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不一樣,你能躲,我卻不行?!彼茉缇驼J清了這個現(xiàn)實,她和陸兮冉在父親心中的份量天差地別,但親口說出來,還是免不了有幾分苦澀。
她努力保持原樣,努力活潑開朗,努力得讓所有人都覺得她很樂觀向上,但又有誰能看出她內(nèi)心的悲涼。就連元翊都沒有看出來,更遑論他人。
元翊離開后,她生活中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了。她變得冷漠淡然,對所有的人事物都漠不關(guān)心,她一直認為這只是她的保護色,可時間久了,她都快辨不清到底怎樣的她才是真實的她。
“沒有什么不行的,如果你能像我一樣對爸爸撒撒嬌,多跟他親近親近,他對你的態(tài)度也不至于那么差,是你自己在他面前非要像刺猬一樣?!标戀廛坳P(guān)掉電視,走到陸雪苒面前。
她以前真的很討厭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姐姐,本來她是唯一的陸家千金,從小被眾心捧月般寵愛著長大,突然出現(xiàn)一個陌生的姐姐要跟她分享爸爸的愛,她完全接受不了。
搶她的衣服搶她的玩具,處處跟她作對,她其實就想看看爸爸到底站在哪一邊,她想證明這世上爸爸最愛的還是她。
她勝利了,一次又一次的事件證明爸爸的確更愛她。
她本來以為自己會很開心,但是看到陸雪苒悲傷的神色,她怎么也開心不起來。
看著陸兮冉難得正色的模樣,陸雪苒輕笑了下,“不管我怎么做,在爸心中,只有你才是他唯一的女兒?!倍?,不過是他生意上的一個籌謀,僅此而已。
“陸雪苒,我……”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标懷┸鄞驍嗨脑?,她寧可她像以前一樣處處針對她,也不愿得到她的憐憫。
轉(zhuǎn)過身,她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站在書房門口躊躇了一會,終還是鼓起勇氣敲了下門。
“進來!”
陸雪苒推開門走進去,就見到數(shù)月不見的父親。
“爸?!彼p輕喚了一聲。
陸圣城橫眉冷目,攥緊手上的報紙,朝她扔過去。
“這是什么情況!你給我說清楚!”
陸雪苒苦笑,呵,一天之內(nèi)被兩個人用報紙砸,也只有她了吧。
她向樓銘謙解釋了,也向樓母解釋了,真的懶得說第三遍了。
他若是不信她這個女兒,就隨他誤會吧。
“你在笑什么?出了這種事你還能笑得出來?”陸圣城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這個女兒,他看不懂她,從來都看不懂。
“爸,我不明白你在氣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和一個朋友被無良媒體拍到登了個報紙而已?!彼静幌虢忉?,可是擔心他被氣到,還是解釋了。
“不是什么大事?陸雪苒,你可是心大??!”
陸雪苒不回話,靜靜的站著。
“照片上的這個男的是誰?你們是什么時候好上的?好了多久了?”
陸雪苒整個人僵住,她不敢相信的抬眸看著她的父親,懷疑自己剛才出現(xiàn)了幻聽。
看著看著,她突然冷冷的笑了。
原來在他心中,她竟是這樣的。
“說話??!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就跟你媽一個樣!”陸圣城勃然大怒。
“我沒什么好說的?!?p> “你!你……趕緊和那個男人斷了!否則……”陸圣城憤怒到快緩不過氣,忙用手撐住桌子。
“否則怎么樣?”她想知道如果不順著他的意思做,他會對她用什么手段。
“否則我就沒你這個女兒!”
“我也不稀罕當您的女兒!”
啪!
陸雪苒捂住右臉,緩緩抬頭,眼里滿是憤恨,決絕的話語正要一字一字的出口,卻被推門聲所打斷。
“你沒事吧?”趕來的樓銘謙一看到陸雪苒就連忙朝她走來,雙手搭在她的肩上上下打量,注意到她右臉紅腫,既心疼又憤怒。
他一把攬過陸雪苒,無視她的驚訝,對著陸圣城開口:“爸,我不知道雪苒犯了什么錯你要打她!”
陸圣城見自己的女婿來了,難看的臉色緩和不少,“你還沒看新聞?”
樓銘謙皺眉,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后,回答:“看過了?!?p> “你怎么想?”
“都是無良記者胡編亂造,這事已經(jīng)影響到雪苒的聲譽,我會請律師處理?!?p> 陸圣城吃驚,外界都盛傳樓銘謙對他女兒不聞不問,可是如他所見,樓銘謙像護犢子一樣護著陸雪苒。
看來外界傳聞都信不得,信不得真。
“雪苒,是爸錯了,剛才不該打你。”陸圣城突然感到一絲愧疚。
“沒事,我習慣了?!彼植皇堑谝淮伟に亩?。
樓銘謙怔住,看向陸雪苒的眼里心疼愈加濃郁。
“爸,我希望今天這事不會再發(fā)生第二次!”如果再有第二次,即便他是他岳父,他也不會放過。
“沒什么事我們就先走了。”不等陸圣城開口,樓銘謙拉著陸雪苒離開。
出了陸家,樓銘謙甩開她的手。
“陸雪苒,你在我眼前不是很厲害嗎?怎么,一回家就成病貓了!”他看不得別人欺負她,誰也不行。
陸雪苒不知道他在氣什么,只是說:“謝謝你剛才幫我解圍?!币皇撬皶r出現(xiàn),想必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父親鬧得不可開交。
她根本就沒想到他會出現(xiàn),以為他生她的氣不會來了,結(jié)果他還是來了。
或許他也沒那么糟糕,是她把他想糟了。
“疼嗎?”樓銘謙情不自禁的撫上她的臉。
陸雪苒不自然的撇開臉,她不喜歡跟他這么親密。
“陸雪苒,我們重新認識吧?!蓖蝗?,樓銘謙無比認真的看著她說。
陸雪苒微怔,反應(yīng)過來后淡淡的笑了。
經(jīng)過剛才一事,對于樓銘謙,她已經(jīng)有所改觀。
或許他同自己一樣,都曾帶著假面,堅硬的外殼下也有著一顆柔軟的心。
如果是這樣,那他們其實挺像的,倒也可以當個朋友。
“你好,我是陸雪苒?!彼蠓降某斐鍪?。
樓銘謙微笑,迷人的無可救藥。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你好,我是樓銘謙,往后請多多指教?!?