能因此驀然落淚。
他只想獨自一人,將自己的人生封藏。
林楓攤攤手沒有說話,然而臉上露出饒有興趣的樣子。他只記得一夜之間家庭就瞬間敗落,母親隨后的逝去也與這有莫大的關(guān)系。從豪華的山區(qū)別墅搬到年久失修的小區(qū),林彬翰不僅變得沉默寡言,更是時常酗酒,直至釀成后來的禍端。
林楓還未曾到領(lǐng)悟親情,分享歡愛的時候,家庭突然間就分崩離析。年幼的林楓記不清太多,但是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對醉酒后的林彬翰心存畏懼。他也不敢多問,直到今天他才提起那段陳年往事。
林楓對于母親的記憶,就像房子上不斷泛黃剝落的白漆。偶爾會從相冊里面看到四人的合影。那是一個端莊優(yōu)雅的女性,穿著淺紫色的長裙,和旁邊略自傲氣的林彬翰看起來并不是那么和諧般配。
他們各自抱著一個孩子,林楓都記不清自己到底是在誰的懷里。背景是紅花綠樹,還有別墅中記憶深刻的巨大噴泉。
林彬翰還不曾開口,林楓卻開始陷入自己的回憶當(dāng)中。
何至于此,萬千糾葛。
“親愛的兒子,我不想談?wù)撨@些。我不知道你是否心血來潮,又或者怎樣的原因。我都不想說,我還沒有想好怎么對你說?;蛟S等到哪一天我出去了,快要死的時候,我會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F(xiàn)在,你逼我也沒用?!绷直蚝舱f道,他已經(jīng)不復(fù)剛才的“談笑風(fēng)生,悠閑自如。”
林彬翰站起身,意圖不言而喻。他平靜的問道:“春節(jié)之前,你還會再來吧?”
“會的?!绷謼饕卜艞壛耍瑫r間已經(jīng)過了如此之久,對于某些人來說,已然刻骨銘心,永不磨滅。那些回憶,已經(jīng)是僅存的東西了。
林彬翰輕輕點頭,他轉(zhuǎn)過身去,大步向陰影里面走去。
“其實,”林楓突然提高了音量。“我今天確實想要帶個人過來見你?!?p> 林彬翰的速度并沒有任何變化。
“我想,她會是我最愛的人?!绷謼鞯穆曇舾螅瑹o人的探監(jiān)室里面,稍稍泛起了回音。
林彬翰的速度已經(jīng)逐漸放緩。
“她是,江薇薇。”林楓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說出這個名字。他看著林彬翰已經(jīng)完全停下了腳步。他希望能夠有任何的回答。無論說的什么。
“那就,用盡全力去愛她吧。”林彬翰說出話,再也沒有停留。
林楓癱坐在椅子上,他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但是心里面依然空的像是一座荒蕪的墳場。他看著父親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那里剛好有一束陽光從高高的小窗里面將林彬翰整個照在其中。
“你怎么哭了?!睂m雪從車?yán)锍鰜恚枷蛄謼?。她剛才給林楓打過無數(shù)個電話,但是都無人接聽。
“分別太久的重逢,總是情不自禁?!绷謼餍χf道,他伸出手但是卻發(fā)現(xiàn)無處可放,只能尷尬的揉揉自己的眼睛?!斑@件事可不要說出去哦。否則一世英名就要毀于一旦?!绷謼髯龀隹謬樀臉幼印?
竹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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